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出師北伐,以其國接契丹境,常為所侵,遣監察御史韓國華賫詔諭之曰:「朕誕膺丕構,奄宅萬方,華夏蠻貊,罔不率俾。 蠢茲北裔,侵敗王略,幽薊之地,中朝土疆,晉、漢多虞,夤緣盜據。 今國家照臨所及,書軌大同,豈使齊民陷諸獷俗?今已董齊師旅,殄滅妖氛。 惟王久慕華風,素懷明略,效忠純之節,撫禮義之邦。 而接彼邊疆,罹于蠆毒,舒泄積憤,其在茲乎!可申戒師徒,迭相犄角,協比鄰國,同力蕩平。 奮其一鼓之雄,戡比垂亡之寇,良時不再,王其圖之!應俘獲生口、牛羊、財物、器械,並給賜本國將士,用申賞勸。 」 先是,契丹伐女真國,路由高麗之界。 女真意高麗誘導構禍,因貢馬來訴于朝,且言高麗與契丹結好,倚為勢援,剽略其民,不復放還。 洎高麗使韓遂齡入貢,太宗因出女真所上告急木契以示遂齡,仍令歸白本國,還其所俘之民。 治聞之憂懼,及國華至,令人言于國華曰: 前歲冬末,女真馳木契來告,稱契丹興兵入其封境,恐當道未知,宜豫為之備。 當道與女真雖為鄰國,而路途遐遠,彼之情偽,素知之矣,貪而多詐,未之信也。 其後又遣人告曰,契丹兵騎已濟梅河。 當道猶疑不實,未暇營救。 俄而契丹雲集,大擊女真,殺獲甚眾,余族敗散逃遁,而契丹壓背追捕,及于當道西北德昌、德成、威化、光化之境,俘擒而去。 時有契丹一騎至德米河北,大呼關城戍卒而告曰:「我契丹之騎也,女真寇我邊鄙,率以為常,今則復仇已畢,整兵回矣。 」當道雖聞師退,猶憂不測,乃以女真避兵來奔二千餘眾,資給而歸之。 女真又勸當道控梅河津要,築治城壘,以為防遏之備,亦以為然。 方令行視興功,不意女真潛師奄至,殺略吏民,驅掠丁壯,沒為奴隷,轉徙他方。 以其歲貢中朝,不敢發兵報怨,豈期反相誣構,以惑聖聽。 當道世稟正朔,踐修職貢,敢有二心,交通外國?況契丹介居遼海之外,復有大梅、小梅二河之阻,女真、渤海本無定居,從何徑路,以通往複?橫罹讒謗,憤氣填膺,日月至明,諒垂昭鑒。 間者,女真逃難之眾,罔不存恤,亦有授以官秩,尚在當國,其職位高者有勿屈尼于、舟阝元、尹能達、舟阝老正、衛迦耶夫等十數人。 慾望召赴京闕,與當道入貢之使庭辯其事,則丹石之誠,庶幾昭雪。 國華諾之,乃命發兵西會。 治遷延未即奉詔,國華屢督之,得報發兵而還,具錄女真之事以奏焉。 十月,遣使朝貢,又遣本國學生崔罕、王彬詣國子監肄業。 端拱元年,加治檢校太尉,以考功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呂端、起居舍人呂祐之為使。 二年,遣使來貢,詔其使選官侍郎韓藺卿、副使兵官郎中魏德柔並授金紫光祿大夫,判官少府丞李光授檢校水部員外郎。 先是,治遣僧如可賫表來覲,請《大藏經》,至是賜之,仍賜如可紫衣,令同歸本國。 淳化元年三月,詔加治食邑千戶,遣戶部郎中柴成務、兵部員外郎直史館趙化成往使。 其國俗信陰陽鬼神之事,頗多拘忌,每朝廷使至,必擇良月吉辰,方具禮受詔。 成務在館逾月,乃遺書於治曰:「王奕葉藩輔,尊獎王室,凡行大慶,首被徽章。 今國家特馳信使,以申殊寵,非止歷川涂之綿邈,亦復蹈溟海之艱危,皇朝眷遇,斯亦隆矣。 而乃牽于禁忌,泥于卜數,眩惑日者之浮說,稽緩天子之命書。 惟典冊之垂文,非卜祝之能曉,是以《書》稱上日,不推六甲之元辰;《禮》載仲冬,但取一陽之嘉會。 粲然古訓,足以明稽,所宜改圖,速拜君賜。 儻鳳無滯,克彰拱極之誠;則龍節有輝,免貽辱命之責。 謹以誠告,王其聽之。 」治覽書慚懼,遣人致謝焉。 會霖雨不止,仍以俟霽為請。 成務復遺書以責之,治翌日乃出拜命。 二年,遣使韓彥恭來貢。 