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終以執中為可用,賜金牌,權右副元帥,將武衛軍五千人屯中都城北。 執中乃與其黨經歷官文綉局直長完顏醜奴、提控宿直將軍蒲察六斤、武衛軍鈐轄烏古論奪剌謀作亂。 是時,大元大兵在近,上使奉職即軍中責執中止務馳獵。 不恤軍事。 執中方飼鷂,怒擲殺之,遂妄稱知大興府徒單南平及其子刑部侍郎駙馬都尉沒烈謀反,奉詔討之。 南平姻家福海,別將兵屯于城北,遣人以好語招之,福海不知,既至乃執之。 八月二十五日未五更,分其軍為三軍,由章義門入,自將一軍由通玄門入。 執中恐城中出兵來拒,乃遣一騎先馳抵東華門大呼曰:「大軍至北關,已接戰矣。 」既而再遣一騎亦如之。 使徒單金壽召知大興府徒單南平,南平不知,行至廣陽門西富義坊,馬上與執中相見,執中手槍刺之墮馬下,金壽斫殺之。 使烏古論奪剌召沒烈,殺之。 符寶祗候鄯陽、護衛十人長完顏石古乃聞亂,遽召大漢軍五百人赴難,與執中戰不勝,皆死之。 執中至東華門,使呼門者親軍百戶冬兒、五十戶蒲察六斤,皆不應,許以世襲猛安、三品職事官,亦不應。 呼都點檢徒單渭河,謂河即徒單鎬也。 渭河縋城出見執中,執中命聚薪焚東華門,立梯登城。 護衛斜烈、乞兒、親軍春山共掊鎖開門納執中。 執中入宮,盡以其黨易宿衛。 自稱監國都元帥,居大興府,陳兵自衛。 急召都轉運使孫椿年取銀幣賞金壽、奪剌及軍官軍士、大興府輿隷。 是夜,召聲妓與親黨會飲。 明日,以兵逼上出居衛邸,誘左丞完顏綱至軍中,即殺之。 執中意不可測,丞相徒單鎰勸執中立宣宗,執中然之。 是時,莊獻太子在中都,執中以皇太子儀仗迎莊獻入居東宮。 召符寶郎徒單福壽取符寶,陳于大興府露階上。 盜用禦寶出制,除完顏醜奴德州防禦使,烏古論奪剌順天軍節度使,蒲察六斤橫海軍節度使,徒單金壽永定軍節度使,雖除外官,皆留之左右。 其餘除拜猶數十人。 同時有兩蒲察六斤,其一守東華門不肯從亂者。 召禮部令史張好禮欲鑄監國元帥印,好禮曰:「自古無異姓監國者。 」乃止。 遣奉禦完顏忽失來等三人,護衛蒲鮮班底、完顏醜奴等十人,迎宣宗于彰德。 使宦者李思忠弒上于衛邸。 盡撤沿邊諸軍赴中都平州、騎兵屯薊州以自重,邊戍皆不守矣。 九月甲辰,宣宗即位,拜執中太師、尚書令、都元帥、監修國史,封澤王,授中都路和魯忽土世襲猛安。 以其弟同知河南府特末也為都點檢,兼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子豬糞除濮王傅、兵部侍郎,都點檢徒單渭河為御史中丞,烏古論奪剌遙授知真定府事,徒單金壽遙授知東平府事,蒲察六斤遙授知平陽府事,完顏醜奴同知河中府事,權宿直將軍。 詔以烏古論誼居第賜執中,儀鸞局給供張,妻王賜紫結銀鐸車。 戊申,執中侍朝,宣宗賜之坐,執中就坐不辭。 無何,執中奏請降衛紹王為庶人,奏再上,詔百官議于朝堂。 太子少傅奧屯忠孝、侍讀學士蒲察思忠附執中議,眾相視莫敢言,獨文學田廷芳奮然曰:「先朝素無失德,尊號在禮不當削。 」於是從之者禮部張敬甫、諫議張信甫、戶部武文伯、龐才卿、石抹晉卿等二十四人。 宣宗曰:「闢諸問途,百人曰東行是,十人曰西行是,行道之人果適東乎、適西乎。 豈以百人、十人為是非哉?」既而曰:「朕徐思之。 」數日,詔降為東海郡侯。 大元遊騎至高橋,宰臣以聞。 宣宗使人問執中,執中曰:「計畫已定矣。 」既而讓宰執曰:「吾為尚書令,豈得不先與議而遽奏耶?」宰執遜謝而已。 提點近侍局慶山奴、副使惟弼、奉禦惟康請除執中,宣宗念援立功,隱忍不許。 元帥右監軍術虎高琪屢戰不利,執中戒之曰:「今日出兵果無功,當以軍法從事矣。 」高琪出戰覆敗,自度不免,頗聞慶山奴諸人有謀,十月辛亥,高琪遂率所將颭軍入中都,圍執中第。 執中聞變,彎弓注矢外射,不勝,登後垣欲走,衣絓墮而傷股,軍士就斬之。 高琪持執中首詣闕待罪,宣宗赦之。 以為左副元帥。 