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綁赴刑場的路上,姓盧的忽然聽見烏鴉叫。他便叩了三次牙齒,念了七遍「元亨利貞」。別人問他為什麼,他說:
「烏鴉叫聲表示着聽到人將有口舌之爭,只有叩齒,念此咒語才可破解,免得與人發生口角。」
將這姓盧的綁到刑場,剛要開刀問斬,他對劊子手說:
「求求你,請用粗紙將刀口擦乾淨了。我聽人說,就是剃頭的,如果刀不乾淨,給人剃了頭,頭上也會生瘡。現在動刑,如果刀不乾淨,害起瘡來,什麼時候才能好呀!」
這劊子手可不聽他囉嗦,掄起大刀,一揮,這姓盧的腦袋便掉在了地上。
圍觀的人個個無不嘆息這姓盧的可悲可憐。
吳三桂賣官鬻爵弄了大量的銀子,可有件事讓他異常惱怒。
有位姓江名賢民的富商,本貪婪吝嗇得要命,花了五十萬兩銀子買了一個州官。在大理州任職。此人看到當官的都腰纏萬貫,而且特別神氣,讓人羡慕,用五十萬兩銀子捐了個知府,便急着把這些花出去的銀子在百姓身上撈回來。
這江知府上任的第一天,就問裡正:
「這裡鷄蛋一文錢幾隻?」
裡正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一文錢能買到三隻鷄蛋。」
這江賢民就派人拿來十千錢,交給裡正,讓他給買三萬個鷄蛋,並說:
「我現在不要,暫且煩你們給我找母鷄,孵成小鷄,幾個月小鷄長大後,再請你給我賣掉。」
這江知府算過一筆帳,一隻鷄賣三十文,半年之間,他就獲得九十萬錢。
這事迅速被吳三桂的監查得知,以勒索罪要他交贖罪銀。他怕這贖罪銀交上去被這幫監查吞了,他坐著車帶著跟班親自上滇城來交。
衛老三親自接待了這江知府,收下了他的贖罪銀,說沒事了,讓他回去好好當官。
當時正是中午,又渴又餓,便到一飯鋪獨自買了一碗麵條吃,跟班也餓,也想吃,就向知府討賞。
這知府見飯鋪吃飯的人很多,不給又覺得十分沒面子,勉強給了這跟班十文錢。
跟班也買了面,吃完便一同回府。
跟班先騎馬走在前面給知府開道。知府在車上罵道:
「好混帳的東西,你不是我的長輩,為什麼走在我前面?」
跟班的趕緊勒住馬走到車旁邊。知府又罵道:
「你又不是我的同輩,為什麼和我並行?」
跟班的又勒住馬到車後,知府又罵:
「你在車後踢起塵土,揚了一車,可惡得很!」
跟班又向他請示,問他該在什麼地方騎,知府道:
「你騎不騎,我不管,你只要把十文面錢還了我,你愛怎麼騎就怎麼騎。」
這江知府不但貪財,而且十分好色。有天,他拿着官府的紅票去金店取兩錠赤金。鋪戶拿出赤金的同時向知府收取售價。
這江知府問多少錢?
鋪家說:
「按平價是若干,現在老爺要用,只要給半價就行了。」
江知府想了想說:
「這麼說,發還你一錠金子吧。」
送還一錠後,拿着另一錠就走。
鋪戶忙攔着這知府大人,道:
「大人,你還沒發還金錢呀?」
江知府大怒道:
「你這刁鑽的奴才,你說只領半價,所以發還你一錠抵了半價,本縣已不欠你的了,你為何攔住我在此胡纏。」
說罷抬起腿朝這鋪戶踹去。
這鋪戶都是六十掛零的老頭了,病病歪歪,身子骨本來不好,那承受得起這一腿,倒在地上之時,頭正好磕在凳子上,痛苦地慘嚎一聲便暈了過去。
鋪戶的女兒叫冬秀,在裏屋描花綉朵,聽見外面爹的慘叫聲,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兒,撩開門簾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兒。
這冬秀長得嫵媚妖嬈,肌膚潔白如亮,白得几乎透明,嬌媚溫柔;裊裊婷婷,穿著一身碧綠的衣裙,上衣緊緊,雙乳挺起,十分撩人,裙裾垂垂,微露三寸金蓮……
這江賢民看著這美人兒,眼都直了,淫心大發,也不管這老鋪戶是死是活,搶上去就摟冬秀。他不計較後果,他想自己有的是錢。
冬秀見這色狼向自己撲來,她返身關上了門,這江賢民哪裡顧得了這些,一腳踹開了門,闖進去,雙目微閉,色迷迷地淫笑道:
「沒想到這樣的小鋪還有這樣絶色佳人,本知府真是艷福不淺,今日碰上了……」
邊說邊向冬秀摟去。
冬秀急忙躲閃,手中的擋身物僅是匆忙間抓起的花團,這更襯出她的輕盈體態。
這江賢民望着冬秀綠裙下微露出的三寸金蓮,更撩起了他的慾火,逼得更緊了。
慢慢醒過來的鋪戶,搖搖晃晃站起來,跟踉蹌蹌走進裡房,喊道:
「大人,不要動我的女兒……」
說罷,上去拉住江知府的衣服。
江知府惱怒異常,回頭再次向鋪戶狠狠踹了一腳。鋪戶着着實實挨了這一腳,一頭栽在地上,一聲沒吭,再也不動顫了。
冬秀慘痛地哭喊道:
「爹爹……」
冬秀感到自己的心被刀絞似的痛疼,強忍着的淚水奪眶而出,悲痛欲絶,倉促躲閃間,感覺身子碰到床榻,正想側身而過,被江知府推了個踉蹌,跌倒在床上。蒼白的圓臉在無限悲傷中衝出兩朵紅雲,光艷熾人,頭上緊盤着的烏雲鬢也鬆散開來,又黑又密又長,遮住半個臉面,與細嫩雪白的頸部形成鮮明的對比,那雙半裸的豐滿圓實的小腿肚也露出裙邊以外,在床沿蕩了幾下。
這一切都像磁石一樣吸引着這個知府,他感到每根神經都在抖動,「騰」地一聲直竄起一股慾望的火苗。
這知府那賊亮的眼神彷彿要滴出血,他肆無忌憚地如惡狗撲食,直壓在冬秀身上,兩手忙不迭地在冬秀柔軟滑膩的肌膚上來回摸搡。
驚悸中,冬秀一聲大叫「爹……」,叫聲令人聞之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