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言幼名元奴。 宗望攻下平山,僅言在襁褓間,裡人劉承宣得之,養于家。 其鄰韓夫人甚愛之。 年數歲,因隨韓夫人得見貞懿皇后。 留之籓邸,稍長,侍世宗讀書,遂使僅言主家事,繩檢部曲,一府憚之。 世宗留守東京,海陵用兵江、淮,將士往往亡歸,詣東京,願推戴世宗為天子。 僅言勸進,世宗即位,除內藏庫副使,權發遣宮藉監事。 海陵死揚州,僅言與禮部尚書烏居仁、殿前左衛將軍阿虎帶、禦院通進劉珫發遣六宮百司圖書府藏在南京者。 還以本職提控尚食局,轉少府監丞,仍主內藏。 僅言能心計,世宗倚任之,凡宮室營造、府庫出納、行幸頓舍皆委之。 世宗嘗曰:「一經僅言,無不愜朕意者。 」六年,提舉修內役事,役夫掘地得白金匿之,事覺,法當死,僅言責取其物與官,釋其罪。 尋兼祗應司。 遷少府監,提控宮籍監、祗應司如故。 護作太寧宮,引宮左流泉溉田,歲獲稻萬斛。 十七年,復提點內藏,典領昭德皇后山陵,遷勸農使,領諸職如故。 僅言雖舊臣,出入左右,然世宗終不假以權任。 二十一年,尚書省奏,宮苑司直長黎倫在職十六年,請與遷敘。 上曰:「此朕之家臣,質直人也,今已老矣。 如勸農使張僅言亦朕舊臣,純實頗解事,凡朝廷議論,內外除授,未嘗得干預。 朕觀自古人君為讒諂矇蔽者多矣,朕雖不及古人,然近習憸言未嘗入耳。 」宰臣曰:「誠如聖訓,此國家之福也。 」世宗欲以為橫海軍節度使,而不可去左右,遂止。 僅言始得疾,猶扶杖視事,疾亟,詔太醫診視,近侍問訊相屬。 及卒,上深惜之,遣官致祭,賻銀五百兩、重彩十端、絹二百匹,棺槨、衣衾、銀汞、斂物、葬地皆官給,贈輔國上將軍。 耶律余睹,遼宗室子也。 遼主近族,父祖仕遼,具載《遼史》。 初,太祖起兵,遼人來拒,余睹請自效,以功累遷金吾衛大將軍,為東路都統。 天輔元年,與都統耶律馬哥軍于渾河,銀術哥、希尹拒之,余睹等不敢戰。 比銀術哥等至,馬哥、余睹已遁去。 銀術哥、希尹坐稽緩,太祖皆罰之,所獲生口財畜入于官,天輔二年,龍化州人張應古等來降,而余睹復取之。 遼以撻不野為節度使。 未幾,應古等逐撻不野自效。 太祖于國書中以問遼主,「龍化州已經降附,何為問罪而殺其主者。 」遼主托以大盜群起,使余睹收之。 太祖已取臨潢府,賜詔余睹曰:「汝將兵在東路,前後戰未嘗不敗。 今聞汝收合散亡,以拒我師。 朕已于今月十五日克上京,今將往取遼主矣。 汝若治兵一決勝負,可指地期日相報。 若知不敵,當率眾來降,無貽後悔。 」及太祖班師,闍母等還至遼河,方渡,余睹來襲,完顏背答、烏塔等殿,力戰卻之,獲甲馬五百匹。 天輔五年,余睹送款于咸州路都統,以所部來降,乞援接于桑林渡。 都統司以聞,詔曰:「余睹到日,使與其官屬偕來,餘眾處之便地。 」無何,余睹送上所受遼國宣誥,及器甲旗幟等,與將吏韓福奴、阿八、謝老、太師奴、蕭慶、醜和尚、高佛留、蒲答、謝家奴、五哥等來降。 余睹作書,具言所以降之意,大概以謂:「遼主沉湎荒于游畋,不恤政事,好佞人,遠忠直,淫刑吝賞,政煩賦重,民不聊生。 」又言:「樞密使得裡底本無材能,但阿諛取容,其子磨哥任以軍事。 」又言:「文妃長子晉王素系人望,宜為儲副,得裡底以元妃諸子己所自出,使晉王出繼文妃。 」又言:「晉王與駙馬乙信謀復其樞密使,來告余睹共定大計,而所圖不成。 」又言:「己粗更軍事,進策遼主,得裡底蔽之,遼主亦不省察。 」又曰:「大金疆土日闢,余睹灼知天命,遂自去年春與耶律慎思等定議,約以今夏來降。 近聞得裡底、高十捏等欲發,倉卒之際不及收合四遠,但率傍近部族戶三千、車五千兩、畜產數萬、遼北軍都統以兵追襲,遂棄輜重,轉戰至此。 所有官事職位姓名、人戶畜產之數,遣韓福奴具錄以聞。 」遂與其將吏來見,上撫慰之,遂賜坐,班同宰相,賜宴盡醉而罷。 