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皇子益王元傑改封吳王,行揚州、潤州大都督府長史,領淮南、鎮江兩軍節制。 洎當草制,因上疏議曰:「謹按前史,皇子封王,以郡為國,置傅相及內史、中尉等,佐王為治。 自漢、魏以降,所封之王始不之國,朝廷命卿大夫臨郡,即稱內史行郡事。 東晉永和、泰元之際,有琅邪王、會稽王、臨川王,故謝靈運、王羲之等為會稽、臨川內史,即其事也。 唐有天下,以揚、益、潞、幽、荊五郡為大都督,署長史、司馬為上佐,即前代內史之類也。 其大都督之號,非親王不授;其揚、益等郡,或有親王遙領,朝廷命大臣臨郡者,即皆長史、副大使知節度事也。 臣請質之前代,段文昌出鎮揚州,雲‘淮南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兼揚州大都督府長史’。 李載義鎮幽州,雲‘盧龍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兼幽州大都督府長史’,即其例也。 今益王以揚、潤二郡建社為吳國王,居大都督之任,又己正領節度事,豈宜卻加長史之號,乃是國王自為上佐矣。 若或朝廷且以長史拜受,其加銜內又無副大使、知節度使之目,倘或他日別命守將,俾臨本郡,即不知以何名目而授除也。 臣草制之夕,便欲上陳,慮奏報往反,有妨明日宣降。 茲事有關國體,況吳王未領恩命,尚可改正,乞付中書門下,商議施行。 」宰相以制命已行,難於追改。 洎又上表論列,呂蒙正言:「越王領福州長史,今吳王獨為大都督,居越王之上,非便。 」上令俟異日除授,並改正之。 至明年,上郊祀覃慶,遂改焉。 俄奉詔與李至、范杲、張佖同修國史,又判史館。 洎博涉經史,多知典故。 每上有著述,或賜近臣詩什,洎必上表,援引經傳,以將順其意。 上因賜詩褒美,有「翰長老儒臣」之句。 與蘇易簡同在翰林,尤不協,及易簡參知政事,洎多攻其失。 既而易簡罷,即以洎為給事中、參知政事,與寇準同列。 先是,準知吏部選事,洎掌考功,為吏部官屬。 準年少,新進氣鋭,思欲老儒附己以自大。 洎夙夜坐曹視事,每冠帶候準出入于省門,揖而退,不交一談。 準益重焉,因延與語。 洎捷給善持論,多為準規畫,準心伏,乃兄事之,極口談洎于上。 上欲進用,又知其在江左日多讒毀良善,李煜殺潘佑,洎嘗預謀,心疑之。 翰林待詔尹熙古、吳郢皆江東人,洎嘗善待之。 上一夕召熙古輩侍書禁中,因問以佑得罪故。 熙古言煜忿佑諫說太直耳,非洎謀也。 自是洗然,遂加擢用,蓋準推輓之也。 既同秉政,奉準愈謹,政事一決於準,無所參預。 專修時政記,甘言善柔而已。 後因奏事異同,準復忌之。 至道二年五月,四方館使曹璨自河西馳騎入奏邊事,言繼遷率萬餘眾寇靈州。 上詔宰相呂端、知樞密院事趙鎔等各以所見畫策,即日具奏來上。 呂端相率詣長春殿見上,言曰:「臣等若各述所見,則非詢謀僉同之議,望許其為一狀,陳其利害。 」洎越次奏曰:「端等備位輔弼,上有所詢問,反緘默不言,深失訐謨之體。 」端曰:「洎欲有言,不過揣摩陛下意耳,必無鯁切之理。 」上默然。 翌日,洎上疏引賈捐之棄珠崖事,願棄靈武以省關西饋運。 上嘗有此意,既而悔之,洎果迎合,覽奏不悅。 既以疏付洎,謂之曰:「卿所陳,朕不曉一句。 」洎惶恐而退。 上召同知樞密院事向敏中等謂曰:「張洎上言,果為呂端所料,朕已還其疏矣。 」 洎既議事不稱旨,恐懼,欲自固權位。 上已嫉準專恣,恩寵衰替。 洎慮一旦同罷免,因奏事,大言寇準退後多誹謗。 準但色變,不敢自辯。 上由是大怒,準旬日罷。 未幾,洎病在告,滿百日,力疾請對,方拜,踣于上前,左右掖起之。 