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耽,字敦诗,沧州南皮人。 天宝中,举明经,补临清尉。 上书论事 ,徙太平。 河东节度使王思礼署为度支判官。 累进汾州刺史,治凡七年,政有异绩。 召授鸿胪卿,兼左右威远营使。 俄为山南西道节度使。 梁崇义反东道,耽进屯谷城,取均州。 建中三年,徙东道。 德宗在梁,耽使司马樊泽奏事。 泽还,耽大置酒会诸将。 俄有急诏至,以泽代耽,召为工部尚书。 耽纳诏于怀,饮如故。 既罢,召泽曰:「诏以公见代,吾且治行。 」敕将吏谒泽。 大将张献甫曰:「天子播越,而行军以公命问行在,乃规旄钺,利公土地,可谓事人不忠矣。 军中不平,请为公杀之。 」耽曰:「是何谓邪?朝廷有命,即为帅矣。 吾今趋觐,得以君俱。 」乃行,军中遂安。 俄为东都留守。 故事,居守不出城,以耽善射,优诏许猎近郊。 迁义成节度使。 淄青李纳虽削伪号,而阴蓄奸谋,冀有以逞。 其兵数千自行营还,道出滑,或谓馆于外。 耽曰:「与我邻道,奈何疑之,使暴于野?」命馆城中,宴庑下,纳士皆心服。 耽每畋,从数百骑,往往入纳境。 纳大喜,然畏其德,不敢谋。 贞元九年,以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俄封魏国公。 常以方镇帅缺,当自天子命之,若谋之军中,则下有背向,人固不安。 帝然之,不用也。 顺宗立,进检校司空、左仆射。 时王叔文等干政,耽病之,屡移疾乞骸骨,不许。 卒,年七十六,赠太傅,谥曰元靖。 耽嗜观书,老益勤,尤悉地理。 四方之人与使夷狄者见之,必从询索风俗,故天下地土区产、山川夷岨,必究知之。 方吐蕃盛强,盗有陇西,异时州县远近,有司不复传。 耽乃绘布陇右、山南九州,且载河所经受为图,又以洮湟甘凉屯镇頟籍、道里广狭、山险水原为《别录》六篇、《河西戎之录》四篇,上之。 诏赐币马珍器。 又图《海内华夷》,广三丈,从三丈三尺,以寸为百里。 并撰《古今郡国县道四夷述》,其中国本之《禹贡》,外夷本班固《汉书》,古郡国题以墨,今州县以硃,刊落疏舛,多所厘正。 帝善之,赐予加等。 或指图问其邦人,咸得其真。 又著《贞元十道录》,以贞观分天下隶十道,在景云为按察,开元为采访,废置升降备焉。 至阴阳杂数罔不通。 其器恢然,盖长者也,不喜臧否人物。 为相十三年,虽安危大事亡所发明,而检身厉行,自其所长。 每归第,对宾客无少倦,家人近习,不见其喜愠。 世谓淳德有常者。 杜佑,字君卿,京兆万年人。 父希望,重然诺,所交游皆一时俊杰。 为安陵令,都督宋庆礼表其异政。 坐小累去官。 开元中,交河公主嫁突骑施,诏希望为和亲判官。 信安郡王漪表署灵州别驾、关内道度支判官。 自代州都督召还京师,对边事,玄宗才之。 属吐蕃攻勃律,勃律乞归,右相李林甫方领陇西节度,故拜希望鄯州都督,知留后。 驰传度陇,破乌莽众,斩千余级,进拔新城,振旅而还。 擢鸿胪卿。 于是置镇西军,希望引师部分塞下,吐蕃惧,遗书求和。 希望报曰:「受和非臣下所得专。 」虏悉众争坛泉,希望大小战数十,俘其大酋,至莫门,焚积蓄,卒城而还。 授二子官。 时军屡兴,府库虚寡,希望居数岁,刍粟金帛丰余。 宦者牛仙童行边,或劝希望结其驩,答曰:「以货籓身,吾不忍。 」仙童还奏希望不职,下迁恒州刺史,徙西河。 而仙童受诸将金事泄,抵死,畀金者皆得罪。 希望爱重文学,门下所引如崔颢等皆名重当时。 佑以廕补济南参军事、剡县丞。 尝过润州刺史韦元甫,元甫以故人子待之,不加礼。 它日,元甫有疑狱不能决,试讯佑,佑为辨处,契要无不尽。 元甫奇之,署司法参军,府徙浙西、淮南,表置幕府。 入为工部郎中,充江淮青苗使,再迁容管经略使。 杨炎辅政,历金部郎中,为水陆转运使,改度支兼和籴使。 于是军兴馈漕,佑得剸决。 以户部侍郎判度支。 建中初,河朔兵挐战,民困,赋无所出。 佑以为救敝莫若省用,省用则省官,乃上议曰: 汉光武建武中废县四百,吏率十署一;魏太和时分遣使者省吏员,正始时并郡县;晋太元省官七百;隋开皇废郡五百;贞观初省内官六百员。 设官之本,以治众庶,故古者计人置吏,不肯虚设。 自汉至唐,因征战艰难以省吏员,诚救弊之切也。 昔咎繇作士,今刑部尚书、大理卿,则二咎繇也。 垂作共工,今工部尚书、将作监,则二垂也。 契作司徒,今司徒、户部尚书,则二契也。 伯夷为秩宗,今礼部尚书、礼仪使,则二伯夷也。 伯益为虞,今虞部郎中、都水使司,则二伯益也。 伯冏为太仆,今太仆卿、驾部郎中、尚辇奉御、闲厩使,则四伯冏也。 古天子有六军,汉前后左右将军四人,今十二卫、神策八军,凡将军六十员。 旧名不废,新资日加。 且汉置别驾,随刺史巡察,犹今观察使之有副也。 参军者,参其府军事,犹今节度判官也。 官名职务,直迁易不同尔,讵有事实哉?诚宜斟酌繁省。 欲致治者先正名。 神龙中,官纪荡然,有司大集选者,既无阙员,则置员外官二千人,自是以为常。 当开元、天宝中,四方无虞,编户九百余万,帑藏丰溢,虽有浮费,不足为忧。 今黎苗凋瘵,天下户百三十万,陛下诏使者按比,才得三百万,比天宝三分之一,就中浮寄又五之二,出赋者已耗,而食之者如旧,安可不革? 议者以天下尚有跋扈不廷,一省官吏,被罢者皆往托焉。 此常情之说,类非至论。 且才者荐用,不才者何患其亡,又况顾姻戚家产哉!建武时公孙述、隗嚣未灭,太和、正始、太元时吴、蜀鼎立,开皇时陈尚割据,皆罗取俊乂,犹不虑失人以资敌。 今田悦辈繁刑暴赋,惟军是恤,遇士人如奴,固无范睢业秦、贾季强狄之患。 若以习久不可以遽改,且应权省别驾、参军、司马,州县额内官,约户置尉。 当罢者,有行义,在所以闻;不如状,举者当坐;不为人举者,任参常调。 亦何患哉?如魏置柱国,当时宿德盛业者居之,贵宠第一;周、隋间授受已多,国家以为勋级,才得地三十顷耳。 又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亦官名,以其太多,回作阶级。 随时立制,遇弊则变,何必因循惮改作耶? 议入,不省。 第62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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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
第62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