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泰赫斯特皺起眉頭沉思起來。 「默多克把學生留下了,」他說道,「他堅持要在早餐前講解代數。 這個人,他對今天的慘事非常難過。 」 「但我聽說他們兩人並不大對頭。 」 「有一個時期是不對頭。 但是一年以來,默多克和麥菲遜可以說非常接近,默多克從來沒有和別人那麼接近過,他的性情不大隨和。 」 「原來是這樣。 我彷彿記得你對我談起過關於苛待狗的吵架。 」 「那件事早過去了。 」 「也許留下怨恨。 」 「不可能,不可能,我相信他們是真正的好朋友。 」 「那咱們得調查那個姑娘的情況。 你認識她嗎?」 「誰都認識她。 她是本地的美人,而且是真正的美人,無論到了什麼地方她都會受到注意的。 我知道麥菲遜追求她,但沒料到已經發展到信上的那種程度。 」 「她是什麼人呢?」 「她是老湯姆·貝拉密的女兒。 伏爾沃斯的漁船和游泳場更衣室都是他的財產。 他本來是個漁民,現在已經相當殷實了。 他和他兒子威廉共同經營企業。 」 「咱們要不要到伏爾沃斯走一趟,去見見他們?」 「有什麼藉口呢?」 「藉口總是能找到的。 不管怎麼說,死者總不是自己虐待至死的吧。 總是有人手拿着鞭子柄,如果真是鞭子造成創傷的話。 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他交往的人是有限的。 如果咱們查遍了每一角落,總能夠發現某種動機,而動機又會引出罪犯。 」 要不是心情被親眼看見的悲劇毒化了的話,在這起着麝香草的芳香的草原上散步本來是愉快的事情。 伏爾沃斯村坐落在海灣周圍的半圓地帶。 在舊式的小村後面,依鋪蓋了幾座現代的房子。 斯泰赫斯特領着我朝這樣的一幢房子走去。 「這就是貝拉密所謂的『港口山莊』,就是有角樓和青石瓦的這座房子。 對於一個白手起家的人來說這就不算壞了——嘿,你看!」 山莊的花園門開了,走出一個人來。 那瘦高、嶙峋、懶散的身材不是別人,正是數學家默多克。 一分鐘以後我們在路上和他打了個照面。 「喂!」斯泰赫斯特招呼他。 他點了點頭,用他那古怪的黑眼睛瞟了我們一眼就要過去。 但校長把他拉住了。 「你上那兒幹什麼去了?」校長問他。 默多克氣得漲紅了臉。 「先生,我在學校裡是你的下屬,但我不懂我有什麼義務向你報告我的私人行動。 」 斯泰赫斯特的神經在經歷了這一天的緊張之後已經變得容易激怒了,否則他會有耐心的。 但這時他完全控制不住脾氣了。 「默多克先生,你這樣的回答純屬放肆。 」 「你自己的提問也屬於同一範疇。 」 「你已經一再表現出這樣的放肆無禮。 我不能再容忍了。 請你儘快地另找高就!」 「我已經想走了。 今天我失去了那個唯一使我願意住在你學校裡的人。 」 說罷他就大踏步走他的路去了,斯泰赫斯特忿恨地瞪着他。 「你見過這麼不象話的人嗎?」他氣憤地喊道。 給我印象最深的一點卻是,默多克抓住了第一個使他離開這個犯罪現場的機會。 這時在我腦子裡開始形成一種模糊的懷疑。 也許訪問貝拉密家可以進一步搞清這個問題,斯泰赫斯特打起精神來,我們就進入住宅。 貝拉密先生是一個中年人,留着通紅的大鬍子。 他似乎正在生氣,不大工夫臉也變得通紅了。 「不,先生,我不想知道什麼細節。 我兒子,」他指了指屋子角落裡的一個強壯、臉色陰沉的小伙子,「和我都認為麥菲遜先生對莫德的追求是一種侮辱。 先生,結婚的話頭從來他也沒有提出過,但是通信、約會一大堆,還有許多我們都不讚成的做法。 她沒有母親,我們是她僅有的保護人。 我們決心——」 但是小姐進來了,他便沒有說下去。 不可否認,她走到世上任何場合都會帶來光彩的。 誰能想象,這樣一朵鮮花竟會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裡和這樣的家庭中呢?對我這個人來說,女性從來不是一種吸引力,因為我的頭腦總是控制着心靈,但是當我看到她那充滿草原上那種新鮮血色的、形象完美而清晰的臉時,我相信任何一個青年在她面前都會做她的俘虜。 就是這樣一個姑娘推門走進來,睜着緊張的大眼睛,站到斯泰赫斯特面前。 「我已經知道弗茨羅伊死了,」她說。 「請不要顧慮,把詳情告訴我。 」 「是另外那位先生把消息告訴我們的,」她父親解釋說。 「沒有必要把我妹妹牽扯到這件事裡去!」小伙子咆哮道。 妹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是我的事,威廉。 請你讓我按自己的方式來處理自己的事。 從情況看來,是有人犯了罪。 如果我能幫助找出犯罪的人,這就是我能為死者略盡的最微小的心意。 」 她聽我的同伴簡短地講述了情況。 她那鎮靜而專心的神色使我感到她不僅有特殊的美貌,而且有堅強的性格。 莫德·貝拉密在我的記憶中將永遠是一個完美而傑出的女性。 看來她已經認識我的外貌,因為她終於對我說: 「福爾摩斯先生,請把這些罪犯找出來受法律制裁吧。 不管他們是誰,你都會得到我的同情和協助。 」我彷彿覺得她一邊說著一邊挑戰地向她父親和哥哥瞟了一眼。 「謝謝你,」我說,「我重視一個女人在這些事情上的直覺。 你剛纔說『他們』,你是否認為牽涉到不止一個人?」 「因為我很瞭解麥菲遜先生,他是一個勇敢而強有力的人,單獨一個人品侮不了他。 」 「我能不能單獨與你談談?」 「莫德,」她父親生氣地喊道,「我告訴你不要牽涉到這件事裡去。 」 她無可奈何地看著我。 「我能做什麼呢?」 「整個社會很快就會知道事實了,所以我在這兒討論一下也沒壞處,」我說,「我本來是想單獨談談,但如果你父親不允許,他只好參加討論。 」然後我談到死者衣袋裏發現的條子。 「這個條子在驗屍的時候必然會公佈。 你能不能作些解釋?」 「這沒有什麼可保密的,」她答道,「我們是訂了婚約的。 之所以沒有宣佈,僅僅是由於弗茨羅伊的年老將死的叔叔可能會取消他的繼承權,如果他不按叔叔的願望結婚的話。 沒有任何別的理由。 」 「你應該早告訴我們,」貝拉密先生咆哮道。 「爸爸,如果你表現出一點同情,我早就告訴你了。 」 「我不讚成我女兒跟社會地位不相當的人打交道。 」 「正是你對他的偏見才使我們不能告訴你的。 至于那次約會——」她從衣袋裏掏出一張團了的條子,「那是我給這條子寫的回信。 」 親愛的(那條子寫道): 第48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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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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