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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亡靈 - 46 / 68
推理懸疑類 / 大藪春彥 / 本書目錄
  

青春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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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你害怕嗎?其實你不必那麼緊張,闖了紅燈,要不誰知道咱們是偷的車呢?更不會出現這些事,要鎮靜,尤其是現在。現在誰要想溜,已經晚了。我們三人是同謀犯,要有一個人被抓住,三個誰也別想活。現在要是驚慌失措,那只有大家倒霉的。」

 寺田威脅著說道。


  

 「不,我不謊。」

 湯川抬起頭,竭力掩示著不安的表情,想表現得鎮靜些,他歪著嘴笑道:

 「誰也沒說想溜的話,只是實際的猜測而已。」

 「這就對了,不要慌,不用害怕。來來來,喝一杯酒,鎮靜下來。」

 寺田緩和著氣氛,轉過身去拿酒。

 「這裡還剩些燒酒,不過我看現在還是不喝為好,你喝酒就要露出那兇神惡煞的樣子,我們都害怕你,我們現在已不再赤手空拳,因為這玩意兒今後會幫我們的忙。」

 湯川正撫摸著從狄原警官那裡搶來的四十五口徑的G·I手槍。

 「湯川,你教教城山這玩意的使用方法,你進大學以前不是在自衛隊幹過一年嗎?」寺田說道。

 「雖然我當時主要是用卡賓槍,不過柯爾特自動手槍也是自衛隊常備武器,所以還有點熟悉,這種槍的彈夾裡面應該是七發子彈,不過聽說通常規定,警察只裝五發,所以這玩意兒可能只裝了五發。彈匣橫著的小孔是相互錯開的,從外邊一看就明白了。」

 湯川拿起了預備彈匣,看到了檢查孔,從彈匣左右分別開著五個相互錯開的檢査孔。孔有三層,在內側可以看見塞滿了子撣的彈倉,檢查孔上端和彈倉上端的子彈,即使不通過檢查孔也可看淸楚,湯川小心翼翼地一發一發地把子彈退了出來,說道:

 「的確只裝了五發。」

 他拿著手槍,沒有搬起撞針柄,用眼睹作瞄準動作。他壓著槍柄左側,槍後面卡住彈匣的按扭,只裝五發的彈倉,靠自重脫落到一邊。湯川使勁地抵住彈簧,用左手拉起了槍栓,不過,彈倉里並沒有裝子彈。

 「這樣我們可以裝十發。」

 注視著湯川指頭的寺田內行地說道。

 「對的,是十發,如果亂打的話,還不到五秒鐘就打光了,這樣連重新裝子撣的時間都趕不上。」湯川回答道。

 柯爾特式的槍,具有獨特的手把式安全鎖,這比將撞針塊放在中立位置還好,子彈爆炸的危險較小,彈倉子彈打完了時,槍栓就會打不開或再關上,這裡就有一個解槍栓鎖住的方法……等等。湯川用了半個小時,教會了城山使用手槍的方法。

 寺田接過手槍,用打開彈倉的手槍放著空槍,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

 城山猛地一下學了這麼多的關於槍的知識,弄得有點暈頭轉向,他一邊搓著手腕,一邊嘟噥著:

 「富生,哪怕有個收音機也好,可以聽聽臨時新聞,也許可以聽到有關那個警察的什麼報道……」

 寺田玩弄著手裡的槍。沒有答理他。

 他很久沒有摸過槍了,現在槍一在手上他就感到一種無比興奮,他又感到自己是強大的和不可戰勝的了。

 

 指針指到凌晨六點鐘時,鬧鐘鈴響了,外面還沒存亮。

 「你們再睡一會兒,我來耍一下這玩意兒。」寺田一直把手槍握在手裡。

 「我到車站買份晨報來。」城山有點沉不住氣地說。


  
 「混蛋,凌晨兩點才發生的事,晨報就登上了?城山。你鎮靜些,別這麼神神經經的。」

 寺田在衣服上擦著手槍。聽著湯川教訓城山沒吭聲。

 「手槍玩憤啦就好了,那就真的裝上子彈啰。」

 湯川警告道,他脫下滑雪服,仍穿著褲子,鉆進了簡易床。這個地下倉序里,只有二個油爐子,不能讓這兒曖和起來。

 對於湯川來說,早晨是他最討厭的時刻,太陽升起,意味著每天寂寞生活的又一次重複,他自己真不願就這樣生活下去。自退出自衛隊進大學,他的理想開始幻滅了,他想,即使大學畢業了,生活能有多大變化呢?他以前總是著了迷似的做著甜蜜的夢。但是湯川也很清楚,父親是一個小學校長,親戚中也沒什麼大人物,自己未來的前景不十分光明,若要擠身一流公司,得要有很強的才幹和能力,就算進去了,要想得到提拔,還得去擊敗一幫大背頭梳得溜光的傢伙。

 他參加體育運動不過是想以此來解悶,另外還可以鍛鍊身體和增加體質,而他內心卻依舊是很空虛的。

 他喝過價廉的烈性酒,也有過慘兮兮的戀愛,他在夢裡不知摟抱過多少與他失之交臂的女人,他心底時刻就像被那颼颼的冷風吹著一樣,沒有一絲曖意。

 在被這家工廠僱用為警衛人員,與城山和寺田碰上以後,他也常常提起這些話題,他向他倆表達過要幹一番事業的想法,但城山對他的這種對現實極為不滿的情緒並不淸楚。

 而寺田對他來說彷彿是一個謎,寺田以前沒有職業,過著流浪生活。平時看上去很和氣,一旦喝多了,就異常兇狠,讓他特別害怕,他感到他身上有一股震攝自己的力量。

 而對寺田來說,他在這裡幹活僅僅是權宜之計,只想以此避避風頭,但長期這種平靜的生活讓他無法忍受,他已經養成了一種壞習憤,哪怕只是純粹爲了取樂,他也會去冒冒險,弄點事出來。

 年紀小些的城山也儘是想如何抓大錢,他認為,只要有了錢就不必再低著頭過這種窮日子。

 他們這樣做,不僅僅是爲了錢,還想發泄一下積憤,尋找一種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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