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持國,字秉鈞,代州繁畤人。 經童出身,累調博野縣丞。 上書者言民間冒占官地,如「太子務」、「大王莊」,非私家所宜有。 部委持國按核之。 持國還言「此地自異代已為民有,不可取也。 」事遂寢。 尋授太子司倉,轉掌飲令,兼司倉。 皇太子識之,擢祗應司令,章宗即位,除宮籍副監,賜宮籍庫錢五十萬、宅一區。 俄改同簽宣徽院事、工部侍郎,並領宮籍監。 閲三月,遷工部尚書,使宋。 明昌四年,拜參知政事,賜孫用康榜下進士第。 會河決陽武,持國請督役,遂行尚書省事。 明年,進尚書右丞。 持國為人柔佞有智術。 初,李妃起微賤,得幸于上。 持國久在太子宮,素知上好色,陰以秘術干之,又多賂遺妃左右用事人。 妃亦自嫌門地薄,欲藉外廷為重,乃數稱譽持國能,由是大為上所信任,與妃表裡,筦擅朝政。 誅鄭王永蹈、鎬王永中,罷黜完顏守貞等事,皆起於李妃、持國。 士之好利躁進者皆趨走其門下。 四方為之語曰:「經童作相,監婢為妃。 」惡其卑賤庸鄙也。 承安三年,御史台劾奏:「右司諫張復亨、右拾遺張嘉貞、同知安豐軍節度使事趙樞、同知定海軍節度使事張光庭、戶部主事高元甫、刑部員外郎張岩叟、尚書省令史傅汝梅、張翰、裴元、郭郛,皆趨走權門,人戲謂『胥門十哲』。 復亨、嘉貞尤卑佞苟進,不稱諫職。 俱宜黜罷。 」奉可。 於是持國以通奉大夫致仕,嘉貞等皆補外。 頃之,起知大名府事,未行,改樞密副使,佐樞密使襄治軍于北京。 一日,上召翰林修撰路鐸問以他事,因語及董師中、張萬公優劣,鐸曰:「師中附胥持國進。 持國奸邪小人,不宜典軍馬,以臣度之,不惟不允人望,亦必不能服軍心,若回日再相,必亂天下。 」上曰:「人臣進退人難,人君進退人易,朕豈以此人復為相耶。 第遷官二階,使之致仕耳。 」尋卒於軍,謚曰「通敏」。 後上問平章政事張萬公曰:「持國今已死,其為人竟如何?」萬公對曰:「持國素行不純謹,如貨酒平樂樓一事,可知矣。 」上曰:「此亦非好利。 如馬琪位參政,私鬻省醖,乃為好利也。 」子鼎,別有傳。 列傳第六十八 列傳第六十八 列女 ○阿鄰妻 李寶信妻 韓慶民妻 雷婦師氏 康住住 李文妻 李英妻 相琪妻 阿魯真 撒合輦妻 許古妻 馮妙真 蒲察氏 烏古論氏 素蘭妻 忙哥妻 尹氏 白氏 聶孝女 仲德妻 寶符李氏張鳳奴附 漢成帝時,劉向始述三代賢妃淑女,及淫泆奢僭、興亡盛衰之所由,匯分類別,號《列女傳》,因以諷諫。 范曄始載之漢史。 古者女子生十年有女師,漸長,有麻枲絲繭之事,有祭祀助奠之事;既嫁,職在中饋而已,故以無非無儀為賢。 若乃嫠居寡處,患難顛沛,是皆婦人之不幸也。 一遇不幸,卓然能自樹立,有烈丈夫之風,是以君子異之。 阿鄰妻沙裡質者,金源郡王銀術可之妹。 天輔六年,黃龍府叛卒攻鈔旁近部族。 是時,阿鄰從軍,沙裡質糾集附近居民得男女五百人,樹營柵為保守計。 賊千餘來攻,沙裡質以氈為甲,以裳為旗,男夫授甲,婦女鼓噪,沙裡質仗劍督戰,凡三日賊去。 皇統二年,論功封金源郡夫人。 大定間,以其孫藥師為謀克。 李寶信妻王氏。 寶信為義豐縣令,張覺以平州叛,王氏陷賊中。 賊欲逼室之,王氏罵賊,賊怒遂支解之。 大定十二年,贈「貞烈縣君」。 韓慶民妻者,不知何許人,亦不知其姓氏。 慶民事遼為宜州節度使。 天會中,攻破宜州,慶民不屈而死,以其妻配將士,其妻誓死不從,遂自殺。 世宗讀《太宗實錄》,見慶民夫婦事,嘆曰:「如此節操,可謂難矣。 」 雷婦師氏,夫亡,孝養舅姑。 姑病,刲臂肉飼之,姑即愈。 舅姑既歿。 兄師逵與夫侄規其財產,乃偽立謀證致之官,欲必嫁之。 縣官不能辨曲直,師氏畏逼,乃投縣署井中死。 詔有司祭其墓,賜謚曰「節」。 康住住,鄜州人。 