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子,全兵突至灣頭,敬夫恐,欲走,副都統丁勝劫閽者止之。 全攻城南門,都統趙勝自堡砦提勁弩赴大城注射,全稍退。 全遣劉全奄至堡砦西城下,欲奪之以瞰大城。 先是,趙勝屯西城,見濠淺,每曰:「設有寇至,未圍大城,行襲堡砦,何可不備?」盛暑中督軍浚濠,人皆苦之,翟朝宗亦以為笑。 既浚,勝決新塘水注焉。 及是,劉全不能進,勝又浚市河,人尤謂不急。 全至,勝開水門納賈舟千餘艘,活者數千人,糧貨不與焉。 時朝廷雖下詔討全,而猶有內圖戰守、外用調停之說。 是日,敬夫得彌遠書,許增萬五千人糧,勸全歸楚州。 敬夫亟遣劉易即全壘授全。 全笑曰:「丞相勸我歸,丁都統與我戰,非相紿耶?」擲書不受,惟留省札。 敬夫始知全紿己,亟發牌印迓范。 癸丑,全塞泰州城濠。 于邦傑、宗雄武通全,戒守者無得發矢,俟薄城而蹙之,全得距堙。 宋濟恐,令縣尉某如全壘,全以增糧省檄示之,尉復出,獻錢二百萬以降。 乙卯,邦傑、雄武開門導全,濟帥僚吏出迎。 全入坐郡治,濟發帑出所獻錢,全曰:「獻者,獻汝私藏耶?若泰州府庫,則我固有,何假汝獻為!」乃舍濟僉判廳,入郡堂,盡收子女貨幣。 庚申,全聞范、葵既入,鞭衍德曰:「我計先取揚州渡江,爾曹勸我先取通、泰,今二趙入揚州矣,江其可渡耶?」莫敢對。 既而曰:「今惟有徑搗揚州耳。 」甲子,全配兵守泰州,悉出眾宜陵。 丙寅,至灣頭立砦,據運河之沖。 使胡義將先鋒騎駐平山堂,伺三城機便。 丁卯,全攻城東門不利,賊將張友呼城東請見葵,全隔濠立馬相勞苦,葵切責之,全彎弓抽矢向葵而去。 戊辰,張、戴友龍、王銓、張青以天長制勇三軍至,阻全不得前,遣人請援。 范、葵親出堡塞西門,列陳待之,全不敢動,等乃入城。 庚午,全晨率步騎五千餘攻堡塞西門,趙勝出兵,戰不利,范、葵以兵益之。 全兵亦增,葵擊卻之。 辛未,賊引兵三萬沿州城東向西門,李虎、趙必勝、張、崔福力戰,自巳至申,全乃沿東門以歸,丁勝、王鑒、于俊擊走之。 襄兵萬人至真州上壩,統制張達、監軍張大連不設備,魚貫而行。 全哨馬帥田四擊之為數截,殲者五千,達、大連死之;淮西援兵至,亦遇全統領桑青力戰,城中俱不知也。 襄兵敗,全凶焰益振,每曰:「我不要淮上州縣,渡江浮海,徑至蘇、杭,孰能當我!」甲戌,復引輕騎犯州城南門,且欲破堰泄濠水,統制陳達率勁弩射之,范、葵出軍迎擊,乃去。 是日,金等距淮安十里,焚全砦柵,全將劉全出戰,軍不利,退屯寶應。 全志吞三城,而兵每不得傅城下,宗雄武獻全計曰:「城中素無薪,且儲蓄為總所支借殆盡,若築長圍,三城自困。 」乙亥,全悉眾及驅鄉農合數十萬列砦圍三城,制司總所糧援俱絶。 范、葵命三城諸門各出兵劫砦,舉火為期,夜半縱兵衝擊,殲賊甚眾。 自是賊一意長圍,以持久困官軍,不復薄城。 戊寅,全張蓋奏樂平山堂,佈置築圍,指揮閒暇。 范、葵令諸門以輕兵牽制,親帥將士出堡砦西,全分路鏖戰,自辰至未,殺傷相當。 庚辰,范出師大戰,等破全將張友于都倉,獲糧船數十艘。 甲申,葵出戰,賊大敗。 四年正月辛卯,全兵浚圍城塹,范、葵遣諸將出城東門掩擊,全走土城,官軍躡之,蹂溺甚眾。 是日,破全將鄭祥,獲糧百艘。 甲午,全兵千餘犯州城東門,城中出兵應之,全即引去。 