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詵,汝州梁人也。 舉進士。 垂拱初,累遷鳳閣舍人。 詵少好方術,嘗于鳳閣侍郎劉禕之家,見其敕賜金,謂禕之曰:「此藥金也。 若燒火其上,當有五色氣。 」試之果然。 則天聞而不悅,因事出為台州司馬。 後累遷春官侍郎。 睿宗在籓,召充侍讀。 長安中,為同州刺史,加銀青光祿大夫。 神龍初致仕,歸伊陽之山第,以藥餌為事。 詵年雖晚暮,志力如壯,嘗謂所親曰:「若能保身養性者,常須善言莫離口,良藥莫離手。 」睿宗即位,召赴京師,將加任用,固辭衰老。 景雲二年,優詔賜物一百段,又令每歲春秋二時,特給羊酒糜粥。 開元初,河南尹畢構以詵有古人之風,改其所居為子平裡。 尋卒,年九十三。 詵所居官,好勾剝為政,雖繁而理。 撰《家》、《祭禮》各一卷,《喪服要》二卷,《補養方》、《必效方》各三卷。 嚴善思,同州朝邑人也。 少以學涉知名,尤善天文曆數及卜相之術。 初應消聲幽藪科舉擢第。 則天時為監察御史,權右拾遺、內供奉。 數上表陳時政得失,多見納用。 稍遷太史令。 聖歷二年,熒惑入輿鬼,則天以問善思。 善思對曰:「商姓大臣當之。 」其年,文昌左相王及善卒。 長安中,熒惑入月,鎮星犯天關。 善思奏曰:「法有亂臣伏罪,且有臣下謀上之象。 」歲余,張柬之、敬暉等起兵誅張易之、昌宗。 其占驗皆此類也。 神龍初,遷給事中。 則天崩,將合葬乾陵,善思奏議曰: 謹按《天元房錄葬法》云:「尊者先葬,卑者不合于後開入。 」則天太后,卑于天皇大帝,今欲開乾陵合葬,即是以卑動尊。 事既不經,恐非安隱。 臣又聞乾陵玄闕,其門以石閉塞,其石縫隙,鑄鐵以固其中。 今若開陵,必須鎸鑿。 然以神明之道,體尚幽玄;今乃動眾加功,誠恐多所驚黷。 又若別開門道,以入玄宮,即往者葬時,神位先定,今更改作,為害益深。 又以修築乾陵之後,國頻有難,遂至則天太后權總萬機,二十餘年,其難始定。 今乃更加營作,伏恐還有難生。 但合葬非古,著在禮經,緣情為用,無足依準。 況今事有不安,豈可復循斯制!伏見漢時諸陵,皇后多不合葬;魏、晉已降,始有合者。 然以兩漢積年,向余四百;魏、晉之後,祚皆不長。 雖受命應期,有因天假,然以循機享德,亦在天時。 但陵墓所安,必資勝地,後之胤嗣,用托靈根,或有不安,後嗣亦難長享。 伏望依漢朝之故事,改魏、晉之頽綱,于乾陵之傍,更擇吉地,取生墓之法,別起一陵,既得從葬之儀,又成固本之業。 臣伏以合葬者,人緣私情;不合者,前修故事。 若以神道有知,幽途自得通會;若以死者無知,合之復有何益!然以山川精氣,土為星象,若葬得其所,則神安後昌;若葬失其宜,則神危後損。 所以先哲垂範,具之葬經,欲使生人之道必安,死者之神必泰。 伏望少回天眷,俯覽臣言,行古昔之明規,割私情之愛慾,使社稷長享,天下乂安。 凡在懷生,孰不慶幸! 疏奏不納。 景龍中,遷禮部侍郎,出為汝州刺史。 睿宗在籓,善思嘗謂姚元之曰:「相王必登帝位。 」及踐祚,元之以事聞奏,由是召拜右散騎常侍。 唐隆元年,鄭愔謀冊譙王重福為帝,乃草偽制,除善思為禮部尚書,知吏部選事。 及譙王下獄,景雲元年,大理寺奏:「善思與逆人重福通謀,合從極法。 」給事中韓思復奏曰:「議獄緩死,列聖明規;刑疑惟輕,有國恆典。 嚴善思往在先朝,屬韋氏擅內,恃寵宮掖,謀危社稷。 善思此時,乃能先覺,因詣相府,有所發明,進論聖躬,必登宸極。 雖交遊重福,謀陷韋氏,敕追善思,書至便發,向懷逆節,寧即奔命?一面疏綱,誠合順生;三驅取禽,來而有宥。 唯刑是恤,理合昭詳。 請付刑部集群官議定奏裁,以符慎獄。 」時議者多云:「善思合從原宥。 」有司仍執前議請誅之。 思復又駁奏懇直。 睿宗納其奏,竟免善思死,配流靜州。 無幾,遇赦還。 年八十五,開元十七年卒。 初,善思為御史時,中書舍人劉允濟為酷吏所陷,當死。 善思愍其老,密表奏請,允濟乃得免誅。 善思後見允濟,竟不自言其事。 韓思復奏免善思之罪,亦未曾有所言謝。 時人稱其長者。 善思子向,乾元中為鳳翔尹,寶應中授太常員外卿。 始善思父徐州長史延及善思,俱年八十五而卒;廣德二年,向卒,又年八十五。 向兄前趙郡司馬宙,長向十歲,向卒時,宙並無恙。 金梁鳳,不知何許人也。 天寶十三載,客于河西。 善相人,又言玄象。 時哥舒翰為節度使,詔入京師。 裴冕為祠部郎中,知河西留後,在武威。 梁鳳謂冕曰:「玄象有變,半年間有兵起,郎中此時當得中丞,不拜中丞,即得宰相,不離天子左右,大富貴。 」冕曰:「公乃狂言,冕何至此?」梁鳳曰:「有一日向東京,一日入蜀川,一日來向朔方,此時公得相。 」冕懼其言,深謝絶之。 其後安祿山反,南犯洛陽,僭稱偽位。 哥舒翰東守潼關,累月,奏冕為御史中丞,追赴京。 冕又詰曰:「事驗也。 」冕又問三日之兆,梁鳳曰:「東京日即自磨滅,蜀川日亦不能久,此間日何轉分明,不可說。 」冕志之。 既潼關失守,玄宗幸蜀,肅宗北如靈武,冕會之,勸成策立,改元為至德元年。 冕果為中書侍郎、平章事。 冕奏之,肅宗召拜都水使者。 梁鳳在河隴,謂呂諲曰:「判官骨相,合得宰相。 須得一大驚怖,即得。 」諲後至驛,責讓驛長,搒之。 驛吏武將,性粗猛,持弓矢突入,射諲,矢兩發,幾中諲面,諲逾牆得免。 以報梁鳳,梁鳳曰:「此必入相。 」踰年,諲自黃門侍郎知政事。 梁鳳在鳳翔,李揆、盧允二人同見之,俱素服,自稱選人。 梁鳳謂之曰:「公等並至清望官,那得雲無官。 」揆、允以實對。 梁鳳遣二人行,謂揆曰:「公從舍人即入相,一年內事。 」謂允曰:「公好即是吏部郎中。 」及克複兩京,揆自中書舍人知禮部侍郎事,入為中書侍郎、平章事,乃以允為吏部郎中。 其驗多此類。 爾後佯聾以自晦。 冕為右仆射、兼御史大夫、成都尹、劍南節度使,有進止,令將梁鳳行。 後乃病卒。 第48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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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唐書 下》
第48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