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避地于梁,道病,徽与子扶篮舆,历阁路,盗击其首,血流面,持舆不息。 盗迫之,徽拜曰:「人皆有父,今亲老而疾,幸无骇惊。 」盗感之,乃止。 及前谷,又逢盗,辄相语曰:「此孝子也!」共举舆舍之家,进帛裹创,以饘饮奉蔚,留信宿去。 抵梁,徽趋蜀谒行在,丐归侍亲疾。 会拜谏议大夫,固辞,见宰相杜让能曰:「上迁幸当从,亲有疾当侍,而徽兄在朝廷,身乞还营医药。 」时兄循已位给事中,许之。 父丧,客梁、汉。 终丧,以中书舍人召,辞疾,改给事中,留陈仓。 张濬伐太原,引为判官,敕在所敦遣。 徽太息曰:「王室方复,廥藏殚耗,当协和诸侯以为籓屏,而又济以兵,诸侯离心,必有后忧。 」不肯起。 濬果败。 复召为给事中。 杨复恭叛山南,李茂贞请假招讨节伐之,未报,而与王行瑜辄出兵。 昭宗怒,持奏不下。 茂贞亟请,帝召群臣议,无敢言。 徽曰:「王室多难,茂贞诚有功。 今复恭阻兵而讨之,罪在不俟命尔。 臣闻两镇兵多杀伤,不早有所制,则梁、汉之人尽矣。 请假以节,明约束,则军有所畏。 」帝曰:「然。 」乃以招讨使授茂贞,果有功,然益偃蹇,帝使宰相杜让能将兵诛讨,徽谏曰:「岐,国西门。 茂贞凭其众而暴,若令万分一不利,屈威重奈何?愿徐制之。 」不听。 师出,帝复召徽曰:「今伐茂贞,彼众乌合,取必万全,卿计何日有捷?」对曰:「臣职谏争,所言者军国大体,如索贼平之期,愿陛下考蓍龟,责将帅,非臣职也。 」既而师果败,遂杀大臣,王室益弱。 俄由中书舍人为刑部侍郎,袭奇章男。 崔胤忌徽之正,换左散常侍,徙太子宾客,以刑部尚书致仕,归樊川。 卒,赠吏部尚书。 丛,字表龄,第进士,由籓帅幕府任补阙,数言事。 会宰相请广谏员,宣宗曰:「谏臣惟能举职为可,奚用众耶?今张符、赵璘、牛丛使朕闻所未闻,三人足矣。 」以司勋员外郎为睦州刺史,帝劳曰:「卿非得怨宰相乎?」对曰:「陛下比诏,不由刺史县令,不任近臣,宰相以是擢臣,非嫌也。 」即赐金紫,谢曰:「臣今衣刺史所假绯,即赐紫,为越等。 」乃赐银绯。 咸通末,拜剑南西川节度使。 时蛮犯边,抵大渡,进略黎、雅、叩邛崃关,谩书求入朝,且曰假道。 丛囚其使四十人,释二人还之,蛮惧,即引去。 僖宗幸蜀,授太常卿。 以病求为巴州刺史,不许。 还京,为吏部尚书。 嗣襄王乱,丛客死太原。 李宗闵,字损之,郑王元懿四世孙。 擢进士,调华州参军事。 举贤良方正,与牛僧孺诋切时政,触宰相,李吉甫恶之,补洛阳尉。 久流落不偶,去从籓府辟署。 入授监察御史、礼部员外郎。 裴度伐蔡,引为彰义观察判官。 蔡平,迁驾部郎中,知制诰。 穆宗即位,进中书舍人。 时为华州刺史,父子同拜,世以为宠。 长庆初,钱徽典贡举,宗闵托所亲于徽,而李德裕、李绅、元稹在翰林,有宠于帝,共白徽纳干丐,取士不以实,宗闵坐贬剑州刺史。 由是嫌忌显结,树党相磨轧,凡四十年,搢绅之祸不能解。 俄复为中书舍人,典贡举,所取多知名士,若唐冲、薛庠、袁都等,世谓之「玉笋」。 宝历初,累进兵部侍郎,父丧解。 太和中,以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时德裕自浙西召,欲以相,而宗闵中助多,先得进,即引僧孺同秉政,相唱和,去异己者,德裕所善皆逐之。 