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有,真的沒有。 聽著,你們他媽的到底為什麼事打架?」 我沒回答他。 我只是起身走到窗口往外眺望。 一霎時,我覺得寂寞極了。 我簡直希望自己已經死了「你們他媽的到底為什麼事打架,嗯?」阿克萊說,大概是第五十次了。 這方面,他確實叫人膩煩透了。 「為了你,」我說,「為了我,老天爺?」 「不錯。 我是在保護你的混帳榮譽。 斯特拉德萊塔說你為人下流。 我聽了這話能放他過去嗎?」 這話使他興奮起來。 「他真的說了?不開玩笑?他真的說了?」 我對他說我不過是開開玩笑,接着就過去在愛利的床上躺下。 嘿,我真是苦悶極了。 我覺得寂寞得要命。 「這房間臭極了,」我說。 「我在這兒都聞得出你襪子的味兒。 你的襪子是不是從來不洗?」 「你要是不喜歡這氣味,你知道你可以怎麼辦,」阿克萊說。 說的多妙。 「把混帳的燈關掉好不好?」 我可沒馬上關燈。 我只顧在愛利的床上躺着,想著琴的事。 我一想到她和斯特拉德萊塔兩個同坐在埃德.班基的那輛大屁股汽車裡鬼混,不由得心裡直冒火,氣得真要發瘋。 我只要一想起這事,就想從窗口跳出去。 問題是,你不知道斯特拉德萊塔的為人。 我可知道。 潘西有許多傢伙只不過老在嘴裡說著怎樣跟女孩子發生暖昧關係象阿克萊那樣,舉例說可老斯特拉德萊塔卻是真的干。 我自己就至少認識兩個跟他發生過關係的姑娘。 這是實話。 「把你一生中有趣的事情講給我聽聽吧,阿克萊孩子,」我說。 「把混帳的燈關掉好不好?我明天早起還要望彌撒哩。 」 我起來把燈關了,好讓他高興。 接着我又躺到愛利的床上。 「你打算幹嗎睡在愛利的床上嗎?」阿克萊說。 他真是個頂呱呱的好主人,嘿。 「我也許睡,也許不睡,別為這件事擔心。 」 「我並不為這件事擔心。 只是我最痛恨這一類事,萬一愛利突然回來,看見有人」「請放心。 我不會睡在這兒的。 我不會辜負你他媽的這番慇勤招待。 」 一兩分鐘以後,他就象個瘋子似的打起鼾來。 我仍舊躺在黑暗中,竭力不讓自己去想琴和斯特拉德萊塔一同在埃德.班基那輛混帳汽車裡的事,可那簡直辦不到。 糟糕的是,我熟悉斯特拉德萊塔這傢伙的花招。 這就叫我心裡越發受不了。 有一次我們倆一塊兒跟女朋友約會,在埃德.班基的汽車裡,斯特拉德萊塔跟他的女朋友在后座,我跟我的女朋友在前座。 瞧這傢伙的花招。 他開始用一種極其溫柔、極其誠懇的聲音跟他的女朋友甜言蜜語好象他不僅是個非常漂亮的小伙子,而且也是個挺好、挺誠懇的小伙子。 我聽著他說話,差點兒都嘔出來了。 他的女朋友不住地說:「別勞駕啦。 別這樣。 勞駕啦。 」可老斯特拉德萊塔始終用他那種亞伯萊罕姆.林肯般的誠懇聲音跟她甜言蜜語,到最後那后座上只是一片可怕的寂靜。 那情況可真惱人。 我想那天晚上他還不至于跟那姑娘幹那事兒不過也他媽的相差不遠了。 真他媽的相差不遠了。 我正躺在床上竭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忽聽得老斯特拉德萊塔從盥洗室回到了我們的房間。 你可以聽到他正在安放他那套骯髒的梳妝用具,隨即打開窗子。 他是個新鮮空氣迷。 後來過了一會兒,他關了燈。 他甚至不看看我在什麼地方。 連外面街上都是一片死寂。 你甚至聽不到汽車聲。 我覺得那麼寂寞、那麼苦悶,甚至不由得叫醒阿克萊。 「嗨,阿克萊,」我說,聲音壓得很低,不讓斯特拉德萊塔通過琳浴室門帘聽見。 可阿克萊沒聽見我叫他。 「嗨,阿克萊!」 他依舊沒聽見。 他睡得象塊石頭。 「嗨,阿克萊!」 這一聲他倒是聽見了。 「你他媽的怎麼啦?」他說。 「我都睡着啦,老天爺!」 「聽著。 進寺院有什麼條件?」我問他。 我忽然起了進寺院的念頭。 「是不是非當天主教徒不可?」 「當然得先當天主教徒。 你這雜種,你叫醒我難道就是為了問我這種混帳的問」「啊,睡你的覺吧,我反正不會進寺院的。 象我這樣的運氣,進去以後,大概遇到的僧侶全不會對頭。 全都是傻雜種。 或者光是雜種。 」 第2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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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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