檜立久任之說,士淹滯失職,有十年不解者。 附己者立與擢用。 自其獨相,至死之日,易執政二十八人,皆世無一譽。 柔佞易制者,如孫近、韓肖冑、樓、王次翁、范同、万俟禼、程克俊、李文會、楊願、李若谷、何若、段拂、汪勃、詹大方、余堯弼、巫、章夏、宋樸、史才、魏師遜、施鉅、鄭仲熊之徒,率拔之冗散,遽躋政地。 既共政,則拱默而已。 又多自言官聽檜彈擊,輒以政府報之,由中丞、諫議而升者凡十有二人,然甫入即出,或一閲月,或半年即罷去。 惟王次翁閲四年,以金人敗盟之初持不易相之論,檜德之深也。 開門受賂,富敵于國,外國珍寶,死猶及門。 人謂喜自檜秉政無日不鍛酒具,治書畫,特其細爾。 檜陰險如崖阱,深阻竟叵測。 同列論事上前,未嘗力辨,但以一二語傾擠之。 李光嘗與檜爭論,言頗侵檜,檜不答。 及光言畢,檜徐曰:「李光無人臣禮。 」帝始怒之。 凡陷忠良,率用此術。 晚年殘忍尤甚,數興大獄,而又喜諛佞,不避形跡。 然檜死喜廢,其黨祖述余說,力持和議,以竊據相位者尚數人,至孝宗始蕩滌無餘。 開禧二年四月,追奪王爵,改謚謬醜。 嘉定元年,史彌遠奏復王爵、贈謚。 宋史卷四百七十四 列傳第二百三十三 ◎奸臣四 ○万俟禼韓侂冑丁大全賈似道 万俟禼字元忠,開封陽武縣人。 登政和二年上舍第。 調相州、潁昌府教授,歷太學錄、樞密院編修官、尚書比部員外郎。 紹興初,盜曹成掠荊湖間,禼時避亂沅、湘,帥臣程昌寓以便宜檄禼權沅州事。 成奄至城下,禼召土豪、集丁壯以守,成食盡乃退。 除湖北轉運判官,改提點湖北刑獄。 岳飛宣撫荊湖,遇禼不以禮,禼憾之。 禼入覲,調湖南轉運判官,陛辭,希秦檜意,譖飛于朝。 留為監察御史,擢右正言。 時檜謀收諸將兵權,禼力助之,言諸大將起行伍,知利不知義,畏死不畏法,高官大職,子女玉帛,已極其欲,盍示以逗遛之罰,敗亡之誅,不用命之戮,使知所懼。 張俊歸自楚州,與檜合謀擠飛,令禼劾飛對將佐言山陽不可守。 命中丞何鑄治飛獄,鑄明其無辜。 檜怒,以禼代治,遂誣飛與其子云致書張憲令虛申警報以動朝廷,及令憲措置使還飛軍;獄不成,又誣以淮西逗遛之事。 飛父子與憲俱死,天下冤之。 大理卿薛仁輔、寺丞李若樸、何彥猷言飛無罪,禼劾之;知宗正寺士亻請以百口保飛,禼又劾之,士亻竄死建州。 劉洪道與飛有舊,禼劾其足恭媚飛。 聞飛罷宜撫,抵掌流涕。 於是洪道抵罪,終身不復。 參政范同為檜所引,或自奏事,檜忌之,禼劾罷,再論同罪,謫居筠州。 又為檜劾李光鼓倡,孫近朋比,二人皆被竄謫。 和議成,禼請詔戶部會計用兵之時與通和之後所費各幾何,若減于前日,乞以羡財別貯禦前激賞庫,不許他用,蓄積稍實,可備緩急。 梓宮還,以禼為贊宮按行使,內侍省副都知宋唐卿副之,禼請與唐卿同班上殿奏事,其無恥如此。 張浚寓居長沙,禼妄劾浚卜宅逾制,至擬五鳳樓。 會吳秉信自長沙還朝,奏浚宅不過眾人,常產可辦,浚乃得免。 除參知政事,充金國報謝使。 使還,檜假金人譽己數千言,囑禼以聞,禼難之。 他日奏事退,檜坐殿廬中批上旨,輒除所厚者官,吏鈐紙尾進,禼曰:「不聞聖語。 」卻不視。 檜大怒,自是不交一語。 言官李文會、詹大方交章劾禼,禼遂求去。 帝命出守,檜愈怒。 給事中楊願封還詞頭,遂罷去,尋謫居歸州。 遇赦,量移沅州。 