乙未,李虎出南門,楊義出東門,王鑒出西門,崔福出北門,各徑扼賊圍,開土城數處,范、葵提兵策應,全步騎數千出戰,諸軍奮擊,俘馘甚眾。 夜,賊復合所開城。 丁酉,趙勝遣統制陸昌、孫舉立橋堡砦于北門,賊步騎分道來戰,勝擊退之。 范陳于西門,賊閉壘不出。 葵曰:「賊俟我收兵而出爾。 」乃伏騎破垣門,收步卒誘之。 賊兵數千果趨濠側,虎力戰,城上矢石雨注,賊退。 有頃,賊別隊自東北馳至,范、葵揮步騎夾浮橋、吊橋並出,為三迭陳以待之,自巳至未,賊與大戰;別遣虎、顯廣、必勝、義以馬步五百出賊背,而葵帥輕兵橫衝之,三道夾擊,用范所制長槍,果大利,賊敗走。 翼日,全遣步卒三百餘向城西門,乍進乍退,以誘揚州兵,復驅壯丁增濠面,培鹿角。 范、葵遣騎將出,夾城東西牽制之,親出州城西門,分三道以進,賊望風潰,乃募勇力賫薪炮,焚其樓櫓十餘。 賊自平山堂麾騎下救,道遇于俊軍而歸。 始,全反計雖成,然多顧忌,且懼其黨不皆從逆。 邊陲好進喜事者,欲挾賊為重,或陰贊之,謂激作愈甚,朝廷愈畏,則錢糧愈增,又許身任調停之責。 故全兵將舉而張國明先召,全之託詞陳遇棄城,及歸過三趙圖己,蓋成謀也。 及三趙用,宋師集,諸閫易,國明沮,削全官爵,罷支錢糧,攻城不得,欲戰不利,全始自悔,忽忽不樂。 或令左右抱其臂曰:「是我手否?」人皆怪之。 時正月望,城中放燈張樂,姑示整暇。 全見之。 亦往海陵載妓女,張燈平山堂,矯情自肆。 是晚,燕大元宣差,宣差激全曰:「相公服飾器用多南方物,乃心終在南耳!」全乃取誥敕,朝服南向,歷述平生梗概,再拜褫服,焚之,嘆曰:「國明誤我。 」淚下如雨,扌文淚就坐強歡。 有朐山于道士者,老矣,全迎致之,初見全即嘆曰:「我業債合在此亻賞耶?」占事多驗,尊為軍師。 及見全焚誥命,謂人曰:「相公死明日,我死今日矣!」人問之,曰:「朝廷以安撫、提刑討逆,然為逆者,節度使也。 豈有安撫、提刑能擒節度使哉?誥敕既焚,則一賊爾。 盜固安撫、提刑所得捕,不死何為!」入見全曰:「相公明日出帳門必死。 」全怒以為厭己,斬之。 范、葵夜議誥朝所向,葵曰:「東向利,不如出東門。 」范曰:「西出嘗不利,賊必見易,因其所易而圖之,必勝。 不如出堡塞西門。 」壬寅,全置酒高會平山堂,有堡塞候卒識其槍垂雙拂為號,以報。 范喜謂葵曰:「此賊勇而輕,若果出,必成擒矣。 」乃悉精鋭數千而西,取官軍素為賊所易者,張其旗幟以易之。 全望見,喜謂宣差曰:「看我掃南軍。 」官軍見賊突鬥而前,亦不知其為全也。 范麾軍併進,葵親搏戰,諸軍爭奮。 賊始疑非前日軍,欲走入土城,李虎軍已塞其瓮門。 全窘,從數十騎北走,葵率諸將以制勇、寧淮軍蹙之,賊趨新塘。 新塘自決水後,淖深數尺,會久晴,浮戰塵如燥壤,全騎陷淖不能拔。 制勇軍奮長槍三十餘亂刺之,全曰:「無殺我,我乃頭目。 」先是,令諸陣上,眾獲頭目無得爭以為獻,故群卒碎其屍,而分其鞍馬器甲,並殺三十餘人,類非卒伍,俱不暇問。 第47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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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第47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