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丙辰,大軍北濟。 《十國春秋》:柴再用抄其後軍,斬首三千級,獲輜重萬計。 帝至汝陰,深悔淮南之行,躁煩尤甚。 《師友雜誌》:朱全忠嘗與僚佐及遊客坐于大柳之下,全忠獨言曰:「此樹宜為車轂。 」眾莫應。 有遊客數人起應曰:「宜為車轂。 」全忠勃然厲聲曰:「書生輩好順口玩人,皆此類也。 車須用夾轂,柳木豈可為之!」顧左右曰:「尚何待!」左右數十人捽言為車轂者,悉撲殺之。 丁卯,帝至自南征。 辛巳,天子命帝為相國,總百揆。 以宣武、宣義、天平、護國、天雄、武順、佑國、河陽、義武、昭義、保義、武昭、武定、泰寧、平盧、匡國、武寧、忠義、荊南等二十一道為魏國。 案《舊唐書》,尚有忠武、鎮國二道,此闕載。 進封帝為魏王,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贊拜不名,兼備九錫之命。 癸未,唐中書門下奏:「中書印已送相國,中書公事權用中書省印。 」甲申,中書門下奏:「天下州縣名與相國魏王家諱同者,請易之。 」十二月乙酉朔,帝讓相國、魏王、九錫之命。 丙戌,京百司各差官賫本司須知孔目並印赴魏國送納。 甲午,天子以帝堅讓九錫之命。 乃命宰相柳燦來使,且述揖讓之意焉。 丁酉,帝又讓九錫之命,詔略曰:「但以鴻名難掩,懿實須彰,宜且徇于奏陳,未便行于典冊。 」又改諸道兵馬元帥為天下兵馬元帥。 是時,帝以唐朝百官服飾多闕,乃製造逐色衣服,請朝廷等第賜之。 其所給俸錢,仍請自來年正月全支。 三年正月,幽、滄稱兵,將寇于魏。 魏人來乞師,且以牙軍驕悍,謀欲誅之,遣親吏臧延范密告于帝,帝陰許之。 乙丑,北征。 先是,帝之愛女適羅氏,是月卒於鄴城,因以兵仗數千事實于橐中,遣客將馬嗣勛領長直軍千人,雜以工匠、丁夫,肩其橐而入于魏,聲言為帝女設祭,魏人信而不疑。 庚午夜,嗣勛率其眾與羅紹威親軍數百人同攻牙軍,遲明盡殺之,死者七千餘人,泊于嬰孺,亦無留者。 是日,帝次於內黃,聞之,馳騎至魏。 時魏之大軍方與帝軍同伐滄州,聞牙軍之死,即時奔還。 帝之軍追及歷亭,殺賊幾千,餘眾乃擁大將史仁遇保于高唐,帝遣兵圍之。 是月,天子詔河南尹張全義部署修制相國魏王法物。 三月甲寅,天子命帝總判鹽鐵、度支、戶部等三司事,帝再上章切讓之,乃止。 四月癸未,攻下高唐,軍民無少長皆殺之,生擒逆首史仁遇以獻,帝命支解之。 未幾,又攻下澶、博、貝、衛等州,皆為魏軍殘黨所據故也。 是時晉人圍邢州,刺史牛存節堅壁固守,帝遣符道昭帥師救之,晉人乃遁去。 五月,帝略地于洺州,既而復入于魏。 七月己未,自魏班師。 是日,收復相州,自是魏境悉平。 壬申,帝歸自魏。 八月甲辰,以滄州未平,覆命北征。 九月丁卯,營于長蘆。 一夕,帝夢白龍附於兩肩,左右瞻顧可畏,忄兄然驚寤。 十月辛巳,邠州楊崇本以鳳翔、邠、寧、涇、鄜、秦、隴之眾合五六萬來寇,屯于美原,列十五寨,其勢甚盛。 帝命同州節度使劉知俊、都將康懷英帥師禦之。 知俊等大破邠寇,殺二萬餘眾,奪馬三千餘匹,擒其列校百餘人,楊崇本、胡章僅以身免。 十一月庚戌,懷英乘勝進軍,遂收鄜州。 十二月乙丑,帝以文武常參官每月一、五、九日赴朝,奏請備廊餐,詔從之。 遂自長蘆班師。 案:以上疑有闕文。 據《舊唐書·哀帝紀》:戊辰,李克用與幽州之眾同攻潞州,全忠守將丁會以澤、潞降太原,克用以其子嗣昭為留後。 甲戌,全忠燒長蘆營旋軍,聞潞州陷故也。 以寨內糗糧山積,帝命焚之。 滄帥劉守文以城中絶食,因致書於帝,乞留餘糧以救饑民,帝為留十餘囷以與之。 《容齋續筆》:滄州還師,悉焚諸營資糧,在舟中者鑿而沉之。 守文遺全忠書曰:「城中數萬口,不食數月矣,與其焚之為煙,沉之為泥,願乞其所餘以救之。 」全忠為之留數囷,滄人賴以濟。 太祖紀三 開平元年正月丁亥,帝回自長蘆,次於魏州。 節度使羅紹威以帝回軍,慮有不測之患,由是供億甚至,因密以天人之望切陳之。 帝雖拒而不納,然心德之。 壬寅,帝至自長蘆。 是日,有慶雲覆于府署之上。 甲辰,天子遣御史大夫薛貽矩來傳禪代之意。 貽矩謁帝,陳北面之禮,帝揖之升階。 貽矩曰:「殿下功德及人,三靈所卜已定。 皇帝方議裁詔,行舜、禹之事,臣安敢違。 」既而拜伏于砌下,帝側躬以避之。 二月戊申,帝之家廟棟間有五色芝生焉,狀若芙蓉,紫煙蒙護,數日不散。 又,是月,家廟第一室神主上,有五色衣自然而生,識者知梁運之興矣。 唐乾符中,木星入南鬥,數夕不退,諸道都統晉國公王鐸觀之,問諸知星者吉凶安在,咸曰:「金火土犯鬥即為災,唯木當為福耳!」或亦然之。 時有術士邊岡者,洞曉天文,博通陰陽曆數之妙,窮天下之奇秘,有先見之明,雖京房、管輅不能過也。 鐸召而質之,岡曰:「惟木為福神,當以帝王占之。 然則非福于今,必當有驗于後,未敢言之,請他日證其所驗。 」一日,又密召岡,因堅請語其詳,至于三四,岡辭不獲。 鐸乃屏去左右,岡曰:「木星入鬥,帝王之兆也。 木在鬥中,『朱』字也。 以此觀之,將來當有朱氏為君者也,天戒之矣。 且木之數三,其禎也應在三紀之內乎!」鐸聞之,不復有言。 天后朝有讖辭云:「首尾三鱗六十年,兩角犢子自狂顛,龍蛇相鬥血成川。 」當時好事者解云:「兩角犢子,牛也,必有牛姓干唐祚。 」故周子諒彈牛仙客,李德裕謗牛僧孺,皆以應圖讖為辭。 然「朱」字「牛」下安「八」,八即角之象也,故朱滔、朱泚構喪亂之禍,冀無妄之福,豈知應之帝也。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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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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