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士及为奉御,而高祖任殿中少监,雅自款结。 及从化及至黎阳,帝手书召之。 士及亦遣家童间道走长安,通谆勤,且献金镮。 帝悦曰:「我尝与士及共事,今以此献,是将来矣。 」化及兵日蹙,士及劝归命,不从,乃与封伦诡求督饷。 俄而化及败,于是济北豪杰谋起齐兵击窦建德以收河北,观形势,士及不纳,与伦等自归。 帝让之曰:「汝兄弟率思归之人为入关计,尔得时,我父子,尚肯相假乎?今欲何地自处?」士及谢曰:「臣罪当死,但臣往在涿郡,尝与陛下夜论世事,顷又奉所献,冀以此赎罪。 」帝笑谓裴寂曰:「彼与我论天下事,逮今六七年,公等皆在其后。 」时士及女弟为昭仪,有宠,由是见亲礼,授上仪同。 从秦王平宋金刚,录功,复隋旧封,以宗室女妻之,迁王府骠骑将军。 从讨王世充等,进爵郢国公。 武德八年,权检校侍中,兼太子詹事。 王即位,拜中书令,真食益州七百户,以本官检校凉州都督。 时突厥数入寇,士及欲立威以镇耀边鄙,每出入,盛陈兵卫,又痛折节下士。 或告其反,讯无状,召为殿中监,以疾改蒲州刺史。 政尚宽简,人皆宜之。 擢右卫大将军。 太宗延入閤语,或至夜分出,遇休沐,往往驰召。 士及益自谨,其妻尝问遽召何所事,士及卒不对。 帝尝玩禁中树曰:「此嘉木也!」士及从旁美叹。 帝正色曰:「魏征常劝我远佞人,不识佞人为谁,乃今信然。 」谢曰:「南衙群臣面折廷争,陛下不得举手。 今臣幸在左右,不少有将顺,虽贵为天子,亦何聊?」帝意解。 又尝割肉,以饼拭手,帝屡目,阳若不省,徐啗之。 其机悟率类此。 后以雅旧,别封一子新城县公。 久之,复为殿中监。 卒,赠左卫大将军、凉州都督,陪葬昭陵。 士及抚幼弟、孤兄子,以友睦称。 好周恤亲戚故人,然过自奉养,服玩食饮必极丰侈。 有司谥曰恭,黄门侍郎刘洎曰:「士及居家侈肆,不可谓恭。 」乃改曰纵。 赞曰:封伦、裴矩,其奸足以亡隋,其知反以佐唐,何哉?惟奸人多才能,与时而成败也。 妖禽孽狐,当昼则伏自如,得夜乃为之祥。 若伦伪行匿情,死乃暴闻,免两观之诛,幸矣。 太宗知士及之佞,为游言自解,亦不能斥。 彼中材之主,求不惑于佞,难哉! 郑善果,郑州荥泽人。 祖在魏为显家。 父诚,周大将军、开封县公,讨尉迟迥,战死。 善果方九岁,以死事子袭爵,家人为其幼,弗告也;及受诏,号哭不自胜。 隋开皇初,进封武德郡公。 年十四,为沂州刺史。 累转鲁郡太守。 善果母崔,贤明晓政治,尝坐閤内听善果处决,或当理则悦,有不可,则引至床下,责愧之。 故善果所至有绩,号清吏。 尝与武威太守樊子盖考为天下第一,炀帝赐物千段、黄金百两。 再迁大理卿。 突厥围帝雁门,以守御功拜右光禄大夫。 从幸江都。 宇文化及弑逆,署民部尚书,从至聊城。 淮安王神通攻之,善果督战,中流矢。 神通解。 俄为窦建德所获,王琮让之曰:「公,隋大臣,自尊夫人亡,名称衰。 今以忠臣子为逆贼徇命至伤夷,谓何?」善果惭,欲自杀,或止之,得不死。 建德不之礼,乃归神通。 送京师,擢太子左庶子,更封荥阳郡公。 数为太子陈得失。 未几,检校大理卿,兼民部尚书。 奉法持正,风绩显公卿间。 诏与裴寂等十人每奏事若侍得升殿,而从父兄元亦与,时以为荣。 