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溜冰場出來,覺得有點兒餓,就到咖啡館裡吃了一客乾酪夾餡麵包,喝了杯麥乳精,然後走進電話間。 我本來想再打個電話給琴,問問她有沒有回家。 我是說我整個晚上沒事,所以想打個電話給她,她要是已經回家了,就約她出來跳舞什麼的。 我認識她已有那麼長時間,可是從來沒跟她一塊兒跳過舞。 我倒是看見她跳過一次舞,好象跳得很好。 那次是在俱樂部裡舉行的慶祝七月四日的舞會,我當時跟她還不熟,覺得自己不應該過去夾三。 約她跳舞的是那個在喬埃特唸書的可怕傢伙亞爾.派克。 我對他不怎麼瞭解,可他整天泡在游泳池裡。 他穿了件永久脾之類的白色游泳褲,老是在最高的跳板上跳水。 他整天跳的都是同一種鱉腳的倒栽蔥姿勢。 他就只能跳這一種姿勢,可他自以為非常了不起。 他這人全是肌肉,沒有腦子。 嗯,那天晚上約琴出來的就是這麼個人。 我實在沒法理解,我發誓我沒法理解。 我跟琴比較熟了以後,就問她怎麼會跟亞爾.派克這種喜歡賣弄的雜種約會。 琴說他並不喜歡賣弄。 她說他有自卑感。 看她的樣子好象有點兒同情他,而她也決不是在裝模作樣。 她真是這個意思。 女孩子就是這點好笑。 遇到那種地地道道的雜種十分卑鄙,或者十分自高自大你每次只要一跟姑娘們提起,她們就會說他有自卑感。 也許他確有自卑感,可在我看來這也不能構成他不成為雜種的理由。 那種姑娘,你真不知道她們心裡是什麼想法。 有一次我介紹羅蓓塔.華爾西的同房間姑娘跟我的一個朋友約會。 他的名字叫鮑伯.魯濱孫,他倒真是有自卑感。 你看得出他很為自己的父母難為情,因為他們說話土裡士氣,而且並不怎麼有錢。 可他不是個雜種。 他是個挺不錯的傢伙。 不過跟羅德塔同屋的那位姑娘一點也不喜歡他。 她對羅德塔說他十分自高自大而她之所以認為他自高自大腦理由,卻是他偶爾跟她提起自已是辯論會的負責人,就是那麼件小事,可她就認為他自高自大!姑娘們的問題是,她們要是喜歡什麼人,不管他是個多下流的雜種,她們總要說他有自卑感;要是她們不喜歡他,那麼不管他是個多好的傢伙,或者他有多大的自卑感,她們都會說他自高自大。 連聰明的姑娘也免不了。 嗯,我又給琴打了個電話,可沒人來接,我只好把電話掛了。 接着我不得不拿出筆記本來翻閲地址,看看他媽的今天晚上能找到什麼人。 不過問題是,我的筆記本裡總共只有三個人的地址。 一個是琴,一個是安多里尼先生,是我在愛爾克敦唸書時教我的老師,還有個我父親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我老是忘掉把人們的名字記下,所以我最後只好打電話給老卡爾.路斯。 他是胡敦中學的畢業生,是在我離開之後畢業的。 他的年紀比我約莫大三歲,我不很喜歡他,可他為人十分聰明是胡敦全校學生中智力商數最高的一個我想他也許能跟我一塊兒在外面吃晚飯,談一些比較有意思的話.他有時候極能啟發人。 因此我給他打了個電話。 他現在進了哥倫比亞大學,可他住在第六十五條街,我知道這會兒他大概在家。 我跟他通話的時候,他說他不能跟我一塊兒吃晚飯,可他要我十點鐘在第五十四條街的維格酒吧間等他,一同喝一杯。 我揣摩他聽見我打電話給他大概很吃驚。 我過去曾罵過他是胖屁股的偽君子。 在十點以前還有不少時間要消磨,所以我就到無線電城去看電影。 這大概是我當時能做的最糟糕的事,可那地方近,我一時又想不出有別的什麼事可做。 第5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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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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