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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案 - 9 /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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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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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朱文、周成奉劉大人之命,去拿鐘自鳴。二人出了衙門,同到了個酒鋪之中坐下,要了兩壺酒喝着。朱文眼望着周成說:「老弟呀,你知這個鐘自鳴家離咱這腳下有多遠?他是個做什麼的?」周成說:「老弟,你這個話問了個精!我知道他家離這有多遠?誰知道是個做什麼的!」朱文聞聽周成這話,說:「好哇,敢則你淨是閙煙炮!那麼著你說你知道?」周成說:“老弟,你枉當了衙役咧。這件事情,你也不知道聞名,這個羅鍋子劉大人有點子難纏。今也不知道哪的邪火,要找咱倆的晦氣。你要再問他,他就說你頂嘴咧,拉下去不容分說,輕者十五,重者就是二十。打完了,你還得去拿。這是何苦?

白叫他挺一頓。莫若我說知道,咱們哥兒倆下來咧,再另拿主意,不知道做哥哥的,說得是不是?”朱文聞聽,說:「有的,真有你的!既是這麼著,我倒行個主意。你想,天下的地方大的呢!哪拿去?再者,他的限期又緊。依我說,左右是左右,我聽說句容縣唱戲呢,就是咱們這北門外頭十里鋪,萬人愁徐五爺家的戲,好行頭,亮瓦一般。咱喝了酒,何不瞧他媽的戲子會去?樂了一會是一會,到了五天頭兒上,再另打主意,好去給他哀幫。他要打不是?咱們倆就給他個趴下,他橫是要不了咱的命。」周成聞聽,說:「老弟呀,你叫我也無法咧。就是這麼著罷。」說罷,他們站起身來,會了酒錢,出了酒鋪,一直又出了江寧府南門,上了句容縣的大道而來兩個人說罷不怠慢,徑奔句容大路行。周成開言把朱文叫:「老弟留神要你聽:為哥跟官好幾任,江寧府中我大有名。前任知府好伺候,可惜的撂了考成。乾隆佛爺親筆點,來了羅鍋叫劉墉。騎着驢子來上任,提打扮,笑得我肚腸子疼。一頂纓帽頭上戴,纓兒都發了白不甚紅。帽胎子,磨了邊咧青絹補,老樣帽子沿子寬,五佛高冠一般樣。那一件,青緞外褂年代久,渾身全是小窟窿。繭綢袍子倒罷了,不值兩把好取燈。方頭皂靴稀腦爛,前後補丁數不清。也不知,是特意兒來妝扮,也不知真正家窮。依我說,既窮很該將錢想,換換衣裳也長威風。昨日裡,鹽商送禮他不受,審官司,總不見羅鍋順人情。要提他,吃的東西更可笑,老弟聽我講分明:從到任,總無見他動過肉,好像吃齋一般同。小內廝,常常出來買乾菜,還有那,大黃豆與羊角蔥。我問內廝作何用?他說是,『咯喳小豆腐,大人愛吃這一宗。一月發給錢六弔,我們爺倆,一天才合二百銅,哪裡還敢去動肉,要想解饞萬不能!單等着,八月十五中秋日,大人給開齋--每人一斤羊角蔥!」他兩個,說著話兒朝前走,邁步如梭快似風。此書不講桃花店,杏花村也不在這書中。大清小傳不多敘,句容縣,城池不遠眼下橫。


  

第七回  賭博場兇犯投羅網

兩個人說話之間來得甚快,已至句容縣的北門。邁步進城,到了個酒鋪裡,問了問,說:「十字街觀音堂唱戲呢。」兩個人並不怠慢,一直往南,順大街而走。不多一時,來到十字街,往東一拐,就瞧見戲台咧。閙哄哄人煙不少。二人來到台底下站住,瞧了瞧,有一個光脊樑的,抹着一臉鍋煙子,手裡拿着個半截子鋤杠,滿台上橫蹦。周成一見,說:「這可是哪一齣呢?又不像《釣魚》,又不像《打朝》。」旁邊裡有個人就說嘴咧,說:「你不懂得這齣戲嗎?這出就是《灶王爺掃北》,禦駕親征,大戰出溜鍋。」倆承差聞聽,說:「這出倒是生戲。」二人說罷,就在台對過條桌坐下咧。倒了兩碗茶,忽聽那東邊有個人講話,說:「二位上差嗎?少見哪!到此何干?」朱文、周成聞聽有人講話,舉目觀瞧,認得是句容縣的馬快頭金六。


  
二人看罷,說:「金六哥嗎?彼此少見。」說罷,馬快金六把茶就挪過來了,三人一張桌兒上坐下咧。金六說:「二位到此有何貴幹呢?」周成說:「一來看戲,二來找個朋友。」金六聞聽,說:「新近升了來這位羅鍋子老大人,是個裂口子,好管個閒事。」周成說:「不消提起。也是我們的一難,拐孤之的呢,說不來。」金六說:「二位不必瞧戲咧,這個戲也無什麼大聽頭,你那想:六弔錢、二斗小米子、十斤倭瓜,唱五天,這還有好戲嗎?不過比倆狗打架熱閙點咧。依我說,上我家裡去罷,我家裡有個耍,是個昴家子,很有錢,我約了兩把快家子,還有這觀音堂的六和尚,他們四個人耍呢。每人二十弔現錢對燒,咱們去看一看。要是咱們的人贏了呢,你那就拉倒;要是他們贏了呢,二位瞧我的眼色兒行事。我遞了眼色,你們就動手,抓了色子,誑上這狗日的們,咱們就作好作歹的把他們那個錢拿不了去,就是了。」倆承差聞聽馬快金六之言,滿心歡喜,說:「六哥,這敢則是死贏。既然如此,咱們就走。」說罷,三人站起身來,馬快金六認了個運氣低,會了茶錢,三人這才一同邁步,穿街越巷,登時來到馬快金六的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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