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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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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墉兩任江蘇學政,士有不得志者,以偶語譏誚。阿桂偶以聞,上命巡撫閔鶚元訪察。鶚元言墉初任聲名平常,後任頗為謹飭。上命降授內閣學士。五十四年,上察直上書房諸臣多曠班,墉七日未入直,復降編修,在修書處效力。五十六年,覆命直上書房。六十年,休致。尋卒。

墉在上書房久,仁宗方典學,肄習詩文,高宗命墉講授。嘉慶五年,加恩舊學,贈三品卿銜,賜祭葬。子恭銘,進士,改庶吉士,散館歸班,是歲授內閣中書。墉以督學蒙謗,然江南稱其得士,尤賞江都汪中,嘗字之曰:「予上容甫,爵也;若以學,予於容甫北面矣!」乾隆中直上書房諸臣以學行稱者,又有金甡、莊存與、劉星煒。


  

甡,字雨叔,浙江錢塘人。初以舉人授國子監學正。乾隆七年,舉禮部試第一,廷試復第一,授修撰。三遷侍講學士。二十二年,直上書房,擢詹事,再遷禮部侍郎。三十八年,上幸熱河,從,方入直,遘疾遽仆。大學士劉統勛以聞,命予假。甡乞休,允之。明年秋,疾間,乃得歸。四十七年,卒,年八十有一。

甡在上書房十七年,直諒誠敬,所陳說必正義法言,諸皇子皇孫皆愛重之。

存與,字方耕,江南武進人。乾隆十年一甲二名進士,授編修。四遷內閣學士。二十一年,督直隷學政。按試滿洲、蒙古童生,嚴,不得傳遞,群閧。禦史湯世昌論劾,命奪存與官。上惡滿洲、蒙古童生縱恣,親覆試,搜得懷挾文字。臨鞫,童生海成最狡黠,言:「何不殺之?」上怒,立命誅之。閧堂附和者三人,發拉林種地;四十人令在旗披甲;不得更赴試。並以存與督試嚴密,仍命留任。擢禮部侍郎。遭父喪。服除,補內閣學士,仍授原官,直上書房。遭母喪。服除,補原官。五十一年,以衰老休致。五十三年,卒。

存與廉鯁。典浙江試,巡撫餽金不受,遺以二品冠,受之。及塗,從者以告曰:「冠頂真珊瑚,直千金!」存與使千餘裡返之。為講官,上禦文華殿,進講禮畢,存與奏:「講章有舛誤,臣意不謂爾。」奉書進,復講,盡其旨,上為留聽之。

弟培因,字本淳,乾隆十五年一甲一名進士,官至內閣學士。

劉星煒,字映榆,江南武進人。乾隆十三年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遷侍講,督廣東學政。疏言:「鶴山立縣初,有廣州民一百五戶請修城入籍,緣是開冒考之弊,請以有廬墓、田糧在縣者為限。」丁母喪,去。服闋,補原官。督安徽學政,請童生兼試五言六韻詩。童試有詩自此始。累遷侍讀學士。二十九年,直上書房,再遷禮部侍郎。卒。

王昶,字德甫,江蘇青浦人。乾隆十九年進士。南巡,召試,授內閣中書,充軍機章京。三遷刑部郎中。三十二年,察治兩淮運鹽提引,前鹽運使盧見曾坐得罪,昶嘗客授見曾所,至是坐漏言奪職。雲貴總督阿桂帥師討緬甸,疏請發軍前自效。上命大學士傅恆出視師,嗣以理籓院尚書溫福代阿桂,皆以昶佐幕府。溫福移師討金川,昶實從,疏請敘昶勞,授吏部主事。既,復從阿桂定兩金川,再遷郎中。刑部侍郎袁守侗按事四川,上命察軍中事,還奏言昶治軍書有勞。四十一年,師凱還,擢昶鴻臚寺卿,仍充軍機章京。三遷左副都禦史,外授江西按察使。數月,以憂歸。起直隷按察使,未上,移陝西按察使。

