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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叫他們二人看見,又得費話。”抽身直奔樹林,隱起身來。早被趙虎看見,一催馬追趕下來,連聲喊叫:「智大爺,往哪裡藏?」智化明知藏躲不開,只得轉身迎出,一躬到地,說:「你們二位上哪裡去?」趙、張二人翻身下馬,彼此各施一禮。趙虎問智化:「破了銅網,盜了盟單,你怎麼跑掉?你可小心點,萬歲爺找你呀!」張龍說:「別嚇他了。」智化問:「他們怎麼知道我的事情?」張龍說:「有我們展大爺折差進京,開封府來交包相爺替遞。」智化說:「我打聽打聽,皇上怎麼明降諭旨?」張龍將皇上召見顏大人,所有破銅網陣之人,一體進京陛見,俱已升賞。案後訪拿襄陽王的餘黨,交各州縣嚴拿,若能拿獲,解往京都交開封府審訊明白回奏。現今已拿住的王爺餘黨,就地正法,凌遲處死。
外藩留守,着金輝署理。府內抄出陳設銀錢物件,交金知府衙門入庫。生擒府內兵丁,全行釋放。白護衛為國捐軀,加一級,賞恤典銀一千兩,着金華府藩庫撥給。
白玉堂之子白雲瑞,此時還在懷抱,三歲賞給四品蔭生,待出學時,着開封府帶領引見,另加升賞。萬歲降旨,着開封府派妥員護送白夫人、公子,到襄陽接古磁壇,準其穿城而過,回原籍葬埋,一路上馳驛前往,逐細告訴了一遍。智化聽罷,暗暗稱讚:「真乃有道明君!」隨問道:「後面就是白五太太?」張龍說:「正是。」智化說:“帶我過去見見。」
張龍引路,來至馱轎前,智化向着白夫人一躬到地。五太太在轎內抱定公子,叫家人將公子抱下,去與智伯父叩頭。智化再三攔阻,白五太太說:「我家老爺死後,多蒙眾位伯叔父與我家老爺報仇,本當至府道勞才是。」智化說:「不敢當!」又說了些謙恭言語,轉身退下。
趙虎拖住智化死也不放,叫他一路同行,智化無奈,只得跟隨。
眾人正要起身,忽見前面又有一宗奇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回 趙校尉當面行粗 魯李欽暗用機謀
且說智化見白五太太一身重孝,抱定公子,心中好慘,說了幾句言語,急速退下,又被趙虎拉住死不放,說:「我們開封府實在沒人,但分有人,不會派我們兩個人護送白五太太。我想五老爺在時,與王爺為仇,這一路之上,萬一遇見襄陽王的餘黨,我們兩人如何能行?可巧遇見你,沒別說的,你跟着我們辛苦一趟罷。把五太太送到原籍,一同回來,準保平安,別說不遇見仇家,就是遇見仇家,有你老人家,大約無妨,不在你與白五老爺好了一場。”張龍在旁,亦是這等說法。
智化無奈,只得點頭應允。趙虎一回頭,把他手下從人叫來,說:「把你那匹馬拉過來,叫智大爺騎。」從人說:「我騎什麼呢?」趙虎說:「你先將就走這幾步,等至晚間到驛站上再與他們要一匹。」從人無奈,將馬匹拉過來,給智化騎了,同張、趙二位,三個人並馬而行。
一路之上,趙虎與智化打探破銅網之事,智化一五一十學說了一回。這日晚間,應當住在上蔡縣地面,看看臨近,早有前站下去找辦差的,預備公館。張龍、趙虎、智化至公館,承差過來報稟:「請老爺們下馬。」三位下了坐騎。
公館原本是一座大店,馱轎車輛,直進店內。丫環婆子下了車,抱公子,攙夫人下馱轎,進上房,打臉水,吃茶,不必細表。夫人吩咐下來:雖然奉旨出京,馳驛前往,是三間房、一桌酒席。除此之外,另要住房、用酒飯等,俱都如數開發錢文。
叫辦差的來告訴明白此事。雖然上房三間,一桌酒席,可算應差,夫人外賞八兩銀子。辦差的趙升哪裡敢受,五太太的管家說:「我們到處皆是如此,少時把你帶上去謝賞就是了。」辦差的一聞此言,連連誇獎:「白五老爺在世時節是蓋世英雄,五太太亦是這樣寬宏大量。」
且說張龍、趙虎、智化在西屋住下,洗完臉,早有人把茶獻將過來。依着趙虎就要教他們備辦酒飯,智化說:「別忙,天氣尚早。」趙虎說:「咱們隨喝隨說話,今天盡醉方休。」正說話之間,忽聽外面一陣大亂。
趙虎叫從人出去看看外面何事,從人出去不多時,進來說:「老爺,不好啦!外面來了欽差大人,他要住咱們這個公館。」趙虎問:「什麼欽差大人?」從人說:「查辦黃河李天祥李大人。」趙虎一聞此言,大吼一聲,說:「好囚囊的,怎麼配住咱們這個公館!待我出去會他。」說著就往外闖,智化一揪沒揪住。
趙虎躥出去,來至店外,就見辦差的在那裡跪着。李天祥轎子打住,李天祥趴在扶手上深出身子來,搖晃着腦袋,說話唔呀唔呀的,是南邊人的口音,此人就是六堂會審艾虎的時節,他本是與馬朝賢一拜,教艾虎認真假馬朝賢,就是他的主意。馬朝賢一死,他也不敢貪臓了。後來得了工部侍郎,現今出京查辦黃河兩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