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監二年,入爲直合將軍,歷位秦、梁二州刺史,加都督。 後爲太子右衛率,又出爲西陽、武昌二郡太守。 在郡清約,家無私積。 始士瞻夢得一積鹿皮,從而數之,有十一領。 及覺喜曰:「鹿者祿也,吾當居十一祿乎。 」自其仕進所蒞已九,及除二郡,心惡之,遇疾不肯療。 普通七年卒於郡,贈左衛將軍,諡曰鬍子。 子琨時在戎役,聞問一踴而絶,良久乃蘇。 不顧軍制,輒離所部,遂以孝聞。 詔下旌異。 蔡道恭字懷儉,南陽冠軍人也。 父那,宋益州刺史。 道恭少寬厚有大量,仕齊爲西中郎中兵參軍,加輔國將軍。 梁武帝起兵,蕭穎冑以道恭素着威略,專相委任。 齊和帝即位,爲右衛將軍。 出爲司州刺史。 梁天監初,論功封漢壽縣伯,進號平北將軍。 三年,魏圍司州,時城中衆不滿五千人,食裁半歲。 魏軍攻之,晝夜不息,乃作大車載土,四面俱前,欲以填塹。 道恭塹內列艨艟鬥艦以待之。 魏人不得進,又潛作伏道以決塹水,道恭載土屯塞之。 相持百餘日,前後斬獲不可勝計。 魏大造梯衝,攻圍日急。 道恭用四石烏漆大弓射,所中皆洞甲飲羽,一發或貫兩人,敵人望弓皆靡。 又于城內作土山,多作大矟,長二丈五尺,施長刃,使壯士執以刺魏人。 魏軍甚憚之,將退。 會道恭疾篤,乃呼兄子僧勰、從弟靈恩及將率謂曰:「吾所苦勢不能久,汝等當以死固節,無令吾沒有遺恨。 」又令取所持節授僧勰曰:「稟命出疆,既不得奉以還朝,方欲攜之同逝。 可與棺柩相隨。 」衆皆流涕。 其年五月卒。 魏知道恭死,攻之轉急。 先是,朝廷遣郢州刺史曹景宗赴援,景宗不前。 至八月,城內糧盡,魏克之。 贈鎮西將軍,並尋購喪櫬。 八年,魏許還道恭喪,其家以女樂易之。 葬襄陽。 傳國至孫固,早卒,國除。 楊公則字君翼,天水西縣人也。 父仲懷,爲宋豫州刺史殷琰將。 琰叛,輔國將軍劉勉討琰,仲懷力戰,死於橫塘。 公則隨父在軍,年未弱冠,冒陣抱屍,號哭氣絶良久。 勉命還仲懷首。 公則斂畢,徒步負喪歸鄉裡,由此着名。 後樑州刺史范柏年板爲宋熙太守、領白馬戍主。 時氐賊李烏奴攻白馬,公則矢盡糧竭,陷于寇,抗聲罵賊,烏奴壯之,耍與同事。 公則僞許而圖之,謀泄,單馬逃歸。 齊高帝下詔褒美。 除晉壽太守,在任清潔自守。 遷扶風太守,母憂去官。 雍州刺史陳顯達起爲甯朔將軍,復領太守。 頃之,荊州刺史巴東王子響構亂,公則進討。 事平,遷武甯太守,百姓便之。 入爲前軍將軍。 和帝爲荊州刺史,公則爲西中郎中兵參軍。 及蕭穎冑協同梁武,以公則爲輔國將軍,領西中郎諮議參軍,率兵東下。 和帝即位,授湘州刺史。 梁武軍次沔口,公則率湘府之衆會于夏口。 時荊州諸軍悉受公則節度,雖蕭穎達宗室之貴亦隷焉。 郢城平,武帝命衆軍即日俱下,公則受命先驅。 江州既定,連旌東下,直造建鄴。 公則號令嚴明,秋豪不犯,所在莫不賴焉。 大軍至新林,公則自越城移屯領軍府壘北樓,與南掖門相對。 嘗登樓望戰,城中遙見麾蓋,縱神鋒弩射之,矢貫胡床,左右皆失色。 公則曰:「虜幾中吾腳。 」談笑如初。 東昏夜選勇士攻公則柵,軍中驚擾。 公則堅臥不起,徐命擊之,東昏軍乃退。 公則所領多是湘溪人,性懦怯,城內輕之,以爲易與,每出蕩,輒先犯公則壘。 公則獎厲軍士,克獲更多。 及城平,城內出者或被剝奪,公則親率麾下,列陳東掖門,衛送公卿士庶,故出者多由公則營焉。 進號左將軍,還鎮南藩。 