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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 167 / 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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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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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丞相雷弱兒,剛直敢言,見趙韶董榮等用事,導主為惡,往往面加指斥,不肯少容。榮等遂暗地進讒,誣他構逆,生因殺死弱兒,並及他九子二十二孫。弱兒系南安羌酋,素得羌人信服,至無辜受誅,羌人當然怨生。生不以為意,名為居喪,仍然游飲自若,彎弓露刃,出見朝臣,錘鉗鋸鑿,備置左右。

即位未幾,凡后妃公卿,下至仆隷,已被殺斃五百餘人。司空王墮,又為董榮所譖,說是天變相關,把他處斬。墮甥洛州刺史杜鬱,亦連坐受誅。


  

一日,生在太極殿召宴群臣,命尚書辛牢為酒監,概令極醉方休。群臣飲至盡醉,牢恐他失儀,不便相強。生大怒道:「汝何不使人飲酒,乃坐視無睹麼?」說至此,手中已取過雕弓,搭矢射去,適貫牢項,便即倒斃。嚇得群臣魂魄飛揚,不敢不滿觥強飲,甚至醉臥地上,失冠散髮,吐食污衣,弄得一塌糊塗。

生反拍手歡呼,引為大樂,又連喝了數大觥,也自覺支持不住,方返身入寢去了。群臣如蒙恩赦,乃踉蹌散歸。

越年二月,生諭征東將軍晉王柳,命參軍閻負梁殊,出使涼州,招諭歸附。涼州牧張重華,自擊退趙兵後,重任謝艾,事必與商。應五十回。偏庶長兄長寧侯祚,與內侍趙長等,表裡為奸,交譖謝艾,惹得重華也起疑心,復出艾為酒泉太守。

嗣是重華不免驕怠,希見賓佐。晉廷嘗遣御史俞歸,冊授重華為侍中,都督隴右關中諸軍事,封西平公,重華方謀為涼王,不願受詔,經歸再三勸導,方纔無言。嗣因燕降將王擢,為秦所逼,率眾奔涼,即命擢為秦州刺史,使與部將張弘宋修,會兵攻秦,被秦將苻碩殺敗,擄去弘修,惟擢得脫身逃還。重華不加擢罪,再撥眾二萬,使復秦州。

擢感激思奮,拚死報恩,果得大敗苻碩,仍將秦州奪還。重華乃拜表晉廷,請會師伐秦。晉但遣使慰諭,實授重華為涼州牧。重華因晉未出師,也不敢冒昧用兵。

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最難堪的是中冓貽醜,敝笱含羞,防不勝防,說無可說,遂令一位年富力強的藩帥,釀成心疾,鬱鬱而亡。史未詳言重華病因,作者讀書得間,故有此論。重華嫡母嚴氏,奉居永訓宮,生母馬氏,奉居永壽宮。馬氏本有姿色,為重華父駿所寵,駿歿時年將四十,還是豐容盛鬋,螓首蛾眉。

就中有一個登徒子,暗暗垂涎,靠着那宗室懿親,脂韋媚骨,出入宮禁,侍奉寢帷,費盡了許多心思,竟得將馬氏勾搭上手,演成一回鶉鵲緣。那馬氏美等宣姜,淫同夏姬,倒也不惜屈尊降貴,甘獻禁臠,兩口兒朝棲暮宿,非常狎昵,只瞞過了一個張重華。後來年深月久,不免暴露,竟被重華聞知,懊惱得不可名狀。看官道淫夫為誰?就是重華庶長兄長寧侯祚。

祚雖非馬氏所生,名分上也稱母子,此時以子烝母,怎得不使重華恨煞?重華意欲誅祚,計尚未定,忽有廄卒入報,廄馬四十匹,一夜都自斷後尾,轉令重華驚愕得很,只恐誅祚生變,未敢徑行。既而十月聞雷,日中現三足鳥,變異迭出,益使重華寒心,且憂且憤,竟致成病,漸漸的沈重起來。乃命子耀靈為世子,且手詔征謝艾入侍。艾尚未至,重華已歿,年才二十有四。

《晉書》作二十七。在位只八年。

耀靈甫及十齡,承襲父位,內事由祖母馬氏主張,外政當然被伯父張祚,把持了去。名為伯父,實可呼為祖父了。右長史趙長尉緝等,向與祚秘密往來,結為異姓兄弟。至是矯托遺命,授祚為撫軍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

祚意尚未足,再嗾長等建議,說是時難未平,應立長君,一面自求馬氏,乞從長意,立己為主。馬氏身且委祚,哪有不從之理?這是枕席效勞的好處。當下廢耀靈為寧涼侯,由祚自立,稱大都督大將軍涼州牧涼公。祚既得志,索性大肆淫虐,重華妃裴氏,年方花信,也生得嫵媚可人,他竟召令入室,逼使伴寢;就是重華妾媵,俱脅與宣淫,甚至未嫁諸妹,也公然納入,輪流姦污。


  
專喜姦淫本家婦女,也是奇癖。重華有女,才閲十齡,玲瓏嬌小,未解風情,偏又被祚引誘入內,強褫下衣,任情擺佈。幼女怎堪承受,徒落得床褥呻吟,無從訴苦。三代被淫,不知是何果報。

涼州人士,爭賦牆茨三章,作為諷刺,祚還管甚麼清議,但教自快肉慾,徹夜尋歡罷了。

越年正月,趙長尉緝等,覆上書勸進,祚竟就謙光殿中,僭登王位,《晉書》作帝位,但觀他尊三代為王,當是稱王無疑。立宗廟,置百官,郊祀天地,用天子禮樂,下書謂:「中原喪亂,華夷無主,因勉徇眾請,攝行大統,俟得掃穢二京,再當迎帝舊都,謝罪天闕」云云。先是涼州遵晉正朔,未嘗改元,惟沿用愍帝建興年號,直至祚篡位時,尚稱建興四十一年,及是乃改建興四十二年為和平元年,赦殊死,賜鰥寡粟帛,加文武爵各一級,追尊曾祖軌為武王,祖實為昭王,從祖茂為成王,父駿為文王,弟重華為明王。立妻辛氏,次妻叱干氏,俱為王后。

何不立馬裴二氏?長子泰和為王太子,次子庭堅為建康王,弟天錫為長寧王,耀靈弟玄靚為涼武侯。是夕,天空有光,狀如車蓋,聲若雷霆,震動城邑。翌日,大風拔木,日中如晦。祚反誘誅謝艾,大肆淫威。

尚書馬岌,直諫免官;郎中丁琪,再諫被殺。適晉征西大將軍桓溫入關,見前回。秦州刺史王擢,時鎮隴西,遣使白祚,謂:「溫善用兵,如得克秦,必將及涼。」祚不禁惶懼,又恐擢乘急反噬,仍召馬岌複位,與謀刺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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