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早與客清晨立於門內,遇有卒風振樹,早語客曰:「依法當有千里外急使。 日中時,有兩匹馬,一白一赤,從西南來,至即取我,逼我不聽與妻子別。 」語訖便入,召家人鄰里辭別,仍沐浴帶書囊,日中出門候使。 如期,果有馬一白一赤,從州而至,即促早上馬,遂詣行宮。 時太武圍涼州未拔,故許彥薦之。 早,彥師也。 及至,詔問何時當克此城。 早對曰:「陛下但移據西北角,三日內必克。 」帝從之,如期而克。 輿駕還都,久不雨,帝問早。 早曰:「今日申時必大雨。 」比至未,猶無片雲,帝召早詰之。 早曰:「願更少時。 」至申時,雲四合,遂大雨滂沱。 早苦以疾辭,乞歸鄉裡。 詔許之,遂終於家。 或言許彥以其術勝,恐終紡己,譎令歸之耳。 耿玄,鉅鹿宋子人也。 善卜占。 有客叩門,玄在室已知其姓字,並所賫持及來問之意。 其所卜筮,十中八九。 別有《林占》,時或傳之。 而性不和俗,時有王公欲求其筮者,玄則拒而不許。 每云:「今既貴矣,何所求而復卜也?慾望意外乎?」代京法禁嚴切,王公聞之,莫不驚悚而退。 故玄多見憎忿,不為貴勝所親。 官止鉅鹿太守。 劉靈助,燕郡人也。 師事范陽劉弁,而粗疏無賴。 或時負販,或復劫盜,賣術于市。 後事爾硃榮,榮信卜筮,靈助所占屢中,遂被親待,為榮府功曹參軍。 建義初,榮于河陰害王公卿士。 時奉車都尉盧道虔兄弟,亦相率朝行宮,靈助以其州裡,衛護之。 由是朝士與諸盧相隨免害者數十人。 榮入京師,超拜光祿大夫,封長子縣公。 從上黨王元天穆討邢杲。 元顥入洛,天穆度河,會爾硃榮于太行。 及將攻河內,令靈助筮之。 靈助曰:「未時必克。 」時已向中,士眾疲怠,靈助曰:「時將至矣!」榮鼓之,即便克陷。 及至北中,榮攻城不獲。 以時盛暑,議欲且還,以待秋涼。 莊帝詔靈助筮之。 靈助曰:「必破,十八九間。 」果如言。 車駕還宮,進爵燕郡公,贈其父僧安為幽州刺史。 尋兼尚書左仆射,慰勞幽州流人。 北還,與都督侯深等討葛榮餘黨韓婁,滅之於薊。 仍厘州務,又為幽、並、營、安四州行台。 及爾硃榮死,莊帝幽崩,靈助本寒微,一朝至此,自謂方術堪能動眾,又以爾硃有誅滅之兆,遂自號燕王、大行台,為莊帝舉義兵。 馴養大鳥,稱為己瑞,妄說圖讖,言劉氏當王。 又云:「欲知避世入鳥村。 」遂刻氈為人象,書桃木為符書,作詭道厭祝法,人多信之。 時西河人紇豆陵步籓,舉兵逼晉陽,爾硃兆頻戰不利。 故靈助唱言:「爾硃自然當滅,不須我兵。 」由是幽、瀛、滄、冀人悉從之。 從之者,夜舉火為號;不舉火者,諸村共屠之。 普泰元年,率眾至博陵之安國城,與叱列延慶、侯深,爾硃羽生等戰。 戰敗被禽,斬于定州,傳首洛陽,支分其體。 初,靈助每云:「三月末,我必入定州,爾硃亦必滅。 」及將戰,靈助自筮,卦不吉,以手摺蓍棄之地,云:「此何知!」尋見禽。 果以三月入定州。 而齊神武以明年閏三月,滅兆等於韓陵山。 永熙二年,贈尚書左仆射、開府儀同三司、幽州刺史,謚曰恭。 時又有沙門靈遠者,不知何許人,有道術。 嘗言爾硃榮成敗,預知其時。 又言代魏者齊。 葛榮聞之,故自號齊。 及齊神武至信都,靈遠與勃海李嵩來謁。 神武待靈遠以殊禮,問其天文人事。 對曰:「齊當興,東海出天子。 今王據勃海,是齊地。 又太白與月並,宜速用兵,遲則不吉。 」靈遠後罷道,姓荊字次德。 求之,不知所在。 李順興,京兆杜陵人也。 年十餘,乍愚乍智,時莫識之。 其言未來事,時有中者。 盛冬單布衣,跣行冰上及入洗浴,略不患寒。 家嘗為齋,方食,器用不周。 順興言:「昆明池中有大荷葉,可取盛餅食。 」其所居去池十數里,日不移影,順興負荷葉而歸,腳猶泥,舉坐驚異。 