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倉在內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一包東西,拉過京子的手把它放在她手上。說:「啊,差點忘了,跟你說好的那東西給你帶來了。」
京子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那就是5克上好的海洛因煙土。
「真是太好啦。你知道嗚?我後來那僅有一點點都叫他給拿走了,我正在犯愁呢。」
「你別擔心用光了,我還會給你拿來的。」
朝倉說罷開心地笑了笑。好,只要小泉也開始用海洛因了,那麼用不了多久他便會吸上癮的。到時候,只要我給他們的貨一中斷,那他就得乖乖聽我的使喚。
大概昨晚在小賣部的長凳上受了涼,朝倉開始覺得有點不舒服,脖子的筋肉似有點發硬,隱隱作痛他走進裡間,打開櫥房一角的飲酒處。這裡大小總共不過8張榻榻米樣子。只見裡面整齊地放有近50版正宗洋酒,他實在抵禦不了那保加利亞純苦艾酒的誘惑。但考慮到那難以一下散掉的酒味對待會兒的行動不利,便拿了一瓶蘇格蘭威士忌,嘴對著瓶口喝了三分之一。金黃色的液體滋潤了乾澀的喉管,並且開始燒著他的胃,暖著他的身子。脖子的硬塊也漸漸地散開了。
回到外間,他看見京子正用恍惚的神情徐徐地吞吐著混有海洛因的香菸卷,彷彿進了極樂世界。朝倉走上前,把嘴唇貼上了京子的額頭。說道:「哦,我得走了,還有課。待會兒再給你打電話。」
說罷就走出了房間。
一出公寓,朝倉便叫了一輛出租車來到青山鎮,他在表參道街下了車,這裡聚集著許多不動產商號。朝倉一邊走一邊打量著玻璃門上貼著的廣告。
在三和不動產處他看到了一個頗為稱心的出租房子的廣告。房子地處世田谷的上北澤段。離開博得京子信任而租下的赤堤公寓很近。
朝倉一進飲食店式的玻璃門,幾個職員都不約而同地援著手從倚子上站了起來。
要出租的房子佔地約100坪(l坪合33平方米),建築面積15坪,備有電話。房子的押金9萬,土地管理費10萬,房租每月15萬。
一看朝倉挺有興趣,他們馬上就派一輛本商號的車帶他前往察看。
房屋座落在口本大學附近,離經堂住宅區不過300來米的地方。那是一幢磚石結構的舊平房。混凝土的圍墻已經有了剝蝕,門前能看到前面的一帶旱地和稀疏的雜樹林,房后和兩旁有很大一塊空地。15坪的建築雖不算寬裕,但儲藏室下面還有個地下室,之間有樓梯相接,這頗合朝倉的心意。潮濕的地下室也用混凝土打墻,大概總有7坪光景。院子里雜草叢生,還長著些灌木,顯得荒涼。這裡做個停車場倒不賴,朝倉想。主意已定,商號的車子就帶著朝倉徑直向房主的住地祖師谷開去。
一路上,那不動產的辦事員羨幕不已地向朝倉談起了房主大場家的豪富。大場家很久以前就是個大地主,同時又是當地的山林主,所以如今在世田谷擁有好幾十叮(1叮為992公畝)土地。自地價暴漲以來,他就是個數十億的大富翁。在經營方面,現在大場通過本族人的一個土地公司,一年僅成交幾百坪土地,收入就超過3000萬呢。
那辦事員連連嘆息道,再沒有比世田谷、相併、練馬等地的農民和大地主更容易賺錢的了。朝倉點點頭,算是同意他的說法。大場家靠近成城地區,迎面是一條遺巡蜿蜓、雄偉森然的圍墻,穿過江戶時代村長式的防備森嚴的門洞。越過一片菇菇鬱鬱的林園。在那鶯歌燕舞、柳暗花明的深處,便能看見一幢稻草蓋頂寬大大的平房。那古色古香的平房與停放在旁邊的簡易車棚里的豪華大橋車相映成趣,別有一番風昧。
主人還沒有出來,朝倉一行在偏房裡等著,與田園風光的外部相反,室內全是歐化的陳設。不一會兒,大場出來了。他顯得肥胖而臃腫,年紀也不過和朝倉上下,著一身條紋針織和服,左手還提著個收款袋。
寫好契約書,朝倉把錢交給了大場,陷在扶手椅上的大場費力地轉過身來道:「唉,這麼點雞毛蒜皮的管什麼屁用?昨晚上我搓搓麻將就贏了100萬。」又道「唉,土地再多。只要我一死,就會被國家收去的。人生一世,我還圖個什麼?花,大把大把地花。所以,現在每天都在玩樂。但不管我怎麼花,還是進項的多。有什麼辦法!」
大場一副志得意滿的神情。
「啊,要我說,最好是去買它一架噴氣式飛機玩玩,玩完了就讓它在銀座上空爆炸,那花不完的錢不就一下子解決了嗎?」朝倉說罷,拿起放在桌上的租房鑰匙站了起來。心裡罵道「豬鑼!」
等不動產商的車把朝倉送到住所,已經是中午12點了,他進了西口后一家炸蝦魚店,填飽了肚子。
出了店門,朝倉要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上目黑公寓開始武裝起來。他把一個微型錄音機裝進了口袋,然後又把美式柯爾特自動手槍插進了腰帶。一切停當后。朝倉出了公寓,朝對面的一家花店走去。他那憧公寓的主人兼經理原口就經營著這家花店。
此刻,門前冷落,原口正坐在木椅上看報紙,他一見朝倉,趕緊堆起笑容,心懷戒備地招呼道:「啊,是你,今天休息?」
「不,不,因在附近有公幹,特來您這裡轉一轉。」朝倉輕地答道。
「哦,是嗎?」
「咳,最近叫我幫他們搞推銷,事情多了老是出差,累得我夠嗆啊。不過這也是本職工作嘛,也沒什麼。」朝倉也設了一道防線。
「是嗎?怪不得最近你房間老是空著。」原口誇大其詞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