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招撫副使黃摑阿魯答破李全於密州。 初,賊首李全據密州及膠西、高密諸縣,摯督兵討之。 會高密賊陳全等四人默白招撫副使黃摑阿魯答,願為內應,阿魯答乃遣提控硃琛率兵五百赴之。 時李全暨其黨于忙兒者皆在城中,聞官軍且西來,全潛逸去,忙兒不知所為。 阿魯答馳抵城下,鼓噪逼之,賊守陴者八百人皆下乞降,餘賊四千出走,進軍邀擊之,斬首千級,俘百餘人,所獲軍實甚眾,遂復其城。 是夜,琛又用陳全計,拔高密焉。 六月,上遣諭摯曰:「卿勤勞王家,不避患難,身居相職而往來山堌水寨之間,保庇農民收穫二麥,忠恪之意朕所具知。 雖然,大臣也,防秋之際亦須擇安地而處,不可墮其計中。 」摯對曰:「臣蒙大恩,死莫能報,然承聖訓,敢不奉行。 擬駐兵于長清縣之靈岩寺,有屋三百餘間,且連接泰安之天勝寨,介於東平、益都之間,萬一兵來,足相應援。 」上恐分其兵糧,乃詔權移邳州行省。 九月,摯上言:「東平以東累經殘毀,至于邳、海尤甚,海之民戶曾不滿百而屯軍五千,邳戶僅及八百,軍以萬計。 夫古之取兵以八家為率,一家充軍七家給之,猶有傷生廢業、疲于道路之嘆。 今兵多而民不足,使蕭何、劉晏復生,亦無所施其術,況于臣者何能為哉。 伏見邳,海之間,貧民失業者甚眾,日食野菜,無所依倚,恐因而嘯聚以益敵勢。 乞募選為兵,自十月給糧,使充戍役,至二月罷之,人授地三十畝,貸之種粒而驗所收穫,量數取之,逮秋復隷兵伍。 且戰且耕,公私俱利,亦望被俘之民易於招集也。 」詔施行之。 是時,樞密院以海州軍食不足,艱于轉輸,奏乞遷于內地。 詔問摯,摯奏曰:「海州連山阻海,與沂、莒、邳、密皆邊隅衝要之地,比年以來為賊淵藪者,宋人資給之故。 若棄而他徙,則直抵東平無非敵境,地大氣增,後難圖矣,臣未見其可。 且朝廷所以欲遷者,止慮糧儲不給耳。 臣請儘力規畫,勸喻農民趨時耕種,且令煮鹽易糧,或置場宿遷,以通商旅,可不勞民力而辦。 仍擇沭陽之地可以為營屯者,分兵護邏,雖不遷無患也。 」上是其言,乃止。 十月,先是,邳州副提控王汝霖以州廩將乏,扇其軍為亂。 山東東路轉運副使兼同知沂州防禦使程戩懼禍及己,遂與同謀,因結宋兵以為外應。 摯聞,即遣兵捕之,訊竟具伏,汝霖及戩並其黨彈壓崔榮、副統韓松、萬戶戚誼等皆就誅,至是以聞。 三年七月,設汴京東、西、南三路行三司,詔摯居中總其事焉。 十月,以裡城畢工,遷官一階。 四年七月,遷榮祿大夫,致仕。 天興元年正月,起複為大司農。 四月,歸大司農印,復致仕。 八月,復起為平章政事,封蕭國公,行京東路尚書省事。 以軍三千護送就舟張家渡,行至封丘,敵兵覺,不能進。 諸將卒謀倒戈南奔,留數騎衛摯。 摯知其謀,遂下馬,坐語諸將曰:「敵兵環視,進退在我。 汝曹不思持重,吾寧死於汝曹之手,不忍為亂兵所蹂,以辱君父之命。 」諸將諾而止,得全師以還,聞者壯之。 十一月,復致仕。 居汴中,有園亭蔡水濱,日與耆舊宴飲。 及崔立以汴城降,為大兵所殺。 摯為人威嚴,禦兵人莫敢犯。 在朝遇事敢言,又喜薦士,如張文舉、雷淵、麻九疇輩皆由摯進用。 南渡後宰執中,人望最重。 把胡魯,不詳其初起。 貞祐二年五月,宣宗南遷,由左諫議大夫擢為禦前經歷官,上面諭之曰:「此行,軍馬朕自總之,事有利害可因近侍局以聞。 」三年十一月,出為彰化軍節度使,兼涇州管內觀察使。 四年五月,改知京兆府事,兼本路兵馬都總管,充行省參議官。 興定元年三月,授陝西路統軍使,兼前職。 二年正月,召為御史中丞。 三月,上言:「國家取人,惟進士之選為重,不求備數,務在得賢。 竊見今場會試,考官取人氾濫,非求賢之道也。 宜革其弊,依大定舊制。 」詔付尚書省集文資官雜議,卒依泰和例行之。 是月,拜參知政事。 