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日子一如昨日,生活彷彿停滯了。時間一長,坐吃山空,家裡漸漸有些閒話了,他又不得不外出謀生。
這次他去的是斯洛文尼亞的首都盧布爾雅那。此時,全國經濟處于蕭條時期,想找工作,談何容易!他找了好幾家工廠,沒一家願意收他的。盧布爾雅那看來不行,只有另尋別地。他想去的裡雅斯特,可是口袋裏空空如也,路上帶的錢早就花光。
此地離底里雅斯特尚有
60里,坐火車沒錢,只好走路。時當冬天,路途又是山地,約瑟夫在雪地裡硬是拼了
3天才到達底里雅斯特。那份酸楚,鐵托到老也沒有忘記,他回憶說:「在我的旅程最後一晚所停留的村子裡,我睡在牛棚裡,有條母牛找鹽吃,乘我睡着的時候,把我的衣服咬成碎片。」
儘管的裡雅斯特很大,它的海運業很發達,可是要找個工作,同樣困難。幸虧約瑟夫參加了工會,憑着這層關係,他從底里雅斯特市工會組織得到了失業救濟,不致餓肚皮。約瑟夫從此對工會的作用認識更加深刻了。
在街上奔波了
10天,工作仍然沒有指望。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得打道回府。當他精疲力竭地回到家裡時,家裡的反應不難想象。
家裡實在是太困難了,約瑟夫不能,也不願在家裡獃太久,他只休息了幾天,又重新出去。
約瑟夫來到他較為熟悉的薩格勒布,在一個機器修理廠找到份工作。
第一個周末,他領到了工資,首先想到的就是要繳清以前欠下的工會會費。他已經是個自覺的工會會員,並熱衷于工會活動。
時當「五一」節,約瑟夫投入到組織「五一」大遊行的工作之中。
他們提出的口號是要求發放救濟金和老年撫卹金。遊行隊伍人多勢眾,以致警察沒敢來干預。幾個星期之後,工會為了要求提高工人工資,發動了一次罷工,也取得了勝利。
儘管找份工作不容易,但不知什麼原因,約瑟夫並不想在此地久留。
他本想去維也納,又怕工作不好找,轉念間就去了盧布爾雅那。
盧布爾雅那近郊小鎮卡姆尼克,有家頗具規模的五金工廠,約瑟夫沒費太多周折,在那裡找到了工作。
工作之餘,他參加了一個叫「隼」的體育組織。這個組織具有強烈的反對奧匈帝國的色彩。他們操練時,集體穿上濃艷的制服,頭戴飾有羽毛的帽子,排着整齊的隊伍,跟在軍樂隊後齊步走,神采奕奕,陣勢非凡。約瑟夫被它吸引了,每週三次去參加訓練。
在卡姆尼克過了段安逸的日子,到
1912年,這家工廠破產了。工廠經理給失業的工人們指出條生路,說是捷克境內的琴科夫有家造保險柜的工廠需要工人,他建議大家去那裡,並給願去的人每人發給
100克朗作路費。這比一個月的工資還多。有
50名工人接受了建議,約瑟夫也在其列。
找工作的隊伍來到琴科夫,可是還未下車,就見到車站圍了一大群工人。他們在說服外來的人,他們在罷工,不要來破壞他們。約瑟夫等人下車後找到了工人之宮,一打聽,才知道,他們的確是被騙來瓦解罷工隊伍的。於是他們自覺地履行了一回無產階級的國際主義義務,決定不去工作,加入到罷工隊伍中來。
工廠方面看到自己的意圖未能得逞,只得接受了工人的要求,增加工資。這幫從盧布爾雅那來的工人也分享了勝利果實,不但留在工廠裡,而且水漲船高,也長了工資。二次大戰之後,琴科夫工廠的門牆上嵌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
1912年,南斯拉夫約瑟夫·布羅茲·鐵托元帥曾在本廠工作。」
工作幾個月後,年輕的約瑟夫決定再次周游列國。他在德國和奧匈帝國各地漫遊,看看那些舉世聞名的工業基地,像斯可達工廠、魯爾區,都去過了,見識了現代工業生產的雄偉規模,也更體會到產業工人的巨大力量。幾個月的遊歷勝讀
10年書,約瑟夫的眼界更為廣闊,技術上也獲益匪淺,同時還學會了德語、捷克語。
在外漫遊的日子他很少同家庭聯繫。當他最後來到維也納時,便寫了封信回家。幾天後,母親回信告訴他,說他的長兄馬丁正好在維也納的新城火車站工作。
約瑟夫和馬丁年歲相差太大,馬丁出外時,約瑟夫還很小,弟兄之間並不熟悉。一別十幾年,當他們在新城車站相會時,相見不相識。約瑟夫問了
3個人,說是找一個叫馬丁·布羅茲的克羅地亞人。那第三個人回答他:「我就是馬丁·布羅茲,你是誰?」
同胞兄弟異鄉見面格外親密。馬丁在本地結了婚,有一個剛滿周歲的小兒子。他把約瑟夫邀來同住。
約瑟夫在新城的戴姆勒工廠找到了工作,成為這個廠的試車司機。
工作之餘,他常常約幾個朋友到維也納去玩,聽不花錢的路邊音樂。有段時期他還進了一家舞蹈學校學跳舞。約瑟夫的華爾茲跳得不錯,但四步舞、波羅萊茲舞卻不怎麼樣。他最愛好的還是體育鍛鍊。
他學會了擊劍,而且技術嫻熟。正是靠着這門本事,後來使他得以由士兵進入士官行列。
3從軍記
1913年,約瑟夫年滿
21歲。按照法律規定,他必須回到原籍,在本地入伍,為奧匈帝國服兩年兵役。
奧匈帝國的軍隊,無論從它的宗旨還是從它運轉的方式看,都是一支冥頑不靈、古板腐朽的軍隊。在這裡完全沒有戰士的積極性和熱情,只有強制服從。約瑟夫進兵營的第一天就嘗到了它不近人情的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