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想用是或不是來回答這個問題?好,我再問一遍。 」他又用食指點着沃甫賽,「看著我,你知道還是不知道所有這些證人都還沒有經過法律盤問?說吧,我只要你說一個字:是抑或非?」 沃甫賽先生吞吞吐吐的,不知該怎麼答才好。 我們開始對他轉變了態度,敬佩之情減低了。 「你就說吧!」陌生人說道,「我來幫幫你,雖然你並不值得我幫忙,但我還是幫幫你吧。 先看看你手中拿的這張報紙,報紙上是怎麼寫的?」 「報紙上怎麼寫的?」沃甫賽先生看了一眼報紙,給弄得不知所措,只得重複了一句。 陌生人以極具諷刺意味的態度和令人捉摸不定的神情又說道:「你剛纔讀的是不是這張印着字的報紙?」 「毋庸置疑。 」 「既然毋庸置疑便好辦。 那麼把報紙翻開,再告訴我報紙上是不是清清楚楚地印着犯人明明白白的聲明,他的法律顧問們都要他保留辯護權?」 「我剛剛纔看到這一段。 」沃甫賽先生抗辯道。 「別管你剛剛纔看到什麼,先生,我並沒問你剛剛纔看到什麼。 只要你高興,你盡可以去倒着讀主禱文,當然,也許你早就倒着讀了。 還是來說報紙吧,不,不,朋友,不是欄目的開頭,那些你都已經看過了,往下看,往下看。 」(這時,我們都覺得沃甫賽先生很會耍花樣。 )「怎麼樣?你找到了嗎?」 「在這裡。 」沃甫賽先生說道。 「好吧,你用眼睛好好看一下這一節,然後告訴我,它是不是清清楚楚地指出犯人明明白白地聲明他的法律顧問們要他保留辯護權?說吧,是不是如此?」 沃甫賽先生答道:「措詞可不太相同啊。 」 「措詞雖然不太相同,」這位紳士尖刻地說道,「可意思是不是一致呢?」 「那倒一致。 」沃甫賽先生答道。 「那倒一致。 」陌生人重複道。 他看了看周圍的人,又把右手向證人沃甫賽伸去,「諸位,現在我來請教大家,這一段新聞明明在他眼前,可是這個人根本不去理會它,竟然把一個沒有經過審訊的同胞判成有罪,事後還能安心地睡大覺。 你們對他的良知有何評價?」 我們大家都開始懷疑沃甫賽先生並不是我們曾經想象的那種人,他的馬腳已經開始為人們所覺察。 「不要忘記,諸位,就是他這一類的人,」這位紳士把手指指向沃甫賽先生,趁勢緊逼道,「就是像他這樣的人有可能會被召去充當陪審員,參加審理案件,掌握著生殺大權。 他嘴上鄭重其事地宣誓,說要忠誠地為國王陛下效勞,在法庭上公正地審理犯人,根據證據提供判決,順天行法,可就在像剛纔那樣盡過職責後,他卻能回到家中,只顧自己安安穩穩地睡大覺。 」 我們現在才深深地體會到,這位不幸的沃甫賽的確是過分了,如果他適時而收,停止他的自以為是,情況也許大不相同。 這位陌生的紳士有一副不容爭辯的威嚴氣概,而且他的態度明顯地表現出他瞭解我們當中每一個人的秘密,他高興揭露誰,誰準保垮台。 這時,他從椅子的高靠背後走出來,走到兩張高背靠椅之間的地方,正對著火爐。 他就站在那裡,左手插在口袋裏,右手的食指放在嘴巴中咬着。 「根據我所得到的信息,」他用眼睛掃視了一下四周十分沮喪的我們,說道,「我有充分的理由斷定在你們中間有一位鐵匠,叫做約瑟夫,或者叫做喬·葛奇裡。 哪一位是他?」 「我就是。 」喬說道。 這位陌生的先生向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喬便走到他跟前。 「你有一個學徒,」陌生人繼續說,「人們都叫他皮普,是嗎?他來了嗎?」 「我來了!」我大聲喊道。 陌生人並沒認出我,而我一下子便認出了他。 他就是我第二次到郝維仙小姐家去時,在樓梯上遇到的那位紳士。 剛纔他伏在靠背上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他,現在我面對他站着,他的一隻手搭在我的肩頭,我便詳細地核實了他的相貌,他的大頭、黑色的面容、深陷的雙眼、又濃又黑的眉毛、粗大的錶鏈、臉上一點一點又硬又黑的胡茬子,甚至還有他那大手上發出的香皂氣味。 「我想和你們兩位談一些私事,」他從容不迫地打量了我之後說道,「這需要一些時間,我看就到你們府上去談吧,那兒是最方便的。 究竟談什麼我不想現在就說,至于以後,你們把這事告訴你們的至親好友或者不告訴他們由你們決定,因為那和我沒有關係。 」 第6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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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程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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