二十五年,召還,除參知政事,尋拜尚書右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纂次太后迴鑾事實,上之。 張浚以禼與沈該居相位不厭天下望,上書言其專欲受命于金。 禼見書大怒,以為金人未有釁,而浚所奏乃若禍在年歲間,浚坐竄謫。 禼提舉刊修《貢舉敕令格式》五十捲、《看詳法意》四百八十七卷,書進,授金紫光祿大夫,致仕。 卒,年七十五,謚忠靖。 禼始附檜,為言官,所言多出檜意;及登政府,不能受箝制,遂忤檜去。 檜死,帝親政,將反檜所為,首召禼還。 禼主和固位,無異於檜,士論益薄之。 韓侂冑位元組夫,魏忠獻王琦曾孫也。 父誠,娶高宗憲聖慈烈皇后女弟,仕至寶寧軍承宣使。 侂冑以父任入官,歷閣門祗候、宣贊舍人、帶禦器械。 淳熙末,以汝州防禦使知閣門事。 孝宗崩,光宗以疾不能執喪,中外洶洶,趙汝愚議定策立皇子嘉王。 時憲聖太后居慈福宮,而侂冑雅善慈福內侍張宗尹,汝愚乃使侂冑介宗尹以其議密啟太后。 侂冑兩至宮門,不獲命,徬徨欲退,遇重華宮提舉關禮問故,入白憲聖,言甚懇切,憲聖可其議。 禮以告侂冑,侂冑馳白汝愚。 日已向夕,汝愚亟命殿帥郭杲以所部兵夜分衛南北內。 翌日,憲聖太后即喪次垂簾,宰臣傳旨,命嘉王即皇帝位。 寧宗既立,侂冑欲推定策恩,汝愚曰:「吾宗臣也,汝外戚也,何可以言功?惟爪牙之臣,則當推賞。 」乃加郭杲節鉞,而侂冑但遷宜州觀察使兼樞密都承旨。 侂冑始觖望,然以傳導詔旨,浸見親幸,時時乘間竊弄威福。 朱熹白汝愚當用厚賞酬其勞而疏遠之,汝愚不以為意。 右正言黃度欲劾侂冑,謀泄,斥去。 朱熹奏其奸,侂冑怒,使優人峨冠闊袖象大儒,戲于上前,熹遂去。 彭龜年請留熹而逐侂冑。 未幾,龜年與郡;侂冑進保寧軍承宣使,提舉佑神觀。 自是,冑益用事,而以抑賞故,怨汝愚日深。 川劉弼者,曩與侂冑同知閣門事,頗以知書自負。 方議內禪時,汝愚獨與侂冑計議,弼弗得與聞,內懷不平,至是,謂侂冑曰:「趙相欲專大功,君豈惟不得節度,將恐不免嶺海之行矣。 」侂冑愕然,因問計,弼曰:「惟有用台諫爾。 」侂冑問:「若何而可?」弼曰:「御筆批出是也。 」侂冑悟,即以內批除所知劉德秀為監察御史,楊大法為殿中侍御史;罷吳獵監察御史,而用劉三傑代之。 於是言路皆侂冑之黨,汝愚之跡始危。 侂冑欲逐汝愚而難其名,謀于京鏜,鏜曰:「彼宗姓,誣以謀危社稷可也。 」慶元元年,侂冑引李沐為右正言。 沐嘗有求于汝愚不獲,即奏汝愚以同姓居相位,將不利於社稷。 汝愚罷相。 始,侂冑之見汝愚,徐誼實薦之,汝愚既斥,遂並逐誼。 朱熹、彭龜年、黃度、李祥、楊簡、呂祖儉等以攻侂冑得罪,太學生楊宏中、張UN、徐范、蔣傅、林仲麟、周端朝等又以上書論侂冑編置,朝士以言侂冑遭責者數十人。 第46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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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第46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