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孤貧,姿貌不偉,鄉人莫之識。 有女巫相祚後當富貴。 祚涉歷經史,習崔浩之書,尺牘文章見稱于世。 弱冠為州主簿,刺史孫小委之書記。 又太原太守王希彥,逸妻之侄也,共相賙恤,乃振。 孝文初,舉秀才,對策上第,拜中書博士。 轉中書侍郎,遷尚書左丞,長兼給事黃門侍郎。 祚清勤在公,夙夜匪懈,帝甚賞之。 從南征,及還,正黃門。 車駕幸長安,行經渭橋,過淮廟,問祚曰:「是卿祖宗所承邪?」祚曰:「是臣七世伯祖。 」帝曰:「先賢后哲,頓在一門。 」祚對曰:「昔臣先人以通儒英博,唯事魏文。 微臣虛薄,遭奉聖明,自惟幸甚。 」因敕以太牢祭淮廟,令祚自撰祭文。 以贊遷洛之規,賜爵東光子。 孝文曾幸華林園,因觀故景陽山。 祚曰:「山以仁靜,水以智流,願陛下修之。 」帝曰:「魏明以奢失于前,朕何為襲之於後?」祚曰:「高山仰止。 」帝曰:「得非景行之謂?」遷散騎常侍,仍領黃門。 是時,孝文鋭意典禮,兼銓鏡九流,又遷都草創,征討不息;內外規略,號為多事。 祚與黃門宋弁參謀帷幄,隨其才用,各有委寄。 祚承稟註疏,特成勤劇。 嘗以立馮昭儀,百官夕飲清徽後園。 孝文舉觴賜祚及崔光曰:「郭祚憂勤庶事,獨不欺我。 崔光溫良博物,朝之儒秀。 不勸此兩人,當勸誰也!」其見知若此。 初,孝文以李彪為散騎常侍,祚因入見,帝謂祚曰:「朕昨誤授一人官。 」祚對曰:「豈容聖詔一行,而有差異!」帝沈吟曰:「此自應有讓,因讓,朕欲別授一官。 」須臾,彪有啟云:「伯石辭卿,子產所惡,臣欲之已久,不敢辭讓。 」帝嘆謂祚曰:「卿之忠諫,李彪正辭,使朕遲回,不能複決。 」遂不換李彪官也。 乘輿南討,祚以兼侍中從,拜尚書,進爵為伯。 孝文崩,咸陽王禧等奏祚兼吏部尚書。 尋除長兼吏部尚書、并州大中正。 宣武詔以奸吏逃刑,縣配遠戍,若永避不出,兄弟代之。 祚奏曰:「若以奸吏逃竄,徙其兄弟,罪人妻子,復應徙之,此則一人之罪,禍傾二室。 愚謂罪人既逃,止徙妻子,走者之身,縣名永配,于眚不免,奸途自塞。 」詔從之。 尋正吏部。 祚持身潔清,重惜官位。 至于銓授,假令得人,必徘徊久之,然後下筆,下筆即云:「此人便以貴矣。 」由是事頗稽滯,當時每招怨讟。 然所拔用者,皆量才稱職,時又以此歸之。 出為使持節、鎮北將軍、瀛州刺史。 及太極殿成,祚朝于京師,轉鎮東將軍、青州刺史。 祚逢歲不稔,闔境饑弊,矜傷愛下,多所振恤,雖斷決淹留,號為煩緩,然士女懷其德澤。 入為侍中、金紫光祿大夫、并州大中正。 遷尚書右仆射。 時議定新令,詔祚與侍中、黃門參議刊正。 故事,令、仆、中丞騶唱而入宮門,至于馬道。 及祚為仆射,以為非盡敬之宜,言于帝,納之。 下詔禦在太極,騶唱至止車門;禦在朝堂,至司馬門。 騶唱不入宮,自此始也。 詔祚本官領太子少師。 祚曾從幸東宮,明帝幼弱,祚持一黃出奉之。 時應詔左右趙桃弓與御史中尉王顯迭相脣齒,深為帝所信,祚私事之,時人謗祚者,號為桃弓仆射、黃少師。 祚奏曰:「謹案前後考格,雖班天下,如臣愚短,猶有未悟。 今須定職人遷轉由狀,超越階級者即須量折。 景明初考格,五年者得一階半。 正始中,故尚書、中山王英奏考格,被旨:「但可正滿三周為限,不得計殘年之勤。 」又去年中,以前二制不同,奏請裁決。 旨云:「黜陟之體,知依舊來恆斷。 」今未審舊來之旨,為從景明之斷?為從正始為限?景明考法,東西省文武閒官悉為三等,考同任事。 而前尚書盧昶奏,上等之人三年轉半階。 今之考格,復分為九等,前後不同,參差無準。 」詔曰:「考在上中者,得泛以前,有六年以上遷一階,三年以上遷半階,殘年悉除。 考在上下者,得泛以前,六年以上遷半階,不滿者除。 其得泛以後,考在上下者,三年遷一階。 