執中之黨呼于衢路曰:「颭軍反矣,殺之者有賞。 」市人從之。 颭軍死者甚眾,一軍皆恟恟,宣宗遣近侍撫諭之,詔有司量加賻贈,眾乃稍安。 明日,除特末也泰寧軍節度使,烏古論奮剌真授知濟南府事,徒單金壽真授知歸德府事,蒲察六斤真授知平陽府事。 甲寅,左諫議大夫張行信上封事曰:「《春秋》之法,國君立不以道,若嘗與諸侯盟會,即列為諸侯。 東海在位已六年矣,為其臣者誰敢幹之。 胡沙虎握兵入城,躬行弒逆,當是時惟鄯陽、石古乃率眾赴援,至于戰死,論其忠烈,在朝食祿者皆當愧之。 陛下始親萬機,海內望化,褒顯二人,延及子孫,庶幾少慰貞魂,激天下之義氣。 宋徐羡之、傅亮、謝晦弒營陽王立文帝,文帝誅之,以江陵奉迎之誠,免其妻子。 胡沙虎國之大賊,世所共惡,雖已死而罪名未正,合暴其過惡,宣佈中外,除名削爵,緣坐其家,然後為快。 陛下若不忍援立之勞,則依仿元嘉故事,亦足以示懲戒。 」宣宗乃下詔暴執中過惡,削其官爵。 贈鄯陽、石古乃,加恩其子。 慶山奴、惟弼、惟康皆遷賞,近侍局自此用事矣。 論曰:金九主,遇弒者三,其逆謀者十人。 熙宗之弒,惟大興國一人世宗聲其罪而磔之思陵之側。 徒單貞雖誅。 未聞暴其罪狀,後以戚畹又復贈官追封。 余秉德、唐括辯等六人,皆以他罪誅,海陵之弒,其首惡為完顏元宜,則令終焉。 衛紹王之弒曰胡沙虎,不死於司敗之誅,而死於高琪之手。 古所謂弒君之賊人得而討之者,謂請于公上而致討焉。 如孔子之請討陳恆是也。 豈有如琪之擅殺而以為功者乎。 金之政刑,其亂若此,國欲不亡,其可得乎! 列傳第七十一 列傳第七十一 叛臣 ○張覺子僅言 耶律余睹 窩斡 古書「畔」與「叛」通,畔之為言界也。 《左氏》曰,政猶「農之有畔」,是也。 君臣上下之定分,猶此疆彼界之截然,違此向彼,即為叛矣。 善惡判于跬步,禍患極于懷襄,籲,可畏哉!作《叛臣傳》。 張覺,亦書作,平州義豐人也。 在遼第進士,仕至遼興軍節度副使。 太祖定燕京,時立愛以平州降,當時宋人以海上之盟求燕京及西京地,太祖以燕京、涿、易、檀、順、景、薊與之。 平州自入契丹別為一軍,故弗與,而以平州為南京,覺為留守。 既而聞覺有異志,上遣使劉彥宗及斜鉢諭之,詔曰:「平山一郡今為南京,節度使今為留守。 恩亦厚矣。 或言汝等陰有異圖,何為當此農時輒相搧動,非去危就安之計也。 其諭朕意。 」太祖每收城邑,往往徙其民以實京師,民心多不安,故時立愛因降表曾言及之。 及以燕京與宋而遷其人,獨以空城與之,遷者道出平州,故覺因之以作亂。 天輔七年五月,左企弓、虞仲文、曹勇義、康公弼赴廣寧,過平州,覺使人殺之於慄林下,遂據南京叛入于宋,宋人納之。 太祖下詔諭南京官吏,詔曰:「朕初駐蹕燕京,嘉爾吏民率先降附,故升府治以為南京,減徭役,薄賦稅,恩亦至矣,何苦輒為叛逆。 今欲進兵攻取,時方農月,不忍以一惡人而害及眾庶。 且遼國舉為我有,孤城自守,終欲何為。 今止坐首惡,余並釋之。 」 覺兵五萬屯潤州近郊,欲脅遷、來、潤、隰四州。 闍母自錦州往討之,已敗覺兵,欲乘勝攻南京,時暑雨不可進,退屯于海堧。 無何,闍母再敗覺兵,復與戰于兔耳山,闍母大敗,覺報捷于宋。 宋建平州為泰寧軍,以覺為節度使,張敦固等皆加徽猶閣待制,以銀絹數萬犒軍。 宗望軍至南京城東,覺兵大敗宵遁,遂奔宋,入于燕京。 宗望以納叛責宋宣撫司,索張覺。 宣撫王安中匿之於甲仗庫,紿曰:「無之。 」宗望索愈急,安中乃斬貌類覺者一人當之,金人識之曰:「非覺也。 」安中不得已,引覺出。 數以罪,覺罵宋人不容口,遂殺覺函其首以與金人。 燕京降將及常勝軍皆泣下,郭藥師自言曰:「若來索藥師當奈何。 」自是,降將卒皆解體。 及金人伐宋,竟以納平州之叛為執言雲。 子僅言。 第37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金史》
第37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