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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在大雪山附近的原始森林中,有间以前的森林管理署的小屋。据情报得知,中臣克明的部下在那儿借宿,并运气了粮食,看来他们想长住下了。」
「金块在大雪山吗?」仁科放下杯子。
「不知道。准确地说,现在我们连三十年前深山号的飞行路线都不清楚。说来令人难以置信,事后美军、自卫队的空降部队,根据各种资料中推断出的大致的飞行线路,拼凑推断最后,完全是白费工夫。」
「中臣克明掌握着这个资料吗?」
「当时,美军沿着推断出的飞行线路,寻找过五个机组人员的尸体。中臣晴义也着眼于此。必须首先找到白骨,白骨被登山者发现了,这消息一上报到有关部门,我们就赶到了。但是,中臣晴义运用其政治权力,不准发现白骨的消息登报。为此,我们只好监视平井刚一的动静。……形势迫使我们采取行动,来到这里,是因为中臣克明已开始行动了。」
「……」仁科默默地听着。
「现在与三十年前不同,我们目前处于不利状态,虽然有组织的力量,但也只能秘密活动。因此,我们选中了你。我们知道你的出生秘密,也知道你搞清了三个军人的姓氏和住址。不仅我们,那三个——即中臣他们也知道。」
「知道我是中臣晴义的儿子吗?」
「对。」山泽冷冷地点着头,「我们把焦点放于你的成长上,因为你可能从其它渠道继承你母亲知道的埋藏金块的地址。中臣晴义察觉了我们在定期监视你的情况,从反面知道了你是他的儿子……」
「是吗?」
仁科的话虽然很冷静,可心里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我就是在这种笼子中长大的?」
「是这么回事。」
「没什么,继续讲吧!」仁科抑制着内心的颤抖。
「我们判断出你对金块的事一无所知,还是最近的事。这段时间,组织详细地调查了你的情况。我在数年前,就参与了此案。我负责调查你。根据慎重调查后的结果,我看出你是个具有惊人意志的人,除射击、柔道这些有优秀技巧之外,你那阴郁的感情也很恰当,并且,是个不屈不挠的人,这方面,我也不甘于落后于别人,但与你相比,我没有你刚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连家也未安,你对自己的严厉,令人肃然起敬。因此,我向组织推荐了你……」
「……」
「让你成为逃犯,将你拉入我们一伙,你就会拼命寻找自己被陷害的原因,正如我们预料的你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被秘密事件所牵连,也知道了在寻找中的三个仇人的姓名。我们对你是否能立即杀死中臣晴义和坂本英夫很感兴趣。拉拢你的理由也就在于此,因此决定将你放到原野去,组织只需定期调查就行了。你如果拒绝麻醉分析的话,我们就不得不致你于死地。」
「这我知道!」
「我说了今后不再把女人卷入,理由刚才也说了。现在的问题,在于中臣的动向,即准备在北海道长期逗留的事。」
仁科转过身来:「我想问问你,你不想要金块吗?」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山泽声音很平淡。
「这个任务有价值吗?」
「对我来说,什么都无价值,记得我六岁时,曾被一根五寸长的锈钉锥穿了脚,我却面不改色地把它拔了下来,母亲看见就晕了过去,我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儿,当然,打架也从未输过。反之,也毫无得胜的感觉。细言之,至今为止,我也未感到过自己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医生早就不管了,假如我的受命将要结束,就不得不住进医院,经常进行精密的检查。我这种人,要是有什么欲望的话,那就是怪事了。只有冒着危险地生存下来,而且,这本来也符合我的本性。」
「连心中也无痛觉吗?」
「没有,即使我看见谁挨了打,也从来不关心。」
「还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仁科突然问道。
「什么事?」
「你了解雪江千沙的来历吗?」
「我不知道,或许倒不如说我不认为有调查的价值,所以才放手不管的。不过她经常拜访中臣克明。」
「中臣克明?就是说,她是中臣的情人?」
「我想不是。当你去向不明时,组织一直监视着中臣克明的动静。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你意外地出现了……」
「是吗?」
仁科想起,雪江千沙曾说她与警察很熟,如果说她是中臣克明的情人,那是当然的,参加舞会也是当然的。」
「这个女子你还是忘掉的好。」山泽的话音里略带感情,「应考虑的事情,是在大雪山将出现什么情况,如果没有周全的对策,不!即使有,恐怕你也会死!」
「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活下来,我早就决定了,最终目的就是杀死你!」
山泽毫无表情的目光,盯着仁科。
3
仁科与山泽分手后,先挂了个电话,然后朝雪江千沙住的高层公寓走去。
太阳已落山了,在豪华旅馆的高层公寓的过厅上,雪江千沙出来迎接仁科。
「你回来啦。」雪江千沙挽着仁科的手臂坐上电梯,「我真担心,正在想会不会出事。」
「给你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我很高兴,因为我尝到了一点儿惊险的滋味儿,我所担心的倒是你被卷入的非常事件。」
「他说了什么?」
「没有,一直沉默着。不过,正因气氛特别,我才感到有点异样……」雪江余悸犹存地说。
他们下了电梯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