散官從盧昶所奏。 」 祚又奏言:「考察令:公清獨著、德績超倫而無負殿者為上上,一殿為上中,二殿為上下,累計八殿,品降至九。 未審今諸曹府寺,凡考,在事公清,然才非獨著;績行稱務,而德非超倫;干能粗可,而守平堪任;或人用小劣,處官濟事並全無負殿之徒:為依何第?景明三年以來,至今十有一載,準限而判,三應升退。 今既通考,未審為十年之中,通其殿最,積以為第?隨前後年斷,各自除其善惡而為升降?且負注之章,數成殿為差,此條以寡愆為最,多戾為殿。 未審取何行是寡愆?何坐為多戾?結累品次,復有幾等?諸文案失衷應杖十者為一負,罪依律次,過隨負記。 十年之中,三經肆眚,赦前之罪,不問輕重,皆蒙宥免。 或為御史所彈,案驗未周,遇赦復任者,未審記殿得除以不?」詔曰:“獨著、超倫及才備、寡咎,皆謂文武兼上上之極言耳。 自此以降,猶有八等,隨才為次,令文已具。 其積負累殿及守平得濟,皆含在其中,何容別疑也?所云通考者,據總多年之言。 至于黜陟之體,自依舊來年斷,何足復請。 其罰贖已決之殿,固非免限。 遇赦免罪,準其殿者除之。 尋加散騎常侍。 時詔營明堂、國學,祚奏曰:「今雲羅西舉,開納岷、蜀;戎旗東指,鎮靖淮、荊;漢、沔之間,復須防捍。 徵兵發眾,所在殷廣。 邊郊多壘,烽驛未息,不可于師旅之際,興板築之功。 且獻歲雲暨,東作將始。 臣愚量謂宜待豐靖之年,因子來之力,可不時而就。 」從之。 宣武末年,每引祚入東宮,密受賞賚,多至百餘萬,雜以錦繡。 又特賜以劍杖,恩寵甚深。 遷左仆射。 先是,梁將康絢遏淮,將灌揚、徐。 祚表曰:「蕭衍狂狡,擅斷川瀆,役苦人勞,危亡已兆。 宜敕揚州選一猛將,遣當州之兵,令赴浮山,表裹夾攻。 」朝議從之。 除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雍州刺史、征西將軍。 太和以前,朝法尤峻,貴臣蹉跌,便致誅夷。 李沖之用事也,欽祚識干,薦為左丞,又兼黃門,意便滿足。 每以孤門,往經崔氏之禍,常慮危亡,苦自陳挹,辭色懇然,發於誠至。 沖謂之曰:「人生有運,非可避也。 但當明白當官,何所顧畏。 」自是積十數年,位秩隆重,而進趣之心,更復不息。 又以東宮師傅之資,列辭尚書,志在封侯之賞,儀同之位。 尚書令、任城王澄為之奏聞。 及為征西、雍州,雖喜外撫,尚以府號不優,心望加大。 執政者頗怪之。 于時領軍于忠恃寵驕恣,崔光之徒,曲躬承接。 祚心惡之,乃遣子太尉從事中郎景尚說高陽王雍,令出忠為州。 忠聞而大怒,矯詔殺祚。 祚達於政事。 凡所經履,咸為稱職,每有斷決,多為故事。 名器既重,時望亦深,一朝非罪見害,遠近莫不惋惜。 靈太后臨朝,遣使弔慰,追復伯爵。 正光中,贈使持節、車騎將軍、儀同三司、雍州刺史,謚文貞公。 初,孝文之置中正,從容謂祚曰:「并州中正,卿家故應推王瓊也。 」祚退謂寮友曰:「瓊真偽今自未辨,我家何為減之?然主上直信李沖吹噓之說耳。 」祚死後三歲而于忠死,見祚為祟。 祚子景尚,字思和。 涉曆書傳,曉星曆占候,言事頗驗。 初為彭城王中軍府參軍,遷員外郎、司徒主簿、太尉從事中郎。 公強當世,善事權寵,世號曰郭尖。 位中書侍郎,未拜而卒。 景尚弟慶禮,位通直郎。 慶禮子元貞,武定末,定州驃騎府長史。 第24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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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
第24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