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因為那狗才跟她認識的。 她的狗老是到我們”「你擋住我的光線啦,霍爾頓,老天爺,」斯特拉德萊塔說。 「你非站在那兒不成嗎?」 嘿,我心裡興奮着呢。 我的確很興奮。 「她在哪兒?」我問他。 「我應該下去跟她打個招呼才是。 她在哪兒呢?在側屋裡?」 「不錯。 」 “她怎麼會提到我的?她現在是在B.M嗎? 她說過可能要上那兒去。 不過她也說可能上西普萊。 我一直以為她是在西普萊呢。 她怎麼會提到我的?”我心裡十分興奮。 我的確十分興奮。 「我不知道,老天爺。 請你起來一下,成不成?你坐在我毛巾上啦,」斯特拉德萊塔說。 我確實坐在他那塊混帳毛巾上了。 「琴.迦拉格,」我說。 我唸唸不忘這件事。 「老天爺。 」 老斯特拉德萊塔在往他的頭髮上敷維他力斯。 是我的維他力斯。 「她是個舞蹈家,」我說。 「會跳芭蕾舞什麼的。 那會兒正是最熱的暑天,她每天還要練習兩個小時,從不間斷。 她擔心自己的大腿可能變粗變難看。 我老跟她在一起下象棋。 」 「你老跟她在一起下什麼來着?」 「象棋。 」 「象棋,老天爺!」 「不錯。 她從來不走她的那些國王。 她有了國王,卻不肯使用,只是讓它獃在最後一排,從來不使用。 她就是喜歡它們在後排獃着時的那種樣子。 」 斯特拉德萊塔沒言語。 這類玩藝兒一般人都不感興趣。 「她母親跟我們在同一個俱樂部裡,」我說。 「我偶爾也幫人拾球,光是為掙幾個錢。 我給她母親抬過一兩回球。 她約莫進九個穴,得一百七十來分。 」 斯特拉德萊塔簡直不在聽。 他正在梳他一綹綹漂亮的捲髮。 「我應該下去至少跟她打個招呼,」我說。 「幹嗎不去呢?」 「我一會兒就去。 」 他又重新分起他的頭髮來。 他梳頭總要梳那麼個把鐘頭。 「她母親跟她父親離了婚,又跟一個酒鬼結了婚,」我說。 「一個皮包骨頭的傢伙,腿上長滿了毛。 我記得很清楚。 他一天到晚穿著短褲。 琴說他大概是個劇作家什麼的,不過我只見他一天到晚喝酒,聽收音機裡的每一個混帳偵探節目。 還光着身子他媽的滿屋子跑,不怕有琴在場。 」 「是嗎?」斯特技德萊塔說。 這真的讓他感興呼了:聽到一個酒鬼光着身子滿屋子跑,還有琴在場。 斯特拉德萊塔是個非常好色的雜種。 「她的童年真是糟糕透了。 我不開玩笑。 」 可斯特拉德萊塔對這不感興趣。 他感興趣的只是那些非常色情的東西。 「琴.迦拉格,老夫爺。 」我唸唸不忘。 我確是唸唸不忘。 「至少,我應該下去跟她打個招呼。 」 「你他媽的幹嗎不去,光嘴裡嘮叨着?」斯特拉德萊塔說。 我走到窗邊,可是望出去什麼也看不見,因為盥洗室裡熱得要命,窗玻璃上全是水氣。 「我這會兒沒那心情,」我說。 我的確沒那心情。 做那類事,你總得有那心情才成。 「我還以為她上西普萊了呢。 我真會發誓說她是去西普萊啦。 」我手足無措,就在盥洗室裡蹭蹬了一會兒。 「她愛看這場球賽嗎?」我說。 「嗯,我揣摩她愛看。 我不知道。 」 「她告訴你我們老在一起下棋嗎?」 「我不知道。 老天爺,我只是剛遇到她呢,」斯特技拉萊塔說。 他剛搞完他漂亮的混帳頭髮,正在收拾他那套髒得要命的梳裝用具。 「聽我說。 你代我向她問好,成不成?」 「好吧,」斯特拉德萊塔說,可我知道他大概不會。 象斯特拉德萊塔那樣的傢伙,他們是從來不代別人問候人的。 他回房去了,可我仍在盥洗室裡獃了一會兒,想著琴。 隨後我也回到了房裡。 我進房時,斯特拉德萊塔正在鏡前打領帶。 他這一輩子總有他媽的一半時間是在鏡子面前度過的。 我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望了他一會兒。 「嗨,」我說。 「別告訴地我給開除了,成不成?」 「好吧。 」 斯特拉德萊塔就是這一點好。 在一些小事情上,他跟阿克萊不一樣,你用不着跟他仔細解釋。 這多半是因為,我揣摩,他對一切都不怎麼感興趣。 這是真正的原因。 阿克萊就不一樣。 阿克萊是個極好管閒事的雜種。 他穿上了我那件狗齒花紋的上衣。 「老天爺,可別全都給我撐大了,」我說。 「我還只穿過兩回哩。 」 「我不會的。 他媽的我的香煙到哪兒去了?」 「在書桌上。 」他老是記不得自己擱的東西在什麼地方。 「在你的圍巾底下。 」他把香煙裝進了他的上衣口袋我的上衣口袋。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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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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