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所謂災者,被於物而可知者也,水旱、螟蝗之類是已。 異者,不可知其所以然者也,日食、星孛、五石、六鷁之類是已。 孔子于《春秋》,記災異而不著其事應,蓋慎之也。 以謂天道遠,非諄諄以諭人,而君子見其變,則知天之所以譴告,恐懼脩省而已。 若推其事應,則有合有不合,有同有不同。 至于不合不同,則將使君子怠焉。 以為偶然而不懼。 此其深意也。 蓋聖人慎而不言如此,而後世猶為曲說以妄意天,此其不可以傳也。 故考次武德以來,略依《洪範五行傳》,著其災異,而削其事應雲。 《五行傳》曰;「田獵不宿,飲食不享,出入不節,奪民農時,及有奸謀,則木不曲直。 」謂生不暢茂,多折槁,及為變怪而失其性也。 又曰:「貌之不恭,是謂不肅。 厥咎狂,厥罰常雨,厥極凶。 時則有服妖,時則有龜孽,時則有鷄禍,時則有下體生上之痾,時則有青眚青祥、鼠妖,惟金沴木。 」 木不曲直。 武德四年,亳州老子祠枯樹復生枝葉。 老子,唐祖也。 占曰:「枯木復生,權臣執政。 」眭孟以為有受命者。 九年三月,順天門樓東柱已傾毀而自起。 占曰:「木仆而自起,國之災。 」 永微二年十一月甲申,陰霧凝凍,封樹木,數日不解。 劉向以為木少陽,貴臣象。 此人將有害,則陰氣脅木先寒,故得雨而冰也。 亦謂之樹介,介,兵象也。 顯慶四年八月,有毛桃樹生李。 李,國姓也。 占曰:「木生異實,國主殃。 」 麟德元年十二月癸酉,氛霧終日不解。 甲戌,雨木冰。 儀鳳三年十一月乙未,昏霧四塞,連夜不解。 丙申,雨木冰。 垂拱四年三月,雨桂子于台州,旬餘乃止。 占曰:「天雨草木,人多死。 」 長壽二年十月,萬象神宮側檉杉皆變為柏。 柏貫四時,不改柯易葉,有士君子之操;檉杉柔脆,小人性也。 象小人居君子之位。 延載元年十月癸酉,白霧,木冰。 景龍四年三月庚申,雨木冰。 景雲二年,高祖故第有柿樹,自天授中枯死,至是復生。 開元二十一年,蓬州枯楊生李枝,有實,與顯慶中毛桃生李同。 二十九年,亳州老子祠,枯樹復榮。 是年十一月己巳,寒甚,雨木冰,數日不解。 永泰元年三月庚子,夜霜,木有冰。 大曆二年十一月,紛霧如雪,草木冰。 九年,晉州神山縣慶唐觀枯檜復生。 興元元年春,亳州真源縣有李樹,植已十四年,其長尺有八寸,至是枝忽上聳,高六尺,周回如蓋九尺餘。 李,國姓也。 占曰:「木生枝聳,國有寇盜。 」是歲,中書省枯柳復榮。 貞元元年十二月,雨木冰。 四年正月,雨木于陳留,十里許,大如指,長寸餘,中空,所下者立如植。 木生於下,而自上隕者,上下易位之象;碎而中空者,小人象;如植者,自立之象。 二十年冬,雨木冰。 元和十五年九月己酉,大雨,樹無風而摧者十五六,近木自拔也。 占曰:「木自拔,國將亂。 」 長慶三年十一月丁丑,雨木冰;成都慄樹結實,食之如李。 寶曆元年十一月丙申,雨木冰。 大和三年,成都李樹生木瓜,空中不實。 七年十二月丙戌,夜霧,木冰。 開成四年九月辛丑,雨雪,木冰。 十月己巳,亦如之。 會昌元年十二月丁丑,雨木冰。 四年正月己酉,雨木冰。 庚戌,亦如之。 咸通十四年四月,成都李實變為木瓜。 時人以為:李,國姓也;變者,國奪於人之象。 