後稍出城市,常冠道士冠,人有憶者,不過數日,輒至其家。 號為李練。 好飲酒,但不至醉。 貴賤並敬之。 得人所施,輒散乞貧人。 蕭寶夤反,召順興問曰:「朕王可幾年?」對曰:「為天子自有百年者,十年者,一年者,百日者,事由可知。 」及寶夤敗,裁百日也。 有侯終德者,寶夤之黨。 寶夤敗後,收集反者。 順興稱其必敗,德乃棒殺順興,置城隍中。 頃之,起活如初。 後賀拔岳北征,順興與魏收書,上為毛鴻賓等九人姓名者悉放貴還。 順興從後提一河東酒缸,以繩系之,于城巷牽行。 俄而蒲阪降。 又無何,至太傅梁覽家庭中臥,以布衫倒覆身上。 後覽于趙崔反,通使東魏,事泄被誅,覽以衣倒覆,果如順興之形。 周文嘗至溫泉,順興求乞溫泉東間驪山下二畝地,周文曰:「李練用此何為?」對曰:「有用。 」未幾,至溫湯遇患,卒於其地。 初,大統十三年,順興謂周文曰:「可于沙苑北作一老君象,面向北,作笑狀。 」周文曰:「何為?」答曰:「令笑破蠕蠕。 」時甚惑,未解其意。 及蠕蠕國滅,周文憶語,遂作順興象于老君側。 檀特師者,名惠豐,身為比丘,不知何處人。 飲酒啖肉,語默無常,逆論來事,後皆如言。 居于涼州,宇文仲和為刺史,請之至州內,歷觀廄庫。 乃云:「何意畜他官馬官物!」仲和怒,不聽住涼州。 未幾,仲和拒不受代,朝廷令獨孤信禽之,仲和身死,資財沒官。 周文遣書召之,檀特發至岐州,會齊神武來寇玉壁,檀特曰:「狗豈能至龍門也?」神武果不至龍門而還。 侯景未叛東魏之前,忽捉一杖,杖頭刻為獼猴。 令其面常向西,日夜弄之。 又索一角弓,牽輓之。 俄而景啟降,尋復背叛,人皆以為驗。 至大統十七年春初,忽著一布帽,周文左右驚問之。 檀特曰:「汝亦著,王亦著也。 」至三月而魏文帝崩。 復取一白絹帽著之,左右復問之。 檀特云:「汝亦著,王亦著也。 」未幾,丞相夫人薨。 後又著白絹帽,左右復問之。 云:「汝不著,王亦著也。 」尋而丞相第二兒武邑公薨。 其事驗多如此也。 俄而疾死。 由吾道榮,琅琊沐陽人也。 少為道士,入長白山、太山,又游燕、趙間。 聞晉陽有人大明法術,乃尋之。 是人為人家傭力,無名者,久求訪始得。 其人道家,符水禁呪、陰陽曆數、天文藥性,無不通解。 以道榮好尚,乃悉授之。 歲余,是人謂榮云:「我本恆岳仙人,有少罪過,為天官所謫。 今限滿將歸,卿宜送吾至汾水。 」及至汾河,遇水暴長,橋壞,船渡艱難。 是人乃臨水禹步,以一符投水中,流便絶。 俄頃,水積將至天。 是人徐自沙石上渡。 唯道榮見其如是,傍人咸云:「水如此長,此人遂能浮過。 」共驚異之。 如此法,道榮所不得也。 道榮仍歸本郡,隱于琅邪山中,辟榖餌松茯苓,求長生之秘。 又善洞視,蕭軌等之敗於江南,其日,道榮言之如目見。 其後鄉人從役得歸者,勘問敗時形勢,與道榮所說符同。 尋為文宣追往晉陽,道榮恆野宿,不入逆旅。 至遼陽山中,夜初馬驚,有猛獸去馬止十餘步,所追人及防援者並驚怖將走。 道榮徐以杖畫地成火坑,猛獸遽走。 道榮至晉陽,文宣見之甚悅。 後歸鄉裡。 隋開皇初,備禮征闢,授上儀同三司、諫議大夫、沐陽縣公。 從晉王平陳還,苦辭歸。 至鄉卒,年八十五。 又有張遠遊者,文宣時,令與諸術士合九轉金丹。 及成,帝置之玉匣云:「我貪人間作樂,不能飛上天,待臨死時取服。 」 第45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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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
第45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