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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如王承斌、齊燮元、熊炳琦、馬福祥、盧永祥等,也紛紛響應,發電攻擊羅氏。黎總統有了這位曹老帥撐腰,膽氣陡壯,立刻發了一個電報,指斥吳氏。吳佩孚見恩主曹老帥和許多督軍的電報,都和自己的電報意思相反,正在懊悔事情做得太鹵莽,偏又來了大總統指斥的電報,此時無可如何,只得又發電聲明擁護總統,服從曹帥,對羅案不再置喙,所有太歲爺的威風,此時真減削了不知多少。此等地方,我卻認老吳還算一個忠厚人。
黎元洪對於這件案子的真相,也曾發電聲明,並且反對組織特別法庭,又因曹錕和各督,盡皆攻擊羅氏,料道羅氏強不到哪裡去,便又送到獄裡去,教這位赫赫的總長,重去嘗嘗牢獄風味。王寵惠、顧維鈞、孫丹林、李鼎新、湯爾和、高恩洪等人,便一齊提出辭職,並通電聲明:「各方舉動,不由正規,無力維持,即行辭職,不到部院。惟羅案倘有牽涉之處,仍當束身待訊,決不游移。」黎元洪接了這個辭呈,當即批准,並即特任汪大燮為國務總理,王正廷為外交,高凌霨為內務,汪大燮又兼財政,張紹曾為陸軍,李鼎新為海軍,許世英為司法,彭允彞為教育,李根源署農商,高恩洪署交通,這件內閣的風潮,總算過去了。
閒話少說,書歸正傳。
卻說羅文干下獄以後,到了十二月十一日,經檢察廳宣告羅文干案證據不足,免予起訴,方纔和黃體濂一同出獄。無奈這件事又引起了議員方面的反對。此時的黎總統,真叫做四面楚歌,雙方為難。此時的內閣總理汪大燮,已因軍閥政客的反對而辭職,黎總統另任張紹曾為總理。
施肇基為外交,高凌霨為內務,劉恩源長財政,張紹曾兼陸軍,李鼎新長海軍,王正廷長司法,彭允彞長教育,李根源長農商,吳毓麟長交通。一國的內閣總長,廢置如弈棋,國事安得不壞。這幾位新總長,因恐怕國會投同意票時,遭了否決,竭力拉攏討好,免不得又詢國會的意見,由彭允彞在閣議中提出議決,將羅文干再交法庭審訊,因此又激起了一次大學潮。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宣言彭允彞干涉司法,羞與為伍,辭職出京,北京於是發生了一個留蔡驅彭的運動,整整閙了兩個月。
正是:
國家之敗由官邪,政以賄成世乃亂。
這次學潮結束的時候,孫中山已回廣東,詳細情形怎樣,且看下回分解。
軍閥之離合,大率以利害為斷,利害相同則仇讎亦合,利害衝突則夙好亦離,劉成勛之助但懋辛,特以楊之力足為己敵也,使但強而楊弱,則楊可以不走。然則禍福相倚,盛衰相伏之理,豈虛言哉?
第一百四十回朱培德羊城勝敵 許崇智福建鏖兵
卻說廣東自孫中山先生赴上海後,陳炯明便于八月十五日回廣州,在白雲山總指揮處開了一個軍事會議。葉舉、洪兆麟、尹驥和新近歸附的林虎等都以籌餉為言。陳炯明因請接近銀行界的陳席儒擔任廣東省長之職。到了第二個月,自己也恢復了粵軍總司令的名稱,以葉舉兼參謀長。
此時李烈鈞已拋棄軍事,繞道長沙,赴上海養病,陳嘉祐部在湖南已被宋鶴庚部改編,許崇智、黃大偉、李福林等部在福建聯絡王永泉、徐樹錚、臧致平等圖攻李厚基,李明揚、朱培德、賴世璜等部經湖南退入廣西,梁鴻楷部降了陳炯明。至于廣西那面的情形,也很複雜。劉鎮寰既通電就廣西各軍總司令職,而廣西自治軍韓綵鳳據柳州,梁華堂據桂林,陸福祥在桂邊,都和劉氏不相統屬。陸榮廷又在龍州,就廣西邊防督辦職。
沈鴻英也在贛南發出通電,班師回桂,這時西南的情形,真可謂亂得一團糟了。兩廣此時情形,真紊若亂絲,更過漢末群雄割據時候。
卻說滇軍朱培德,贛軍李明揚、賴世璜等,自從江西退到湖南,湖南邊防,頓時十分吃緊。趙恆惕派人敦勸,朱培德等明知久留湖南,也屬非計,故于九月中,又退入廣西,佔領全縣,向桂林進展。在桂林的梁華堂,得了這個消息,一面佈置防線,一面聯絡柳州韓綵鳳,協力抵抗。韓綵鳳自從驅逐盧燾,佔領柳州後,勢力大張,得了梁華堂的聯絡,更覺氣勢十倍,以為朱賴屢敗之軍,不足以當一擊,所以不甚經意。
梁華堂等候韓綵鳳的救兵不到,只得獨力抵禦。只一仗,便大敗而退,把一座桂林城,輕輕送給朱、賴了。
恰好這時沈鴻英也班師回桂,假道湖南邊境,到了桂林附近。講起沈鴻英軍,原和北軍合作,抵抗北伐軍的,這時因岑春煊蟄伏滬濱,願和中山先生聯絡,所以冤家變為親家,不但彼此合作起來,而且還加入了一個張開儒,彼此又暫時決定,先由沈鴻英向西南柳州進展,掃除韓綵鳳。那韓綵鳳見滇、贛軍占了桂林,重新又來了一個沈鴻英,才覺有些恐懼,不等兵臨城下,先自在雒容佈防嚴守。沈鴻英的前隊到了雒容,雙方開火,因後隊尚未趕到,人數很少,抵抗不住,傳令後退。
韓綵鳳以為沈軍如此不經戰,何足畏懼,便乘勢輕進。不料沈鴻英大隊到來,奮勇反攻,韓綵鳳不過是些烏合的民軍,如何抵禦,當即大敗而走,退回柳州。沈鴻英派師長何才傑追擊,又奪了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