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禮部尚書兼給事中兼修國史、實錄院修撰,權工部侍郎,充四川宣撫司參贊軍事兼給事中。 遷吏部尚書,入侍經幄。 帝問:「唐太宗貞觀治效何速如是?」似對曰:「人主一念之烈,足以旋乾轉坤。 或謂霸圖速而王道遲,不知一日歸仁,期月而可,王道曷嘗不速。 一念有時間斷,則無以輓回天下之大勢。 至于憂勤,既切宸念,而佐理非人,亦何以布宣九重之實。 」乃摭太宗事以陳,且謂:「太宗矜心易啟,漸弗克終,僅止貞觀之治。 陛下嗣服十有五年,艱危之勢滋甚,回視太宗治效敏速、相越乃爾。 意者親儒而從諫,敬畏以檢身,未若貞觀之超卓乎?節用以致愛,選廉以共理,未若貞觀之切至乎?願陛下益加聖心。 」 嘉熙三年正月,拜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封南充縣伯。 八月,拜參知政事。 四年閏月,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 淳祐四年,提舉萬壽觀兼侍讀,仍奉朝請,授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進爵郡公。 五年,拜右丞相兼樞密使。 十上章,乞歸田裡,帝不許。 七年,特授觀文殿大學士、醴泉觀使兼侍讀,進爵國公。 十一年,轉兩官致仕,薨。 特贈少師。 趙葵,字南仲,京湖制置使方之子。 初生時,或夢南嶽神降其家。 方在襄陽,命葵專督飲食共養之事。 與兄范俱有志事功,方器之,聘鄭清之、全子才為之師。 又遣從南康李燔為有用之學。 每聞警報,與諸將偕出,遇敵則深入死戰,諸將惟恐失制置子,盡死救之,屢以此獲捷。 一日,方賞將士,恩不償勞,軍欲為變。 葵時十二三,覺之,亟呼曰:「此朝廷賜也,本司別有賞賫。 」軍心賴一言而定,人服其機警。 嘉定十年,金將高琪、烏古論慶壽犯襄陽,圍棗陽。 時邊烽久熄,金兵猝至,人情震懼。 方帥范、葵往戰,敗走之。 十三年,方遣葵及都統扈再興攻金人至高頭。 高頭,金人必守之處也,出勁兵拒戰,葵率先鋒奮擊,再興繼進殲之。 翼日,進次鄧州,金人阻沘河以拒。 葵麾軍進擊,楊義諸將繼至,金兵亦大出合戰,大破之,俘斬及降者幾二萬,獲萬戶而下十數人,奪馬八百,逐北直傅城下而還。 十四年,金人犯蘄州,葵與范攻唐、鄧。 方命之曰:「不克敵,毋相見也。 」三月丁亥,至唐州,薄城而陳。 金大將阿海引兵出戰,葵帥精騎赴敵,再興從之,大捷,斬馘萬餘。 金人閉門不出。 時金人陷蘄州者至久長,數十騎出山椒,葵帥楊大成以十四騎逐之。 金騎漸益至數百,葵力戰連破之,而金步騎大集。 會范、再興軍合戰,至夜分始解。 庚寅,官軍分二陣,范將左,再興將右,葵帥突騎左右策應。 金人背山亦分為二以相當,而不先動。 范曰:「金人必復謀夜戰以幸勝,乃預備大鼓,令軍中聞疊鼓聲始動,若彼未至五十步內而輒動者斬。 未幾,金兵稍下山,再興遽沖之,果為敵所乘,遂逼范軍。 范疊鼓麾軍突鬥,葵繼進,殲金兵數千。 敵併力向再興,葵率土豪祝文蔚等以精騎橫衝之,金人殭屍相屬。 復相持至夜分,金人雖斂,而陣如故。 范、葵急會將校,選死士數千,黎明四面奮擊,喚聲撼山谷。 金人走,乘勝逐北,斬首數千級,副統軍投戈降,拔所掠子女萬餘,得輜重器械山積。 補葵承務郎、知棗陽軍,范授安撫司內機。 方卒,十五年,起複直秘閣、通判廬州,進大理司直、淮西安撫參議官。 十七年,李全往青州,淮東制置使許國檄葵議兵。 葵至曰:「君侯欲圖賊,而坐賊阱中,悔已無及,惟有重帳前兵,猶足制之爾。 」國曰:「兵不能集,集不能精,奈何?」曰:「葵請視兩路之兵,別其精鋭,君侯留三萬帳前,賊不敢動矣。 」國曰:「不若集淮兵來閲,而君董之,既足示眾,亦可選鋭。 