六月,詔權左副元帥,與平章胥鼎同事防秋。 三年六月,平涼等處地震,胡魯因上言:「皇天不言,以象告人,災害之生,必有其故,乞明諭有司,敬畏天戒。 」上嘉納之,遣右司諫郭著往閲其跡,撫諭軍民焉。 四年四月,權尚書右丞、左副元帥,行尚書省、元帥府于京兆。 時陝西歲運糧以助關東,民力浸困,胡魯上言:「若以舟楫自渭入河,順流而下,庶可少紓民力。 」從之。 時以為便。 五年正月,朝議欲復取會州,胡魯上言:「臣竊計之,月當費米三萬石、草九萬稱,轉運丁夫不下十餘萬人。 使此城一月可拔,其費已如此,況未必耶。 臨洮路新遭劫掠,瘡痍未復,所須芻糧決不可辦,雖復取之慶陽、平涼、鳳翔及邠、涇、寧、原、恆、隴等州,亦恐未能無闕。 今農事將興,沿邊常費已不暇給,豈可更調十餘萬人以餉此軍。 果欲行之,則數郡春種盡廢矣。 政使此城必得,不免留兵戍守,是飛輓之役,無時而已也。 止宜令承裔軍于定西、鞏州之地,護民耕稼,俟敵意怠,然後取之。 」詔付省院曰:「其言甚當,從之可也。 」 三月,上言:「禦敵在乎強兵,強兵在乎足食,此當今急務也。 竊見自陝以西,州郡置帥府者九,其部眾率不過三四千,而長校猥多,虛糜廩給,甚無謂也。 臣謂延安、風翔、恐州邊隅重地固當仍舊,德順、平涼等處宜皆罷去。 河南行院、帥府存沿邊並河者,余亦宜罷之。 」制可。 是年十月,西北兵三萬攻延安,胡魯遣元帥完顏合達、元帥納合買住禦之,遂保延安。 先是,胡魯以西北兵勢甚大,屢請兵于朝,上由是惡之。 元光元年正月,遂罷參知政事,以知河中府事權安撫使。 於是陝西西路轉運使夾谷德新上言曰:「臣伏見知河中府把胡魯廉直忠孝,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實朝廷之良臣也。 去歲,兵入延安,胡魯遣將調兵,城賴以無,不為無功。 今合達、買住各授世封,而胡魯改知河中府。 切謂方今用人之時,使謀略之臣不獲展力,緩急或失事機。 誠宜復行省之任,使與承裔共守京兆,令合達、買住捍禦延安,以籓衛河南,則內外安矣。 」不報。 六月,召為大司農,既至汴,遂上言曰:「邇來群盜擾攘,侵及內地,陳、潁去京不及四百里,民居稀闊,農事半廢、蔡、息之間十去八九。 甫經大赦,賊起益多,動計數百,驅牛焚舍,恣行剽掠,田谷雖熟,莫敢獲者。 所在屯兵率無騎士,比報至而賊已遁,叢薄深惡,復難追襲,則徒形跡而已。 今向秋成,奈何不為處置也。 」八月,復拜參知政事,上謂之曰:「卿頃為大司農,巡行郡縣,盜賊如何可息?」對曰:「盜賊之多,以賦役多也。 賦役省則盜賊息。 」上曰:「朕固省之矣。 」胡魯曰:「如行院、帥府擾之何。 」上曰:「司農官既兼採訪,自今其令禁止之。 」 初,胡魯拜命日,巡護衛紹王宅都將把九斤來賀,御史粘割阿里言:「九斤不當游執政門,胡魯亦不當受其賀,請併案之。 」於是詔諭曰:「卿昔行省陝西,擅出繫囚,此自人主當行,非臣下可專,人苟有言,其罪豈特除名。 朕為卿地,因而肆赦,以弭眾口,卿知之乎?今九斤有職守,且握兵柄,而縱至門下,法當責降,朕重卿素有直氣,故復曲留。 公家事但當履正而行,要取人情何必爾也,卿其戒之。 」是年十二月,進拜尚書右丞。 元光二年正月,上諭宰臣曰:「陝右之兵將退,當審後圖,不然今秋又至矣。 右丞胡魯深悉彼中利害,其與共議之。 」尋遣胡魯往陝西,與行省賽不、合達從宜規畫焉。 哀宗即位,以有冊立功,進拜平章政事。 正大元年四月,薨。 詔加贈右丞相、東平郡王。 胡魯為人忠實,憂國奉公。 及亡,朝廷公宰,下迨吏民,皆嗟惜之。 第31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金史》
第31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