夫早亡,服闋,父取之歸家,許嚴沂為妻。 康氏誓死弗聽,欲還夫家不可得,乃投崖而死。 詔有司致祭其墓。 李文妻史氏,同州白水人。 夫亡,服闋,誓死弗嫁。 父強取之歸,許邑人姚乙為妻。 史氏不聽,姚訴之官,被逮,遂自縊死。 詔有司致祭其墓。 李英妻張氏。 英初為監察御史,在中都,張居濰州。 貞祐元年冬,大元兵取濰州,入其家,張氏盡以所有財物與之。 既而,令張氏上馬,張曰:「我盡以物與汝,猶不見贖邪?」答曰「汝品官妻,當復為夫人。 」張曰:「我死則為李氏鬼。 頓坐不起,遂見殺。 追封隴西郡夫人,謚“莊潔」。 英仕至御史中丞,有傳。 相琪妻欒氏,有姿色。 琪為萊州掖縣司吏。 貞祐三年八月,紅襖賊陷掖縣,琪與欒氏及子俱為所得。 賊見欒悅之,殺琪及其子而誘欒。 欒奮起以頭觸賊而仆,罵曰:「我豈為犬彘所污者哉。 」賊怒,殺之。 追封西河縣君,謚「莊潔」。 阿魯真,宗室承充之女,胡裡改猛安夾谷胡山之妻。 夫亡寡居,有眾千餘。 興定元年,承充為上京元帥,上京行省太平執承充應蒲鮮萬奴。 阿魯真治廢壘,修器械,積芻糧以自守。 萬奴遣人招之,不從,乃射承充書入城,阿魯真得而碎之,曰:「此詐也。 」萬奴兵急攻之,阿魯真衣男子服,與其子蒲帶督眾力戰,殺數百人,生擒十餘人,萬奴兵乃解去。 後復遣將擊萬奴兵,獲其將一人。 詔封郡公夫人,子蒲帶視功遷賞。 承充已被執,乘間謂其二子女胡、蒲速乃曰:「吾起身宿衛,致位一品,死無恨矣。 若輩亦皆通顯,未嘗一日報國家,當思自處,以為後圖。 」二子乃冒險自拔南走,是年四月至南京。 獨吉氏,平章政事千家奴之女,護衛銀術可妹也。 自幼動有禮法,及適內族撒合輦。 閨門肅如。 撒合輦為中京留守,大兵圍之,撒合輦疽發背不能軍,獨吉氏度城必破,謂撒合輦曰:「公本無功能,徒以宗室故嘗在禁近,以至提點近侍局,同判睦親府,今又為留守外路第一等官,受國家恩最厚。 今大兵臨城,公不幸病,不能戰禦,設若城破,公當率精鋭奪門而出,攜一子走京師。 不能則獨赴京師,又不能,戰而死猶可報國,幸無以我為慮。 」撒合輦出巡城,獨吉氏乃取平日衣服妝具玩好布之臥榻,資貨悉散之家人,艷妝盛服過于平日,且戒女使曰:「我死則扶置榻上,以衾覆面,四圍舉火焚之。 無使兵見吾面。 」言訖,閉門自經而死。 家人如言,臥屍榻上,以衾覆之。 撒合輦從外室,家人告以夫人之死,撒合輦拊榻曰:「夫人不辱我,我肯辱朝廷乎!」因命焚之。 年三十有六。 少頃,城破,撒合輦率死士欲奪門出,不果,投壕水死,有傳。 許古妻劉氏,定海軍節度使仲洙之女也。 貞祐初,古挈家僑居蒲城,從留劉氏母子于蒲,仕于朝。 既而,兵圍蒲,劉謂二女曰:「汝父在朝,而兵勢如此,事不可保。 若城破被驅,一為所污奈何?不若俱死以自全。 」已而,攻城益急,於是劉氏與二女相繼自盡。 有司以聞于朝,四年五月,追封劉氏為郡君,謚曰「貞潔」,其長女謚曰「定姜」,次「肅姜」,以其事付史館。 馮妙真,刑部尚書延登之女也。 生十有八年,適進士張綎。 興定五年,綎為洛川主簿。 大元兵破葭州、綏德,遂入鄜延。 鄜人震恐具守備,守臣以西路輸芻粟不時至,檄慥詣平涼督之。 時延登為平涼行省員外郎,綎欲偕妙真以往,妙真辭曰:「舅姑老矣。 雖有叔姒,妾能安乎。 子行,妾留奉養。 」十一月,洛川破,妙真從舅姑匿窟室,兵索得之。 妙真泣與舅姑訣曰:「婦生不辰,不得終執箕帚,義不從辱。 」即攜三子赴井死。 縣人從而死者數十人。 明年春,綎發井得屍,殯于縣之東郭外。 死時年二十四。 第37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金史》
第37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