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祖伐卜灰,太祖因辭不失請從行,世祖不許而心異之。 烏春既死,窩謀罕請和。 既請和,復來攻,遂圍其城。 太祖年二十三,被短甲,免冑,不介馬,行圍號令諸軍。 城中望而識之。 壯士太峪乘駿馬持槍出城,馳刺太祖。 太祖不及備,舅氏活臘胡馳出其間,擊太峪,槍折,刺中其馬,太峪僅得免。 嘗與沙忽帶出營殺略,不令世祖知之。 且還,敵以重兵追之。 獨行隘巷中,失道,追者益急。 值高岸與人等,馬一躍而過,追者乃還。 世祖寢疾,太祖以事如遼統軍司。 將行,世祖戒之曰:「汝速了此事,五月未半而歸,則我猶及見汝也。 」太祖往見曷魯騷古統軍,既畢事,前世祖沒一日還至家。 世祖見太祖來,所請事皆如志,喜甚,執太祖手,抱其頸而撫之,謂穆宗曰:「烏雅束柔善,惟此子足了契丹事。 」穆宗亦雅重太祖,出入必俱。 太祖遠出而歸,穆宗必親迓之。 世祖已擒臘醅,麻產尚據直屋鎧水。 肅宗使太祖先取麻產家屬,康宗至直屋鎧水圍之。 太祖會軍,親獲麻產,獻馘于遼。 遼命太祖為詳穩,仍命穆宗、辭不失、歡都皆為詳穩.久之。 以偏師伐泥厖古部跋黑、播立開等, 乃以達涂阿為鄉導,沿帥水夜行襲之,鹵其妻子。 初,溫都部跋忒殺唐括部跋葛,穆宗命太祖伐之。 太祖入辭,謂穆宗曰:「昨夕見赤祥,此行必克敵。 」遂行。 是歲大雪,寒甚。 與烏古論部兵沿土溫水過末鄰鄉,追及跋忒于阿斯溫山北濼之間,殺之。 軍還,穆宗親迓太祖于靄建村。 撒改以都統伐留可,謾都訶合石土門伐敵庫德。 撒改與將佐議,或欲先平邊地部落城堡,或欲徑攻留可城,議不能決,願得太祖至軍中。 穆宗使太祖往,曰:「事必有可疑。 軍之未發者止有甲士七十,盡以畀汝。 」謾都訶在米裡迷石罕城下,石土門未到,土人欲執謾都訶以與敵,使來告急,遇太祖于斜堆甸。 太祖曰:「國兵盡在此矣。 使敵先得志于謾都訶,後雖種誅之,何益也。 」乃分甲士四十與之。 太祖以三十人指撒改軍。 道遇人曰:「敵已據盆搦嶺南路矣。 」眾欲由沙偏嶺往,太祖曰:「汝等畏敵耶?」既度盆搦嶺,不見敵,已而聞敵乃守沙偏嶺以拒我。 及至撒改軍,夜急攻之,遲明破其眾。 是時,留可、塢塔皆在遼。 既破留可,還攻塢塔城,城中人以城降。 初,太祖過盆搦嶺,經塢塔城下,從騎有後者,塢塔城人攻而奪之釜。 太祖駐馬呼謂之曰:「毋取我炊食器。 」其人謾言曰:「公能來此,何憂不得食。 」太祖以鞭指之曰:「吾破留可,即于汝乎取之。 」至是,其人持釜而前曰:「奴輩誰敢毀祥穩之器也。 」遣蒲家奴招詐都,詐都乃降,釋之。 穆宗將伐蕭海裡,募兵得千餘人。 女直兵未嘗滿千,至是,太祖勇氣自倍,曰:「有此甲兵,何事不可圖也!」海裡來戰,與遼兵合,因止遼人,自為戰。 勃海留守以甲贈太祖,太祖亦不受。 穆宗問何為不受?曰:「被彼甲而戰,戰勝則是因彼成功也。 」穆宗末年,令諸部不得擅置信牌馳驛訊事,號令自此始一,皆自太祖啟之。 康宗七年,歲不登,民多流莩,強者轉而為盜。 歡都等欲重其法,為盜者皆殺之。 太祖曰:「以財殺人,不可!財者,人所致也。 」遂減盜賊征償法為征三倍。 民間多逋負,賣妻子不能償,康宗與官屬會議,太祖在外庭以帛系杖端,麾其眾,令曰:「今貧者不能自活,賣妻子以償債。 骨肉之愛,人心所同。 自今三年勿征,過三年徐圖之。 」眾皆聽令,聞者感泣,自是遠近歸心焉。 歲癸巳十月,康宗夢逐狼,屢發不能中,太祖前射中之。 旦日,以所夢問僚佐,眾曰:「吉。 兄不能得而弟得之之兆也。 」是月,康宗即世,太祖襲位為都勃極烈。 遼使阿息保來,曰:「何以不告喪?」太祖曰:「有喪不能弔,而乃以為罪乎?」他日,阿息保復來,徑騎至康宗殯所,閲賵馬,欲取之。 太祖怒,將殺之,宗雄諫而止。 既而遼命久不至。 遼主好畋獵、淫酗,怠於政事,四方奏事,往往不見省。 紇石烈阿疏既奔遼,穆宗取其城及其部眾,不能歸。 遂與族弟銀術可、辭裡罕陰結南江居人渾都仆速,欲與俱亡入高麗。 