彥恭表述治意,求印佛經,詔以《藏經》並御製《秘藏詮》、《逍遙詠》、《蓮華心輪》賜之。 四年正月,治遣使白思柔貢方物並謝賜經及御製。 二月,遣秘書丞直史館陳靖、秘書丞劉式為使,加治檢校太師,仍降詔存問軍吏耆老。 靖等自東牟趣八角海口,得思柔所乘海船及高麗水工,即登舟自芝岡島順風泛大海,再宿抵瓮津口登陸,行百六十里抵高麗之境曰海州,又百里至閻州,又四十里至白州,又四十里至其國。 治迎使于郊,盡藩臣禮,延留靖等七十餘日而還,遺以襲衣、金帶、金銀器數百兩、布三萬餘端,附表稱謝。 先是,三年,上親試諸道貢舉人,詔賜高麗賓貢進士王彬、崔罕等及第,既授以官,遣還本國。 至是,靖等使回,治上表謝曰:「學生王彬、崔罕等入朝習業,蒙恩並賜及第,授將仕郎、守秘書省校書郎,仍放歸本國。 竊以當道薦修貢奉,多歷歲年,蓋以上國天高,遐荒海隔,不獲躬趨金闕,面叩玉階,唯深拱極之誠,莫展來庭之禮。 彬、罕等幼從匏繫,嗟混跡于夷;不憚蓬飄,早賓王于天邑。 袍短褐,玉粒桂薪,堪憂食貧,若為卒歲。 皇帝陛下天慈照毓,海量優容,豐其館谷之資,勖以藝文之業。 去歲高懸軒鑒,大選魯儒,彬、罕接武澤宮,敢萌心于中鵠;濫巾英域,空有志于羡魚。 陛下以其萬里辭家,十年觀國,俾登名于桂籍,仍命秩于蕓台;憫其懷土之心,慰以倚門之望,別垂宸旨,令歸故鄉。 玄造曲成,鴻恩莫報,臣不勝感天戴聖之至。 」 又有張仁銓者,進奉使白思柔之孔目吏也,上書獻便宜。 思柔意其持國陰事以告,仁銓懼不敢歸。 上命靖等領以還國,仍詔治釋仁銓罪。 治又上表謝曰:「官告國信使陳靖、劉式至,奉傳聖旨,以當道進奉使從行孔目官張仁銓至闕,輒進便宜,翻懷憂懼,今附使臣帶歸本國者。 仁銓宅細民,海門賤吏,獲趨上國,敢貢愚誠,罔思狂瞽之尤,輒奏權宜之事,妄塵旒冕,上黷朝廷。 今者,仰奉綸言,釋其罪罟。 小人趨利,豈虞僭越之求,聖主寬恩,遠降哀矜之命。 其張仁銓者已依詔旨放罪,令掌事如故。 」又上言願賜板本《九經》書,用敦儒教,許之。 先是,式等覆命,治遣使元證衍送之,證衍至安香浦口,值風損船,溺所賫物。 詔登州給證衍文據遣還,仍賜治衣段二百匹、銀器二百兩、羊五十口。 五年六月,遣使元鬱來乞師,訴以契丹寇境。 朝廷以北鄙甫寧,不可輕動干戈,為國生事,但賜詔慰撫,厚禮其使遣還。 自是受制於契丹,朝貢中絶。 治卒,弟誦立。 嘗遣兵校徐遠來候朝廷德音,遠久不至。 咸平三年,其臣吏部侍郎趙之遴命牙將朱仁紹至登州偵之,州將以聞,上特召見仁紹。 因自陳國人思慕皇化,為契丹覊制之狀,乃賜誦函詔一道,令仁紹賫還。 六年,誦遣使戶部郎中李宣古來朝謝恩,且言:「晉割燕薊以屬契丹,遂有路趣玄菟,屢來攻伐,求取不已,乞王師屯境上為之牽制。 」詔書優答之。 誦卒,弟詢權知國事。 先是,契丹既襲高麗,遂築六城曰興州、曰鐵州、曰通州、曰龍州、曰龜州、曰郭州于境上。 契丹以為貳己,遣使來求六城,詢不許。 遂舉兵,奄至城下,焚蕩宮室,剽劫居人,詢徙居升羅州以避之。 兵退,乃遣使請和。 契丹堅以六城為辭,自是調兵守六城。 大中祥符三年,大舉來伐,詢與女真設奇邀擊,殺契丹殆盡。 詢又于鴨綠江東築城,與來遠城相望,跨江為橋,潛兵以固新城。 第50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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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第50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