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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五義 - 89 / 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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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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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頁

朗讀:

你道展爺幾時回來的?他卻來在顏查散白玉堂之先,只因騰不出筆來不能敘寫。事有緩急,況顏生之案是一氣的文字,再也間斷不得,如何還有功夫提展爺呢。如今顏查散之案已完,必須要說一番。展爺自從救了老仆顏福之後,那夜便趕到家中,見了展忠。

將茉花村比劍聯姻之事,述說一回。彼此換劍作了定禮,便將湛盧寶劍給他看了。展忠滿心歡喜。展爺又告訴他,現在開封府有一件要緊之事,故此連夜趕回家中,必須早赴東京。


  

展忠道:「作皇家官,理應報效朝廷。家中之事全有老奴照管。爺自請放心。」展爺便叫伴當收拾行李備馬,立刻起程,竟奔開封府而來。

及至到了開封府,先見了公孫先生與王馬張趙等,卻不提白玉堂來京,不過略問了問:「一向有什麼事故沒有?」大傢俱言無事。又問展爺道:「大哥原告兩個月的假,如何恁早回來?」展爺道:「回家祭掃完了,在家無事,莫若早些回來,省得臨期匆忙。」也就遮掩過去。他卻參見了相爺,暗暗將白玉堂之事回了,包公聽了,吩咐嚴加防範,設法擒拿。

展爺退回公所,自有眾人與他接風撢塵,一連熱閙了幾天。展爺每夜防範,並不見什麼動靜。

不想由顏查散案中,生出寄柬留刀之事。包公雖然疑心,尚未知虛實,如今此案已經斷明,果係「顏查散冤」,應了柬上之言。包公想起留刀之人,退堂來至書房,便請展爺。展爺隨着包興進了書房,參見包公。

包公便提起:「寄柬留刀之人,行蹤詭密,令人可疑。護衛須要嚴加防範才好。」展爺道:「卑職前日聽見主管包興述說此事,也就有些疑心。這明是給顏查散辨冤,暗裡卻是透信。

據卑職想,留刀之人,恐是白玉堂了。卑職且與公孫策計議去。」包公點頭。展爺退出,來至公所,已然秉上燈燭。

大家擺上酒飯,彼此就座。

公孫便問展爺道:「相爺有何見諭?」展爺道:「相爺為寄柬留刀之事,叫大家防範些。」王朝道:「此事原為顏查散明冤。如今既已斷明,顏生已歸柳家去了,此時又防什麼呢?」展爺此時卻不能不告訴眾人白玉堂來京找尋之事,便將在茉花村比劍聯姻,後至蘆花蕩方知白玉堂進京來找禦貓,及一聞此言,便急急敢來等情由說了一遍。張龍道:「原來大哥定了親了。

還瞞着我們呢。恐怕兄弟們要喝大哥的喜酒。如今既已說出來,明日是要加倍的罰。」馬漢道:「喝酒是小事。

但不知錦毛鼠是怎麼個人?」展爺道:「此人姓白名玉堂,乃五義之中的朋友。」趙虎道:「什麼五義?小弟不明白。」展爺便將陷空島的眾人說出,又將綽號兒說與眾人聽了。公孫先生在旁聽得明白,猛然醒悟道:「此人來找大哥,卻是要與大哥合氣的。」展爺道:「他與我素無仇隙,與我合什麼氣呢?」公孫策道:「大哥,你自想想。他們五人號稱五鼠,你卻號稱禦貓。焉有貓兒不捕鼠之理?這明是嗔大哥號稱禦貓之故。所以知道他要與大哥合氣。」展爺道:「賢弟所說似乎有理。但我這「禦貓」乃聖上所賜,非是劣兄有意稱貓,要欺壓朋友。他若真個為此事而來,劣兄甘拜下風,從此後不稱禦貓,也未為不可。」眾人尚未答言。

惟趙爺正在豪飲之間,聽見展爺說出此話,他卻有些不服氣,拿着酒杯,立起身來道:「大哥,你老素昔膽量過人,今日何自餒如此?這「禦貓」二字乃聖上所賜,如何改得?倘若是那個甚麼白糖咧黑糖咧,──他不來便罷。他若來時,我燒一壺開開的水把他衝著喝了,也去去我的滯氣。」展爺連忙擺手,說:「四弟悄言,豈不聞窗外有耳?……」

剛說至此,只聽拍的一聲,從外面飛進一物,不偏不歪,正打在趙虎擎的那個酒杯之上,只聽噹啷啷一聲將酒杯打了個粉碎。趙爺嚇了一跳,眾人無不驚駭。


  
只見展爺早已出席,將窗扇虛掩,回身復又將燈吹滅。便把外衣脫下,裡面卻是早已結束停當的。暗暗的將寶劍拿在手中,卻把窗扇假做一開,只聽拍的一聲,又是一物打在窗扇上。展爺這才把窗扇一開,隨着勁一伏身竄將出去,只覺得迎面一股寒風,嗖的就是一刀。

展爺將劍扁着往上一迎,隨招隨架。用目在星光之下仔細觀瞧,見來人穿著簇青的夜行衣靠,腳步伶俐,依稀是前在苗家集見的那人。

二人也不言語,惟聞刀劍之聲,叮噹亂響。展爺不過招架,並不還手。見他刀刀緊逼,門路精奇。南俠暗暗喝采。

又想道:「這朋友好不知進退。我讓着你,不肯傷你,又何必趕盡殺絶。難道我還怕你不成。」暗道:「也叫他知道知道。」便把寶劍一橫。等刀臨近,用個鶴唳長空之勢,用力往上一削,只聽噌的一聲,那人的刀已分為兩段,不敢進步。只見他將身一縱已上了牆頭,展爺一躍身也跟上去;那人卻上了耳房,展爺又躍身而上;及至到了耳房,那人卻上了大堂的房上;展爺趕至大堂房上,那人一伏身越過脊去。展爺不敢緊追,恐有暗器,卻退了幾步。

從這邊房脊,剛要越過。瞥見眼前一道紅光,忙說「不好」!把頭一低,剛躲過門面,卻把頭巾打落。那物落在房上,咕嚕嚕滾將下去──又知是個石子。

原來夜行人另有一番眼力,能暗中視物,雖不真切,卻能分別。最怕猛然火光一亮,反覺眼前一黑。猶如黑天在燈光之下,乍從屋內來,必須略站片時,方覺眼前光亮些。展爺方纔覺眼前有火光亮一晃,已知那人必有暗器,趕緊把頭一低,所以將頭巾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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