事覺,太祖使夾古撒喝捕之,而銀術可、辭裡罕先為遼戍所獲,渾都仆速已亡去,撒喝取其妻子而還。 二年甲午六月,太祖至江西,遼使使來致襲節度之命。 初,遼每歲遣使市名鷹海東青於海上,道出境內,使者貪縱,征索無藝,公私厭苦之。 康宗嘗以不遣阿疏為言,稍拒其使者。 太祖嗣節度,亦遣蒲家奴往索阿疏,故常以此二者為言,終至于滅遼然後已。 至是,復遣宗室習古乃、完顏銀術可往索阿疏。 習古乃等還,具言遼主驕肆廢弛之狀。 於是召官僚耆舊,以伐遼告之,使備衝要,建城堡,修戎器,以聽後命。 遼統軍司聞之,使節度使捏哥來問狀,曰:「汝等有異志乎?修戰具,傷守備,將以誰禦?」太祖答之曰:「設險自守,又何問哉!」遼復遣阿息保來詰之。 太祖謂之曰:「我小國也,事大國不敢廢禮。 大國德澤不施,而逋逃是主,以此字小,能無望乎?若以阿疏與我,請事朝貢。 苟不獲已,豈能束手受制也。 」阿息保還,遼人始為備,命統軍蕭撻不野調諸軍于寧江州。 太祖聞之,使仆聒剌復索阿疏,實觀其形勢。 仆聒剌還言:「遼兵多,不知其數。 」太祖曰:「彼初調兵,豈能遽集如此。 」復遣胡沙保往,還言:「惟四院統軍司與寧江州軍及渤海八百人耳。 」太祖曰:「果如吾言。 」謂諸將佐曰:「遼人知我將舉兵,集諸路軍備我,我必先發制之,無為人制。 」眾皆曰:「善。 」乃入見宣靖皇后,告以伐遼事。 後曰:「汝嗣父兄立邦家,見可則行。 吾老矣,無貽我憂,汝必不至是也。 」太祖感泣,奉觴為壽。 即奉後率諸將出門,舉觴東向,以遼人荒肆,不歸阿疏,並己用兵之意,禱于皇天后土。 酹畢,後命太祖正坐,與僚屬會酒,號令諸部。 使婆盧火征移懶路迪古乃兵,斡魯古、阿魯撫諭斡忽、急賽兩路系遼籍女直,實不迭往完睹路執遼障鷹官達魯古部副使辭列、寧江州渤海大家奴。 於是達魯古部實裡館來告曰:「聞舉兵伐遼,我部誰從?」太祖曰:「吾兵雖少,舊國也,與汝鄰境,固當從我。 若畏遼人,自往就之。 」 九月,太祖進軍寧江州,次寥晦城。 婆盧火徵兵後期,杖之,復遣督軍。 諸路兵皆會于來流水,得二千五百人。 致遼之罪,申告于天地曰:「世事遼國,恪修職貢,定烏春、窩謀罕之亂,破蕭海裡之眾,有功不省,而侵侮是加。 罪人阿疏,屢請不遣。 今將問罪于遼,天地其鑒佑之。 」遂命諸將傳鋌而誓曰:「汝等同心儘力,有功者,奴婢部曲為良,庶人官之,先有官者敘進,輕重視功。 苟違誓言,身死梃下,家屬無赦。 」師次唐括帶斡甲之地,諸軍禳射,介而立,有光如烈火,起於人足及戈矛之上,人以為兵祥。 明日,次扎只水,光見如初。 將至遼界,先使宗幹督士卒夷塹。 既度遇渤海軍攻我左翼七謀克,眾少卻,敵兵直犯中軍。 斜也出戰,哲垤先驅。 太祖曰:「戰不可易也。 」遣宗干止之。 宗干馳出斜也前,控止哲垤馬,斜也遂與俱還。 敵人從之,耶律謝十墜馬,遼人前救。 太祖射救者斃。 並射謝十中之。 有騎突前,又射之,徹扎洞胸。 謝十拔箭走,追射之,中其背,飲矢之半,僨而死,獲所乘馬。 宗干與數騎陷遼軍中,太祖救之,免冑戰。 或自傍射之,矢拂于顙。 太祖顧見射者,一矢而斃。 謂將士曰:「盡敵而止。 」眾從之,勇氣自倍。 敵大奔,相蹂踐死者十七八。 撒改在別路,不及會戰,使人以戰勝告之,而以謝十馬賜之。 撒改使其子宗翰、完顏希尹來賀,且稱帝,因勸進。 太祖曰:「一戰而勝,遂稱大號,何示人淺也。 」進軍寧江州,諸軍填塹攻城。 寧江人自東門出,溫迪痕、阿徒罕邀擊,盡殪之。 第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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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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