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班上那個叫寇鐵斯.溫特勞伯的男孩子在我走下公園樓梯的時候推了我一把,」她說。 「你要看看嗎?」她開始撕起胳膊上的那塊混帳膠布來。 「別去撕它。 他幹嗎要推你?」 「我不知道。 我揣摩他恨我,」老菲芘說。 「我跟另外一個叫西爾瑪.阿特伯雷的姑娘在他的皮上衣上塗滿了墨水什麼的。 」 「那可不好。 你這是怎麼啦成了個小孩子啦,老天爺?」 「不,可每次我到公園裡,我走到哪兒他總是跟到哪兒。 他老是跟着我。 他真讓我受不了。 」 「也許他喜歡你。 你不能因此就把墨水什麼的」「我不要他喜歡我,」她說。 接着她開始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瞅着我。 「霍爾頓,」她說,「你怎麼不等到星期三就回家了?」 「什麼?」 嘿,你得時刻留心她。 你要是不把她看成機靈鬼,那你準是個瘋子。 「你怎麼不等到星期三就回家了?」她問我。 「你不要是給開除了吧,是不是呢?」 「我剛纔已經跟你說啦。 學校提前放假,他們讓全體」「你真的給開除了!真的!」老菲芘說著,還在我的腿上打了一拳。 她只要一時高興,就會拿拳頭打人。 「你真的給開除了!哦,霍爾頓!」她用一隻手摀住了嘴。 她的感情非常容易激動,我可以對天發誓。 「誰說我給開除了?誰也沒說我」「你真的給開除了。 真的,」她說。 接着又打了我一拳。 你要是認為這一拳打着不疼,那你準是瘋子。 「爸爸會要你的命!」她說著,就啪的一下子合撲着躺在床上,還把那個混帳枕頭蓋在頭上。 她常常愛這樣做。 有時候,她確確實實是個瘋子。 「別閙啦,喂,」我說。 “誰也不會要我的命。 誰也不會好啦,菲芘,把那混帳玩藝兒打你頭上拿掉。 誰也不會要我的命。 ” 可她不肯把枕頭拿掉。 你沒法讓她做一件她自己不願做的事。 她只是口口聲聲說:「爸爸會要你的命。 」她頭上蓋了那麼個混帳枕頭,你簡直聽不出她說的什麼。 「誰也不會要我的命。 你好好想想吧。 尤其是,我就要走了。 我也許先在農場之類的地方找個工作。 我認識個傢伙,他爺爺在科羅拉多有一個農場。 我也許就在那兒找個工作,」我說。 “我要是真的走,那我走了以後會跟你們聯繫的。 好啦。 把那玩藝兒打你頭上拿掉。 好啦,嗨,菲芘。 勞駕啦。 勞駕啦,成不成?” 可她怎麼也不肯拿掉。 我想把枕頭拉掉,可她的勁兒大得要命。 你簡直沒法跟她打架。 嘿,她要是想把一個枕頭蓋在頭上,那她死也不肯鬆手。 「菲芘,勞駕啦。 好啦,鬆手吧,」我不住地說。 「好啦,嗨……嗨,威塞菲爾。 鬆手吧。 」 她怎麼也不肯鬆手。 有時候她簡直不可理喻。 最後,我起身出去到客廳裡;從桌上的煙盒裡拿了些香煙放進我的衣袋。 我的煙一支也不剩了。 第22節 我回來的時候,她倒是把枕頭從頭上拿掉了我知道她會的可她儘管仰臥着,卻依舊不肯拿眼看我。 等我走到床邊坐下的時候,她竟把她的混帳臉兒轉到另一邊去了。 她真跟我他媽的絶交了。 就象潘西擊劍隊那樣對待我,在我把所有那些混帳圓頭劍丟在地鐵上以後。 「老海士爾.威塞菲爾怎樣啦?」我說。 「你寫了什麼關於她的新故事沒有?你上次寄給我的那個就放在我的手提箱裡。 手提箱寄存在車站裡。 那故事寫的挺不錯。 」 「爸爸會要你的命。 」 嘿,她有了什麼念頭,真是唸唸不忘。 「不,他不會的。 他至多再痛罵我一頓,然後把我送到那個混帳的軍事學校裡去。 他至多這樣對付我。 可是首先,我甚至都不會在家。 我早就到外地去了。 我會到我大概到科羅拉多的農場上去了。 」 「別讓我笑你了。 你連馬都不會騎。 」 「誰不會?我當然會騎。 我確實會騎。 他們在約莫兩分鐘之內就可以把你教會,」我說。 「別去揭它了。 」她還在搞她胳膊上的膠布。 「誰給你理的發?」我問她。 我剛注意到她理的頭髮式樣混帳極了。 短得要命。 「不要你管,」她說。 她有時候很能慪人。 她的確很能慪人。 「我揣摩你又是哪門功課都不及格,」她說非常慪人。 說起來還真有點兒好笑。 她有時候說起話來很象個混帳教師,而她還只是個很小的孩子哩。 「不,不是的,」我說。 「我的英文及格了。 」 接着,我一時高興,就用手在她的屁股上戳了一下。 她側身躺着,正好把屁股撅得老高。 她的屁股還小得很哩。 我戳的並不重,可她想要打我的手,只是沒打着。 接着她突然說:「哦,你幹嗎要這樣呢?」她是說我怎麼又給開除了。 她這麼一說,又讓我心裡難過起來。 第6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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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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