在陝西凡十年,值回田五為亂,軍興,昶繕守具,佐治軍需,疏請清釐保甲,禁民間蓄軍器。遷雲南布政使。河南伊陽民戕知縣,竄匿陝西境未獲,昶如商州督捕,上命俟得賊詣京師覲見。昶既得賊,入謁上,自陳疲憊,乞改京職,上溫旨慰遣,乃上官。以雲南銅政事重,撰銅政全書,求調劑補救之法。旋調江西布政使。五十四年,內遷刑部侍郎。屢命如江南、湖北讞獄。五十八年,以老乞罷,上許之,方歲暮,諭俟來歲春融歸里。昶歸,遂以「春融」名其堂。嘉慶元年,詣京師賀內禪,與千叟宴。四年,復詣京師謁高宗梓宮。十一年,卒。

昶工詩古文辭,通經。讀硃子書,兼及薛瑄、王守仁諸家之學。蒐採金石,平選詩文詞,著述傳於世。


  
論曰:國家全盛日,文學侍從之臣,雍容揄揚,潤色鴻業。人主以其閒暇,偶與賡和,一時稱盛事。未有彌歲經時,往複酬答,君臣若師友,如高宗之於陳群 、德潛。嗚呼,懿矣!當時以儒臣被知遇,或以文辭,或以書畫,錄其尤著者。視陳群、德潛恩禮雖未逮,文采要足與相映,不其盛歟! 列傳九十三

曹一士 李慎修 李元直 陳法 胡定 仲永檀

柴潮生 儲麟趾

曹一士,字諤廷,江蘇上海人。雍正七年進士,改庶吉士,散館授編修。十三年,考選雲南道監察禦史。高宗即位,諭群臣更番入對。一士疏言:「敬讀諭旨,曰‘百姓安則朕躬安’,大哉王言,聞者皆感涕。臣愚以為欲百姓之安,其要莫先於慎擇督撫。督撫者守令之倡。顧其中皆有賢者、有能者,賢能兼者上也,賢而不足於能者次之,能有餘而賢不足者又其次也。督撫之為賢為能,視其所舉而了如。今督撫舉守令,約有數端:曰年力富強,曰治事勤慎,曰不避嫌怨。徵其實跡,則錢糧無欠,開墾多方,善捕盜賊。果如所言,洵所謂能吏也。乃未幾而或以臓汙著,或以殘刻聞,舉所謂貪吏、酷吏者,無一不出於能吏之中,彼誠有才以濟其惡耳。夫吏之賢者,悃愊無華,惻怛愛人,事上不為詭隨,吏民同聲謂之不煩。度今世亦不少其人,而督撫薦剡曾未及此,毋亦輕視賢而重視能之故耶?抑以能吏即賢吏耶?臣恐所謂能者非真能也,以趨走便利而謂之能,則老成者為遲鈍矣;以應對捷給而謂之能,則木訥者為迂疏矣;以逞才喜事而謂之能,則鎮靜者為怠緩矣;以武健嚴酷、不恤人言而謂之能,則勞於撫字、拙於鍛鍊者謂之沽名釣譽、才力不及,而摭拾細故以罷黜之矣。至於所取者潰敗決裂,則曰臣不合誤舉,聽部議而已。夫有誤舉必有誤劾,誤舉如此,則誤劾者何如?誤舉者猶可議其罪,誤劾者將何從問乎?臣以為今之督撫,明作有功之意多,而惇大成裕之道少;損下益上之事多,而損上益下之義少;此治體所關也。皇上於凡丈量開墾、割裂州縣、改調牧令,一切紛更煩擾,皆行罷革。為督撫者,度無不承流宣化,所慮者,彼或執其成心,飾非自護;意為迎合,姑息偷安。臣敢請皇上特頒諭旨,剖析開導,俾於精明嚴肅之中,布優遊寬大之政。所屬守令,敕於保題薦舉時,分列賢員、能員,然後條疏實事於下。能員有敗行,許自行檢舉;賢員著劣跡,則從重處分。倘所舉皆能而無賢,則非大吏乏正己率屬之方,即賢者有壅於上聞之患。督撫之賢否,視所舉而了如矣。」疏入,上為通諭諸督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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