」葵曰:「有兵之郡,必當衝要,守將豈可空壁以從制使命耶?必將力爭于朝,分留自衛。 一得朝命,必匿其強壯,遣老弱以備數。 本欲選鋭,適得其鈍,本欲示眾,適示單弱,徒啟戎心。 」國不聽,卒敗。 寶慶元年,范知揚州,乞調葵以強勇、雄邊軍五千屯寶應備賊。 葵在廬州,數費私錢會諸將球射,與制置使曾式中不合,葵去之。 言者以為擅,遂奉祠。 三年,起為將作監丞。 紹定元年,出知滁州。 二年,全將入浙西告糴,實欲覘畿甸也。 初,全之獻俘也,朝廷授以節鉞,葵策其必叛,乃上書丞相史彌遠曰:「此賊若止於得粟,尚不宜使輕至內地,況包藏禍心,不止告糴。 若不痛抑其萌,則自此肆行無憚,所謂延盜入室,恐畿內有不可勝諱之憂。 」至滁,以其地當賊沖,又與金人對境,實兩淮門戶,修城浚隍,經武不少暇。 命秦喜守青平,趙必勝守萬山,以壯形勢。 葵母疾,謁告省侍不得,刲股雜藥以寄之。 母卒,葵求解官,不許,不得已,卒哭復視事。 全造舟益急,葵復致書史彌遠曰:「李全既破鹽城,反稱陳知縣自棄城,蓋欲欺朝廷以款討罪之師,彼得一意修舟楫,造器械,窺伺城邑,或直浮海以搗腹心,此其奸謀,明若觀火。 葵自聞鹽城失守,日夕延頸以俟制帥之設施,今乃聞遣王節入鹽城祈哀于逆。 葵又聞遣二吏入山陽,請命于賊婦。 堂堂制閫,如此舉措,豈不墮賊計,貽笑天下、貽笑外夷乎?又聞張國明前此出山陽,已知賊將舉鹽城之兵,今若聽國明言,更從闊略,則自此人心解體,萬事渙散,社稷之憂有不可勝諱者。 葵非欲張皇生事啟釁,李全決非忠臣,非孝子。 丞相苟聽葵之言,翻然改圖,發兵討叛,則豈獨可以強國勢安社稷,葵父子世受國恩,亦庶幾萬一之報。 使丞相不聽葵言,不發兵討賊,則豈特不可以強國勢安社稷,而葵亦不知死所,不復可報君相之恩矣。 一安一危,一治一亂,系朝廷之討叛與不討爾。 淮東安則江南安,江南安則社稷安,社稷安則丞相安,丞相安則凡為國之臣子、為丞相之門人弟子莫不安矣。 」 又言于朝曰:「葵父子兄弟,世受國恩,每見外夷、盜賊侵侮國家,未嘗不為忠憤所激。 今大逆不道,邈視朝廷,負君相卵翼之恩,無如李全。 前此畔逆未彰,猶可言也,今已破蕩城邑,略無忌憚,若朝廷更從隱忍,則將何以為國?慾望特發剛斷,名其為賊,即日命將遣師,水陸併進,誅鋤此逆,以安社稷,以保生靈。 葵雖不才,願身許朝廷;如或不然,乞將葵早賜處分,以安邊鄙,以便國事。 」 彌遠猶未欲興討,參知政事鄭清之贊決之。 乃加葵直寶章閣、淮東提點刑獄兼知滁州。 范刻日約葵,葵帥雄勝、寧淮、武定、強勇步騎萬四千,命王鑒、扈斌、胡顯等將之,以葵兼參議官。 顯,穎之兄也,拳力絶人,方在襄陽,每出師必使顯及葵各領精鋭分道赴戰,摧堅陷陣,聚散離合,前無勁敵,以功至檢校太尉。 已而,全攻揚州東門,葵親出搏戰。 賊將張友呼城門請葵出,及出,全在隔壕立馬相勞苦。 左右欲射全,葵止之,問全來何為?全曰:「朝廷動見猜疑,今復絶我糧餉,我非背叛,索錢糧耳。 」葵曰:「朝廷資汝錢糧,寵汝官職,蓋不貲矣。 待汝以忠臣孝子,而乃反戈攻陷城邑,朝廷安得不絶汝錢糧。 汝雲非叛,欺人乎?欺天乎?」切責之言甚多,全無以對,彎弓抽矢向葵而去。 於是數戰皆捷。 四年正月壬寅,遂殺全。 事見《全傳》。 進葵福州觀察使、左驍衛上將軍,葵辭不受。 八月,召封樞密院稟議,受寶章閣待制、樞密副都承旨,依舊職仍落起複,尋進兵部侍郎。 第25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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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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