廣明二年春,眉州在檀樹已枯倒,一夕復生。 ○常雨 武德六年秋,關中久雨。 少陽曰昜,少陰曰雨,陽德衰則陰氣勝,故常雨。 貞觀十五年春,霖雨。 永徽六年八月,京城大雨。 顯慶元年八月,霖雨,更九旬乃止。 開元二年五月壬子,久雨,崇京城門。 十六年九月,關中久雨。 害稼。 天寶五載秋,大雨,十二載八月,久雨。 十三載秋,大霖雨,害稼,六旬不止。 九月,閉坊市北門,蓋井,禁婦人入街市,祭玄冥太社,崇明德門,壞京城垣屋殆盡,人亦乏食。 至德二載三月癸亥,大雨,至甲戌乃止。 上元元年四月,雨,訖閏月乃止。 二年秋,霖雨連月,渠竇生魚。 永泰元年九月丙午,大雨,至于丙寅。 大曆四年四月,雨,至于九月,閉坊市北門,置土台,台上置壇,立黃幡以祈晴。 六年八月,連雨,害秋稼。 貞元二年正月乙未,大雨雪,至于庚子,平地數尺,雪上黃黑如塵。 五月乙巳,雨,至于丙申,時大饑,至是麥將登,復大雨霖,眾心恐懼。 十年春,雨,至閏四月,間止不過一二日。 十一年秋,大雨。 十九年八月己未,大霖雨。 元和四年四月,冊皇太子寧,以雨沾服,罷。 十月,再擇日冊,又以雨沾服罷。 近常雨也。 六年七月,霖雨害稼。 十二年五月,連雨。 八月壬申,雨,至于九月戊子。 十五年二月癸未,大雨。 八月,久雨,閉坊市北門。 宋、滄、景等州大雨,自六月癸酉至于丁亥,廬舍漂沒殆盡。 寶曆元年六月,雨,至于八月。 大和四年夏,鄆、曹、濮等州雨,壞城郭廬舍殆盡。 五年正月庚子朔,京城陰雪,彌旬。 開成五年七月,霖雨,葬文宗,龍輴陷,不能進。 大中十年四月,雨,至于九月。 咸通九年六月,久雨、崇明德門。 乾符五年秋,大霖雨,汾、澮及河溢流害稼。 廣明元年秋八月,大霖雨。 天復元年八月,久雨。 服妖。 唐初,宮人乘馬者,依周舊儀,著冪釭,全身障蔽,永徽後,乃用帷帽,施裙,及頸,頗為淺露,至神龍末,冪釭始絶,皆婦人預事之象。 太尉長孫無忌以烏羊毛為渾脫氈帽,人多效之,謂之「趙公渾脫」。 近服妖也。 高宗嘗內宴,太平公主紫衫、玉帶、皁羅折上巾,具紛礪七事,歌舞于帝前。 帝與武后笑曰:「女子不可為武官,何為此裝束?」近服妖也。 武后時,嬖臣張易之為母臧作七寶帳,有魚龍鸞鳳之形,仍為象床、犀簟。 安樂公主使尚方合百鳥毛織二裙,正視為一色,傍視為一色,日中為一色,影中為一色,而百鳥之狀皆見,以其一獻韋后。 公主又以百獸毛為廌面,韋后則集鳥毛為之,皆具其鳥獸狀,工費巨萬。 公主初出降,益州獻單絲碧羅籠裙,縷金為花鳥,細如絲發,大如黍米,眼鼻觜甲皆備,嘹視者方見之。 皆服妖也。 自作毛裙,貴臣富家多效之,江、嶺奇禽異獸毛羽采之殆盡。 韋后妹嘗為豹頭枕以闢邪,白澤枕以闢魅,伏熊枕以宜男,亦服妖也。 第14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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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
第14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