坐事免。 会山东平,持节为招抚大使。 以选举失实除名。 后历刑部尚书。 贞观初,出为岐州刺史,以累去。 复拜江州刺史,卒。 元,字德芳,隋沛国公译之子。 性察慧,爱尚文艺。 以父功拜仪同,袭爵。 累迁右卫将军,更封莘国公。 大业末,出为文城郡守。 高祖兵兴,遣将张纶西略地,攻拔其城,系致军门,释之,授太常卿。 与襄武王琛使突厥,还为参旗将军。 元习军旅事,帝令教诸屯军法。 刘武周将宋金刚与突厥处罗可汗犄角寇汾、晋,元谕罢可汗兵,不听,乃进为武周援。 会暴疾,其下意元置毒,囚之。 处罗死,颉利立,留帐中数年。 帝既许可汗婚,元始得还。 帝劳曰:「卿不辱于虏,可辈苏武、张骞矣。 」拜鸿胪卿,母丧免。 会突厥提精骑数十万,身自将攻太原,诏即苫次起元持节往劳。 既至,虏以不信咎中国,元随语折让,无所屈,徐乃数其背约,突厥愧服。 因好谓颉利曰:「突厥得唐地无所用,唐得突厥不可臣而使,两不为用而相攻伐,何哉?今掠财资,劫人口,皆入所部,可汗一不得,岂若仆旗接好,则金玉重币一归可汗。 且唐有天下,约可汗为兄弟,使驿衔箠于道,今坐受其利不肯,乃蔑德贻怨,自取劳苦,若何?」颉利当其言,引还。 太宗赐书曰:「知公口伐,可汗如约,遂使边火息燧,朕何惜金石赐于公哉!」贞观三年,复使突厥,还言:「夷狄以马羊准盛衰,今突厥六畜不蕃,人色若菜,牙内饭粟化为血,不三年必亡。 」无几,突厥果败。 后转左武侯大将军,坐事免。 起为宜州刺史,以老致仕。 卒,赠幽州刺史,谥曰简。 元干敏,所至常有誉。 五聘绝域,危不脱,终不自为解。 然译事后母不谨,隋文帝尝赐《孝经》愧勖之;至元亦不以孝闻,士丑其行。 从孙杲,知名武后世,终天官侍郎。 权万纪,其先出天水,后徙京兆,为万年人。 父琢玠,隋匡州刺史,以悫愿闻。 万纪悻直廉约,自潮州刺史擢治书侍御史。 尚书右仆射房玄龄、侍中王珪掌内外官考,万纪劾其不平,太宗按状,珪不伏。 魏征奏言:「房玄龄等皆大臣,所考有私,万纪在考堂无订正,今而弹发,非诚心为国者。 」帝乃置之,然以为不阿贵近,繇是奖礼。 万纪又建言:「宇文智及受隋恩,贼杀其君,万世共弃,今其子乃任千牛,请斥屏以惩不轨。 」帝从之。 万纪与侍御史李仁发既以言得进,颇掉罄自肆,众情懔懔。 征奏:「万纪等暗大体,诋讦弹射皆不实,陛下收其一切,遂敢附下罔上,钓强直名,迷夺圣明,以小谋大,群下离心。 如玄龄等且不得申,况疏贱之臣哉?」帝寤,徙万纪散骑常侍,而免仁发。 数年,复召万纪为持书御史,即奏言:「宣、饶部中可凿山冶银,岁取数百万。 」帝让曰:「天子所乏,嘉谋善政有益于下者。 公不推贤进善,乃以利规我,欲方我汉桓、灵邪?」斥使还第。 第38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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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
第38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