上命余睹以舊官領所部。 且諭之曰:「若能為國立功,別當獎用。 」自余睹降,益知遼人虛實矣。 余睹在軍中屢乞侍妾及子,太祖疑之,詔咸州路都統司曰:「余睹家屬,善監護之。 」復詔曰:「余睹降時,其民多強率而來者,恐在邊生變,宜徙之內地。 」都統杲取中京,余睹為鄉導,與希尹等招撫奚部。 奉聖州降,其官吏皆遁去,余睹舉前監酒李師夔為節度使,進士沈璋為副使,州吏裴賾為觀察判官。 沈璋招集居民還業者三千餘,遷太常少卿。 久之,耶律麻者告余睹、吳十、劉剌結黨謀叛,及其未發宜先收捕。 上召余睹等從容謂之曰:「今聞汝謀叛,誠然邪,其各無隱。 若果去,必須鞍馬甲冑器械之屬,當悉付汝,吾不食言。 若再被擒,無祈免死。 欲留事我,則無懷異志,吾不汝疑。 」余睹等戰忄慄不能對,乃杖鐸剌七十,余皆不問。 天會三年,大舉伐宋,余睹為元帥右都監,宋兵四萬救太原,余睹、屋裏海逆擊于汾河北,擒其帥郝仲連、張關索,統制馬忠,殺萬餘人。 宗翰伐宋,余睹留西京。 天會十年,余睹謀反,雲內節度使耶律奴哥等告之。 余睹亡去,其黨燕京統軍蕭高六伏誅,蔚州節度使蕭特謀自殺。 邊部斬余睹及其諸子,函其首以獻。 耶律奴哥加守太保兼侍中,趙公鑒、劉儒信、劉君輔等並授遙鎮節度使以賞之。 移剌窩斡,西北路契丹部族。 先從撒八為亂,受其偽署,後殺撒八,遂有其眾。 撒八者,初為招討司譯史。 正隆五年,海陵征諸道兵伐宋,使牌印燥合、楊葛盡征西北路契丹丁壯,契丹人曰:「西北路接近鄰國,世世征伐,相為仇怨。 若男丁盡從軍,彼以兵來,則老弱必盡係累矣。 幸使者入朝言之。 」燥合畏罪不敢言,楊葛深念後西北有事得罪,遂以憂死。 燥合復與牌印耶律娜、尚書省令史沒答涅合督起西北路兵。 契丹聞男丁當盡起,於是撒八、孛特補與部眾殺招討使完顏沃側及燥合,而執耶律娜、沒答涅合,取招討司貯甲三千,遂反。 議立豫王延禧子孫,眾推都監老和尚為招討使,山後四群牧、山前諸群牧皆應之。 迪斡群牧使徒單賽裡、耶魯瓦群牧使鶴壽等皆遇害,語在《鶴壽傳》中。 五院司部人老和尚那也亦殺節度使術甲兀者以應撒八。 會寧八猛安牧馬于山後,至迪謀魯,賊盡奪其馬。 闢沙河千戶十哥等與前招討使完顏麻潑殺烏古迪列招討使烏林答蒲盧虎,以所部趨西北路。 室魯部節度使阿廝列追擊敗之,十哥與數騎遁去,合于撒八。 咸平府謀克括裡,與所部自山後逃歸,咸平少尹完顏餘裡野欲收捕括裡家屬,括裡與其黨招誘富家奴隷,數日得眾二千,遂攻陷韓州及柳河縣,遂趨咸平。 餘裡野發兵迎擊之,兵敗,賊遂據咸平,於是繕完器甲,出府庫財物以募兵,賊勢益張。 權曹家山猛安綽質,集兵千餘,扼干夜河,賊不得東。 綽質兵敗,括裡遂犯濟州。 會宿直將軍孛術魯吳括剌徵兵于速頻路,遇括裡于信州,與猛安烏延查剌兵二千,擊敗括裡。 括裡收餘眾趨東京,是時世宗為東京留守,以兵四百人拒之。 賊至常安縣,聞空中擊鼓聲如數千鼓者,候見旌旗蔽野,傳言留守以十萬兵至矣,即引還,亦以其眾合于撒八。 海陵使樞密使仆散忽土、西京留守蕭懷忠將兵一萬,與右衛將軍蕭禿剌討平之。 禿剌與之相持數日,連與戰皆無功,而糧餉不繼,禿剌退歸臨潢。 禿剌雖不能克敵,而撒八自度大軍必相繼而至,勢不可支,謀歸於大石,乃率眾沿龍駒河西出。 及仆散忽土、蕭懷忠等兵至,與禿剌合兵追至河上,不及而還。 忽土、懷忠、禿剌坐逗遛不即追賊,皆誅死。 北京留守蕭賾不能制其下,殺降人而取其婦女,亦坐誅。 於是,白彥恭為北面兵馬都統,紇石烈志寧副之,守顏彀英為西北面兵馬都統,西北路招討使唐括孛姑的副之,以討撒八等。 第37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金史》
第37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