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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南北四隅,惟南方用兵最少,不戰自服。諸小國陸續入朝,如占婆真臘扶南闍婆室利佛逝等國,俱通使唐廷,唐朝威力,可算得古今少有了。就是海外諸國,亦多因海陸交通,通商傳教,教派又有數種,匯錄如下:
一襖教。系西洋人曾呂亞斯太所創,素尚拜火,故又稱拜火教,波斯人多宗之,後來改宗回教。
二摩尼教。系波斯人摩尼所創,源出拜火教,回紇人多宗之。
三景教。即耶穌教之一派。
唐貞觀年間,波斯人阿羅本,賫其經典來長安,太宗亦頗崇信。為建景教寺于京師,高宗時更命各州設景教寺,後改稱大秦寺。
四回教。即摩訶末教,盛行于大食國,見本回文首。
五佛教。漢時已入中國,唐玄奘求經天竺,賫歸長安,佛教益興。
日本僧道昭最澄空海等,亦入唐傳佛法,互證玄理。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這是唐人所詠的詩句。當太宗高宗時,確有這種景象,並非虛誇。高宗常往來兩都,外族亦隨地入覲,晚年武氏專政,也嘗禦光順門,令四夷覲見,已與皇帝相似。
嗣後成為常例。武氏且攛掇高宗,遍封五嶽,乃命在嵩山南麓特築奉天宮。監察御史裡行李善感入諫道:「陛下前封泰山,告太平,致群瑞,已足與三皇五帝比隆,近來年谷不登,餓莩載道,四夷交侵,兵車屢出,還請陛下恭默思道,修德禳災,若再廣營宮室,勞役不休,恐天下失望,反為不美呢。」高宗雖也有三分明白,但內為武氏所制,不能自主,只好置諸不理。
惟自褚遂良韓瑗死後,中外均莫敢進言,差不多有二十年,至善感始陳讜論,時人稱為鳳鳴朝陽。不沒諫臣。但言不見從,終歸無益。
武氏外好鋪張,內肆毒虐,貶置杞王上金,及鄒王素節,又逼死曹王明,鎮日裡行兇逞威,暗無天日。杞王上金,系高宗妃楊氏所生,武氏有己無人,恨母及子,因把他削奪封邑,安置澧州。素節為蕭淑妃所生,淑妃冤死,出素節為申州刺史,素節着《忠孝論》,表明己意,倉曹參軍張柬之,密封上聞,欲高宗保全素節,偏為武氏所見,益加怒意,陰嗾廷臣誣他受臓,徙置袁州。曹王明乃太宗少子,母為巢刺王妃,曾見前文。
永隆中,曾坐太子賢事,降封零陵王,謫居黔州。都督謝佑,陰承武氏意旨,逼令自殺。還有英王哲妃趙氏,為高祖女常樂公主所出,高宗待公主頗厚,武氏又加猜忌,遷怒英王妃,把她幽閉,不給火食,活活的餓死禁中。親子可殺,何況子婦。
且逐妃父趙鑲,出為括州刺史,令公主隨夫至官,不准入朝,另納韋玄貞女為英王繼妃。
武氏生四子一女,女封太平公主,獨能得母歡。儀鳳中,吐蕃請公主下嫁,武氏不欲愛女遠行,乞為道士,以拒和親,既而公主服紫袍,系玉帶,首戴巾幘,入侍親前,且歌且舞。武氏大笑道:「兒非武官,何為著此服飾,莫非瘋了不成?」公主答道,「何妨轉賜駙馬。」急欲出嫁,故有後文許多穢聞。
高宗聽了女言,已知微意,遂擇薛瓘子紹為婿,令公主下嫁。紹母即太宗女城陽公主,本適杜荷,見二十七回小注中。荷坐承乾事被誅,乃改嫁薛瓘。瓘有三子,長名顗,次名緒,紹為最幼,生得面如冠玉,不讓潘安,所以高宗特為選入,假萬年縣為婚館,門隘不能容翟車,有司毀垣以入。
設燎遍途,道樾為枯。公主貌亦絶倫,一對璧人,當然恩愛,不消細說。惟武氏聞顗妻蕭氏,緒妻成氏,均非貴族,意欲令二瑀人易妻,顧語內侍道:「我女貴人,豈可與田舍女作妯娌麼?」勢利至此。語未畢,即有一人介面道:「蕭氏系蕭侄孫女,也是國家的勛舊呢。」武氏聽了,才算把意見蠲除,不生異議。蕭成二女倖免離婚,但看到後文事,我說還不如早離呢。
到了高宗末年,又改元弘道;擬出封嵩山,駕幸奉天宮,忽然間頭眩目迷,幾不能視。色慾大過,宜成此疾。侍醫張文仲秦鳴鶴道:「肝風上逆,須急用針砭,方可療疾。」武氏本伴駕同行,至此亦在帝側,便發怒道:「二人可斬,龍體豈可針刺麼?」張秦二人,碰了幾個釘子,慌忙伏地磕頭。
高宗道:「醫官為療疾起見,何足言罪?我頭眩愈甚,快與我針治好了。」兩人才敢起身,一再加刺,應手奏效。高宗喜道:「我目已明,難得有此妙手呢。」武氏聞言,即起身拜天道:「這都是上天所賜,怎敢不敬謹拜謝?」拜畢,又轉身向內,自負彩段百匹,賜給二醫。
秦張謝恩而出,既而舊疾復作,仍苦迷眩,又欲召二醫針治。武氏道:「可一不可再,針治究非良策呢。」乃請高宗還東都。看官!你道武氏種種言行,是真心愛高宗麼?高宗年已半百,精力已衰,武氏年齡,比高宗尚大三四歲,偏她生得丰采異常,望去尚是半老佳人,並不象五六十歲的形狀。
就是枕席風光,不減情興,她因高宗沒用,已看作眼中釘,表面上是禱祝高宗速瘥,背地裡恰咒詛高宗速死,老天有意從人願,竟令高宗的頭眩病,日甚一日,至返東都後,且臥床不起,自覺甚危,遂詔太子哲監國,命裴炎劉景先郭正一三人,兼東宮平章事,又越數日,疾已大漸,夜召裴炎等,入受遺詔,當即歸天,享壽五十六歲,在位三十四年。改元至十有四次。永徽顯慶龍朔麟德乾封總章咸亭上元儀鳳調露永隆開耀永淳弘道。小子有詩嘆高宗道:
男子主剛女主柔,如何權力竟相侔?
綱常倒置危機伏,禍始原來是聚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