明日,上章求解職,優詔不允。 後月餘,改刑部侍郎,罷知政事。 奉詔嗚咽,疾遂亟,十餘日卒,年六十四。 贈刑部尚書,以其二子皆為京官。 洎風儀灑落,文采清麗,博覽道釋書,兼通禪寂虛無之理。 終日清談,亹癖可聽。 尤險詖,好攻人之短。 李煜既歸朝,貧甚,洎猶丐索之。 煜以白金摐面器與洎,洎尚未滿意。 時潘慎修掌煜記室,洎疑慎修教煜,素與慎修善,自是亦稍疏之。 煜子仲宇雅好蒱博飲宴,洎因切諫之,仲宇謝過。 後數月,人有言仲宇蒱博如故,洎遂與之絶。 及仲宇死郢州,葬京師,洎亦不赴弔。 與張佖議事不協,遂為仇隙,始以從父禮事佖,既而不拜。 尤善事內官,在翰林日,引唐故事,奏內供奉官藍敏政為學士使,內侍裴愈副之。 上覽奏,謂曰:「此唐室弊政,朕安可踵此覆轍,卿言過也。 」洎慚而退。 性鄙吝,雖親戚無所沾,及江表故舊,亦罕登其門。 素與徐鉉厚善,後因議事相忤,遂絶交。 然手寫鉉文章,訪求其筆札,藏篋笥,甚于珍玩。 洎有文集五十捲行于世。 子安期,至國子博士;方回,後為虞部員外郎。 方回子懷玉,王欽若婿,賜進士及第,大理寺丞,秘書校理。 李惟清,字直臣,下邑人。 父仲行,為章丘簿,因徙家焉。 惟清,開寶中,以三史解褐涪陵尉。 蜀民尚淫祀,病不療治,聽于巫覡,惟清擒大巫笞之,民以為及禍。 他日又加箠焉,民知不神。 然後教以醫藥,稍變風俗。 時遣宦官督輸造船木,縱恣不法,惟清奏殺之,由是知名。 秩滿,遷大理寺丞。 太平興國三年,遷為荊湖北路轉運判官。 五年,改左贊善大夫,充轉運副使,升正使,就改監察御史,兼總南路。 嘗入奏事,太宗問曰:「荊湖累年豐稔,又無徭役,民間蘇否?」惟清曰:「臣見官賣鹽斤為錢六十四,民以三數斗稻價,方可買一斤。 」。 乃詔斤減十錢。 徙京西轉運使,入為度支判官,改主客員外郎。 雍熙三年,大舉取幽州,惟清以為兵食未豐,不可輕動。 朝廷業已興師,奏入不報。 判度支許仲宣建議通鹽法,以賣鹽歲課賦於鄉村,與戶稅均納。 惟清奉詔往荊湖諸路詳定,奏言以鹽配民非便,遂罷。 使還,上又問民間苦樂不均事,惟清言:「前在荊湖,民市清酒務官釀轉鬻者,鬥給耗二升,今三司給一升,民多他圖,而歲課甚減。 」詔復其舊。 未幾,出為京東轉運使。 會募丁壯為義軍,惟清曰:「若是,天下不耕矣。 」三上疏諫,繇是獨選河北,而餘路悉罷。 擢屯田郎中、度支副使。 端拱初,遷右諫議大夫,歷戶部使,改度支使。 會遣使河朔治方田,大發兵。 惟清以盛春妨農,懇求罷廢。 太宗曰:「兵夫已發矣。 止令完治邊城而已。 」淳化三年,遷給事中,充鹽鐵使,遂以帳式奏禦。 太宗曰:「費用若此,民力久何以堪?如可減省,即便裁度。 」惟清曰:「此開寶軍興之際,其數倍多,蓋以將帥未得其人,邊事未寧,屯兵至廣也。 臣聞漢有衛青、霍去病,唐有郭子儀、李晟,西北望而畏之。 如此則邊事息而支用減矣。 望慎擢將帥,以有威名者俾安邊塞,庶節費用。 」上言:「彼一時,此一時也。 今之西北變詐,與古不同。 選用將帥,亦須深體今之幾宜。 韓、彭雖古之名將,以彼時之見,制今之敵,亦恐不能成功。 今縱得人,未可便如古委之。 此乃機事,卿所未知也。 」 第2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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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中》
第21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