初,公則東下,湘部諸郡多未賓從,及公則還州,然後諸屯聚並散。 天監元年,進號平南將軍,封甯都縣侯。 湘州寇亂累年,人多流散。 公則輕刑薄斂,頃之戶口充復。 爲政雖無威嚴,然勵己廉慎,爲吏人所悅。 湘俗單門多以賂求州職,公則至皆斷之,所闢皆州郡着姓。 武帝班下諸州以爲法。 三年,征中護軍。 代至,乘二舸便發,送故一無所取。 遷衛尉卿。 時朝廷始議北侵,公則威名素着,至都,詔假節,先屯洛口。 公則受命將發,遘疾,謂親人曰:「昔廉頗、馬援以年老見遺,猶自力請用。 今國家不以吾朽懦,任以前驅,方于古人,見知重矣。 雖臨涂疾苦,豈可僶俛辭事。 馬革還葬,此吾志也。 」遂強起登舟,至洛口,壽春士女歸降者數千戶。 魏豫州刺史薛恭度遣長史石榮等前鋒接戰,即斬石榮,逐北至壽春,去城數十里而返。 疾篤,卒於師。 武帝深痛惜之,即日舉哀,諡烈侯。 公則爲人惇厚慈愛,居家篤睦,視兄子過於己子,家財悉委焉。 性好學,雖居軍旅,手不輟卷,士大夫以此稱之。 子瞟嗣,有罪國除。 帝以公則勛臣,特聽庶長子眺嗣。 眺固讓歷年,乃受。 鄧元起字仲居,南郡當陽人也。 少有膽干,性任俠,仕齊爲武甯太守。 梁武起兵,蕭穎冑與書招之,即日上道,率衆與武帝會于夏口。 齊和帝即位,拜廣州刺史。 中興元年,爲益州刺史,仍爲前軍。 建康城平,進號征虜將軍。 天監初,封爲當陽縣侯,始述職焉。 初,梁武之起,益州刺史劉季連持兩端。 及聞元起至,遂發兵拒守。 元起至巴西,巴西太守朱士略開門以待。 先時蜀人多逃亡,至是競出投元起,皆稱起義應朝廷。 元起在道久,軍糧乏絶,或說之曰:「蜀郡政慢,若檢巴西一郡籍注,因而罰之,所獲必厚。 」元起然之。 涪令李膺諫曰:「使君前有嚴敵,後無繼援,山人始附,於我觀德。 若糾以刻薄,人必不堪。 衆心一離,雖悔無及。 膺請出圖之,不患資糧不足也。 」元起曰:「善,一以委卿。 」膺退,率富人上軍資米,俄得三萬斛。 元起進屯西平,季連始嬰城自守。 時益州兵亂既久,人廢耕農,內外苦饑,人多相食,道路斷絶。 季連計窮。 會明年武帝使赦季連罪,許之降,季連即日開城納元起,元起送季連于建康。 元起以鄉人庾黔婁爲錄事參軍,又得荊州刺史蕭遙欣故客蔣光濟,並厚待之,任以州事。 黔婁甚清潔,光濟多計謀,並勸爲善政。 元起之克季連也,城內財寶無所私,勸恤人事,口不論財色。 性能飲酒,至一斛不亂,及是絶之,爲蜀土所稱。 元起舅子梁矜孫性輕脫,與庾黔婁志行不同,乃言于元起曰:「城中稱有三刺史,節下何以堪之。 」元起由此疏黔婁而政跡稍損。 在政二年,以母老乞歸供養,詔許焉。 征爲右衛將軍,以西昌侯蕭藻代之。 時梁州長史夏侯道遷以南鄭叛,引魏將王景胤、孔陵,攻東、西晉壽,並遣告急。 衆勸元起急救之。 元起曰:「朝廷萬里,軍不卒至,若寇賊浸淫,方須撲討,董督之任,非我而誰?何事匆匆便相催督。 」黔婁等苦諫之,皆不從。 武帝亦假元起節、都督征討諸軍,將救漢中。 比是,魏已攻克兩晉壽。 第2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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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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