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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可傳旨,命各處將帥,堅守城池,不得輕易出戰,守老其師,然後擊之,始可獲勝。」唐主聞奏,深以為然,即傳旨令各處堅守,不得出戰。那知旨意方下,滁州失守的警耗,早又傳來。滁州怎麼失守如此之快呢?只因彥貞戰敗的信息,傳播開來,那皇甫暉、姚鳳,本來奉了唐主之命,屯兵定遠。
二人得到彥貞敗信,便商議道:「定遠無險可守,周兵之勢,鋒鋭異常,倘若到此,我們怎能抵擋?只有清流關,最為險要,我們不如棄了定遠,退保清流關。即使周兵到來,我們能夠勝他,原是很好,如果不能取勝,只要堅守關城,周兵也無奈我何,豈不比在定遠地方好得多麼?」兩人商議已定,居然棄了定遠,帶領人馬,退守清流關而去。世宗率兵前來,如入無人之境,便在下蔡地方,架成浮梁,預備渡淮。卻因清流關甚是險要,必須攻取到手,才能直下南唐。
原來,那清流關在滁州西南,依山靠水,勢甚雄峻,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概,所以皇甫暉、姚鳳駐守關中,擁眾自固。世宗也深知此關,最為緊要,但能破了這座關城,滁州等處便可垂手而得,南唐也不難平定了。只是皇甫暉、姚鳳擁着數萬大軍,據着天險之地,很不容易攻入。因此心下十分躊躇,不知派遣誰人前去,才能不負委任,攻破此關。
正在帳內遲疑不決,沒有主意,忽見匡胤步入中軍,啟奏世宗道:「清流關為南唐要害之區,我們不能不拚力攻打,奪得關城。臣願得二萬人馬,往攻此關,望陛下準臣之奏,命臣前去,定將清流關取來。倘若不能獲勝,甘願治罪。」世宗道:「卿雖勇猛無敵,但清流關堅固異常,皇甫暉、姚鳳又是南唐宿將,守禦得法,恐怕難以攻取。」匡胤道:「以臣觀之,皇甫暉、姚鳳都是毫無勇敢之人,陛下可以不用憂慮。」世宗問道:「皇甫暉、姚鳳向稱南唐名將,屢經大敵,未嘗挫衄。唐主李璟,命他將兵,正是倚仗兩人平日的威名,卿如何說他沒有勇敢呢?」匡胤道:「暉、鳳兩人,如有勇敢,早已拒住定遠,不使我兵到此了。即使定遠無險可守,退至清流關,以謀萬全之策,我兵既到,也應開關出戰,以決勝負,不該藏身關內,擁兵自衛。
臣說他不勇敢,就是為此。我兵突然進攻,暉、鳳二人,懾于聲威,必定不敢迎戰。主將既已畏怯,軍士更無鬥志,攻取關城,自易為力。臣雖不才,願當此任,奪關破敵生擒暉、鳳就在此舉,陛下請勿疑心。」世宗道:「卿既力請攻關,願當此任,想必胸有成竹,可操勝算,明日命卿前往便了。」匡胤道:「處事不可遲疑,機會不可失誤,欲破清流之險,除卻驀地掩襲,使他不及防備,沒有它法。陛下既以臣為可任,事不宜遲,就在今日!」世宗大喜,遂命匡胤領二萬人馬,前去攻關。
匡胤奉了旨意,星夜行進。一路之上,掩旗息鼓,絶無聲響,但令人馬魚貫而行。將近天曉,已行至距關十里之地。匡胤惟恐天明之後被關內得了信息,便難下手。
急命軍士,趕速前行,人馬到關,卻值黎明。關中守兵,尚在睡夢之中,完全沒有知道。直到天已大明,方命偵騎出關,察探敵情。不料關門剛纔開放,忽來一員大將,蠶眉鳳目,綠袍青巾,好似天神一般,手提大刀連殺數人。
守關兵丁知道不好!急欲閉關,後隊兵馬,早已一擁而進,關內頓時大亂,自相踐踏,死者不計其數。皇甫暉、姚鳳方始起床,聽得外面喊殺連天,不知何故。正要命人探問,已接連報稱,周兵殺入關中,兩人驟聞此信,嚇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姚鳳連說:「怎麼了?怎了?」身體已經顫動不已。
還是皇甫暉略有主意,向着姚鳳說一聲快些走罷!飛奔出室,跳上馬背,連加幾鞭,拚命逃走。姚鳳也就跟着後塵,如飛而去。總算兩人奔走迅速逃得性命,徑向滁州城內去了。只可憐關內的數萬唐兵,出其不意,毫無防備,被周兵一哄進關,大刀闊斧,四下亂殺,又沒了主將,連兵器也來不及攜取,哪有抵抗的能力。
只恨沒有長着翅膀,飛不出去,被周兵殺死大半,有一小半僥倖得脫,都向滁州奔逃。皇甫暉、姚鳳一口氣跑至滁州,回頭一看,只見塵土飛揚,旌旗飄蕩,周兵已如飛一般,追殺將來。兩人見了,不禁連聲叫苦,料知預備守城器具,再也來不及了,只得把城外弔橋從速拆毀,還可阻住周兵,使他暫時不得近城,才可料理守禦之事。當時一聲令下,吩咐拆橋,許多兵士,七手八腳的把橋板拆卸下來,果然壕寬渠廣,如果不架浮橋,竟難飛越而過!哪裡知道,天下事情最難逆料,皇甫暉、姚鳳以為弔橋既已拆毀,縱然不能永遠阻住周兵,使他不能攻城,也可以略緩須臾,免得一時之間措手不及。
誰知竟是出於意外,那大隊周兵,趕到壕邊,一聲吶喊,早已「噗咚噗咚」一個個跳入水中,連那統兵大將趙匡胤,也勒馬一躍,跳入壕內。
未知匡胤因何跳入壕內?且聽下回分解。
第九回
躍龍馬大破唐軍 遞雁帛勉勵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