迁中书侍郎。 久之,德裕为相,与宗闵共当国。 德裕入谢,文宗曰:「而知朝廷有朋党乎?」德裕曰:「今中朝半为党人,虽后来者,趋利而靡,往往陷之。 陛下能用中立无私者,党与破矣。 」帝曰:「众以杨虞卿、张元夫、萧澣为党魁。 」德裕因请皆出为刺史,帝然之。 即以虞卿为常州,元夫为汝州,萧澣为郑州。 宗闵曰:「虞卿位给事中,州不容在元夫下。 德裕居外久,其知党人不如臣之详。 虞卿日见宾客于第,世号行中书,故臣未尝与美官。 」德裕质之曰:「给事中非美官云何?」宗闵大沮,不得对。 俄以同平章事为山南西道节度使。 李训、郑注始用事,疾德裕,共訾短之。 乃罢德裕,复召宗闵知政事,进封襄武县侯,恣肆附托。 会虞卿以京兆尹得罪,极言营解,帝怒叱曰:「尔尝以郑覃为妖气,今自为妖耶?」即出为明州刺史,贬处州长史。 训、注乃劾:「宗闵异时阴结驸马都尉沈、内人宋若宪、宦者韦元素、王践言等求宰相,且言顷上有疾,密问术家吕华,迎考命历,曰:‘恶十二月。 ’而践言监军剑南,受德裕赇,复与宗闵家私。 」乃贬宗闵潮州司户参军事,逐柳州,元素等悉流岭南,亲信并斥。 时训、注欲以权市天下,凡不附己者,皆指以二人党,逐去之。 人人骇栗,连月雺晦。 帝乃诏宗闵、德裕姻家门生故吏,自今一切不问,所以慰安中外。 尝叹曰:「去河北贼易,去此朋党难!」 开成初,幽州刺史元忠、河阳李载义累表论洗,乃徙为衢州司马。 杨嗣复辅政,与宗闵善,欲复用,而畏郑覃,乃托宦人讽帝。 帝因紫宸对覃曰:「朕念宗闵久斥,应授一官。 」覃曰:「陛下徙令少近则可,若再用,臣请前免。 」陈夷行曰:「宗闵之罪,不即死为幸。 宝历时,李续、张又新等号‘八关十六子’,朋比险妄,朝廷几危。 」李珏曰:「此李逢吉罪。 今续丧阕,不可不任以官。 」夷行曰:「不然,舜逐四凶天下治,朝廷何惜数憸人,使乱纪纲?」嗣复曰:「事当适宜,不可以憎爱夺。 」帝曰:「州刺史可乎?」覃请授洪州别驾。 夷行曰:「宗闵始庇郑注,阶其祸,几覆国。 」嗣复曰:「陛下向欲官郑注,而宗闵不奉诏,尚当记之。 」覃质曰:「嗣复党宗闵者,彼其恶似李林甫。 」嗣复曰:「覃言过矣。 林甫石贤忌功,夷灭十余族,宗闵固无之。 始,宗闵与德裕俱得罪,德裕再徙镇,而宗闵故在贬地。 夫惩劝宜一,不可谓党。 」因折覃曰:「比殷侑为韩益求官,臣以其昔坐赃,不许。 覃托臣勿论,是岂不为党乎?」遂擢宗闵杭州刺史。 迁太子宾客,分司东都。 既而覃、夷行去位,嗣复谋引宗闵复辅政,未及而文宗崩。 会昌中,刘稹以泽潞叛,德裕建言宗闵素厚从谏,今上党近东都,乃拜宗闵湖州刺史。 稹败,得交通状,贬漳州长史,流封州。 宣宗即位,徙柳州司马,卒。 第65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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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
第65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