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場不顧一切的賭博,可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他瘋了呢?」 「首先,你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了。 我根本不相信他晚上睡過覺,他整天獃在馬圈裡。 他兩眼發狂,神經已經承受不住了。 還有他對比特麗斯夫人的行為!」 「啊!怎麼回事?」 「他們一直感情很好。 他們趣味相同,她也象他一樣愛馬。 她每天準時驅車來看馬——她最寵愛的是王子。 一聽到石子路上的車輪聲,它就聳起耳朵,每天早晨它都要小跑着到車前去吃它那塊糖,可現在一切都完了。 」 「為什麼?」 「她對馬似乎已經完全喪失了興趣。 一個星期以來她每天驅車路過馬圈時連個招呼也不打!」 「你認為他們吵架了?」 「而且吵得很厲害、粗魯、彼此深懷惡意。 不然,他為什麼要把她當作兒子一樣寵愛的狗送人呢?幾天以前他把狗送給了老巴恩斯,他是三英里外克倫達爾青龍旅店的掌柜。 」 「確實有點怪。 」 「她心臟不好、又浮腫,當然不能跟他出去跑,他一向每天晚上在她屋裡獃兩個小時。 他現在完全可以照舊那樣做,因為她是他少有的好朋友。 可現在這一切都完了,他再也不走近她了。 她也很傷心。 她變得心情抑鬱、沉悶,喝啤酒來,福爾摩斯先生,簡直是狂飲無度了。 」 「在疏遠以前她喝酒嗎?」 「她也喝一杯,可現在她一晚上就喝一瓶。 這是管家斯蒂芬斯告訴我的。 一切都變了樣,福爾摩斯先生,簡直一塌糊塗。 還有,主人深夜到老教堂的地穴裡去幹嗎?在那兒等他的那個人又是誰?」 福爾摩斯搓起手來。 「講下去,馬森先生,你的話越來越有意思了。 」 「管家看見他夜裡十二點冒着大雨去的。 於是第二天晚上我就來到住宅,果然,他又出去了。 我和斯蒂芬斯跟着他,這可真叫緊張,如果讓他看見可夠我們受的。 誰要是驚動了他,那他的拳頭可不饒人,他也不管是誰。 所以我們不敢跟得太緊,但我們一直盯着他。 他去的就是那個常閙鬼的地穴,那兒還有人在等他。 」 「這個地穴是個什麼地方?」 「先生,在花園裡有一個教堂廢墟,古舊得已沒人知道它的年代了。 它下面有一個地穴,是本地有名的閙鬼地方。 白天那地穴又黑又潮,荒涼可怖,晚上更沒有幾個人敢走近它。 但我們的主人不怕。 他一輩子沒有怕過任何事情。 可是他夜晚到那兒去幹什麼呢?」 「等一下!「福爾摩斯說。 」你說那兒還有一個人。 他必定是你們那兒的馬夫、或家裡的什麼人!你一定認出了他,向他發問了吧?」 「不是我認識的人。 」 「你怎麼能確定呢?」 「因為我看見他了,福爾摩斯先生。 那是在第二個晚上。 羅伯特爵士轉個彎兒從我們身邊走過去了,我和斯蒂芬斯則象一對兔子樣的在灌木叢中發抖,因為那天晚上有一點月光。 可是我們聽見還有一個人在後面走着。 我們並不怕他。 所以羅伯特先生過去後我們就直起身來,裝着在月光下散步,漫不經心似地直闖到他跟前。 ‘你好,夥計!你是誰?’我說道。 他八成兒沒聽見我們走近的腳步聲,所以他回過頭來看見我們時,就象是見了從地獄裡出來的鬼一樣。 他大叫一聲,撒腿就跑。 他還真能跑——要叫我說的話,一分鐘之後就聽不見、也看不見他的蹤影了,他是誰、是幹什麼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 「在月光下你看清他了嗎?」 「是的,我記住了他的那張黃臉——是個下等人。 他能和羅伯特爵士有什麼關係呢?」 福爾摩斯沉思地坐了好一會兒。 「誰陪伴比特麗斯·福爾德夫人呢?」他終於問道。 「她的侍女卡里·埃文斯。 五年來她一直跟着夫人。 」 「不用說很忠心啦?」 馬森先生不安起來。 「她是夠忠心的,"他終於說,“但我不能說她對誰忠心。 」 「啊!」福爾摩斯說。 「我不能揭人隱私。 」 「我非常理解,馬森先生。 當然情況已經很清楚了。 從華生醫生對羅伯特爵士的描述中,我已經曉得,他對任何女人都是危險的。 你不認為這可能是他們兄妹爭吵的原因嗎?」 「這個流言早已是眾人皆知了。 」 「她過去也許沒看見。 讓我們假設她突然發現了。 她想辭退這個女人,但她弟弟不准。 這個弱者由於有心臟病,又不能走動,沒法實現自己的意願。 她懷恨的侍女仍然打發不走。 於是她跟誰也不講話,一個人生悶氣,藉酒澆愁。 羅伯特爵士惱怒之下奪走了她寵愛的小狗。 這些不是都能串起來嗎?」 「是的,到此為止還能串起來。 」 「對極了!到此為止。 但這一切與夜晚去地穴有什麼聯繫呢?我們不能解釋。 」 「確實不能,先生,而且還有別的我也不能解釋。 羅伯特爵士為什麼要去挖一具死屍呢?」 福爾摩斯霍地站了起來。 「這個我們昨天才發現——在我寫信給你以後。 昨天羅伯特爵士到倫敦去了,所以我和斯蒂芬斯下了地穴。 別的都照舊,只是在一個角落裡有一小堆人的屍骨。 」 「你報告警察了嗎?」 我們的來訪者冷冷地笑了。 「先生,他們不會感興趣的。 發現的只是一具乾屍的頭和幾根骨頭。 它很可能是千年以前的古屍。 但它原先不在那兒,這我可以發誓,斯蒂芬斯也可以發誓。 它被堆在一個角落裡用木板蓋着,而那個角落以前總是空着的。 」 「你們怎麼辦了?」 「我們沒管它。 」 「這樣做是明智的。 你說羅伯特爵士昨天走了,他回來了嗎?」 「今天應該回來。 」 「羅伯特爵士什麼時候把他姐姐的狗送人的?」 「上星期的今天。 小狗在老庫房外嚎叫,而那天早晨羅伯特爵士正在大發脾氣。 他把狗抓了起來,我以為他要把它殺了。 但他把狗交給了騎師桑迪·貝恩,叫他去送給青龍旅店的老巴恩斯,他不願再看到這條狗。 」 福爾摩斯沉思地坐了好一會兒。 他剛剛點燃了他那個最老、煙油最多的煙斗。 「我現在還不清楚你要我為此事做些什麼,馬森先生,「他最後說。 」你能不能講得明確一些。 」 「這個也許能說明問題吧,福爾摩斯先生。 」客人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紙包,細心地打開,露出一根燒焦的碎骨頭。 福爾摩斯感興趣地查看起來。 「你從哪兒搞來的?」 第52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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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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