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廢帝景和元年,進爵爲侯,召爲游擊將軍、直合,領南濟陰太守,改領南東海太守。 帝凶暴無道,而越、譚金、童太一併爲之用命,誅戮群公及何邁等,莫不盡心竭力,故帝憑其爪牙,無所忌憚。 賜與越等美女金帛,充牣其家。 越等武人粗強,識不及遠,感一往意氣,皆無復二心。 帝時南巡,明旦便發,其夕悉聽越等出外宿,明帝因此定亂。 明晨越等併入,被撫接甚厚。 越改領南濟陰太守,本官如故。 越等既爲廢帝盡心,慮明帝不能容之。 上接待雖厚,內並懷懼。 上意亦不欲使其居中,從容謂曰:「卿遭離暴朝,勤勞日久,兵馬大郡,隨卿等所擇。 」越等素已自疑,及聞此旨,皆相顧失色。 因謀作難,以告沈攸之,攸之具白帝,即日下獄死。 越善立營陣,每數萬人止頓,自騎馬前行,使軍人隨其後,馬止營合,未嘗參差。 及沈攸之代殷孝祖爲南討前鋒,時孝祖新死,衆心並懼。 攸之嘆曰:「宗公可惜,故有勝人處。 」而性嚴酷,好行刑誅,時王玄謨禦下亦少恩,將士爲之語曰:「寧作五年徒,不逐王玄謨,玄謨猶尚可,宗越更殺我。 」 譚金在魏時,與薛安都有舊,後出新野居牛門村。 及安都歸國,金常隨征討,副安都,排堅陷陣,氣力兼人。 孝建三年,爲屯騎校尉、直合,領南清河太守。 景和元年,前廢帝誅群公,金等並爲之用,封金平都縣男,童太一宜陽縣男,沈攸之東興縣男。 越州裡又有武念、佼長生、曹欣之、蔡那並以將帥顯。 武念位至南陽太守,長生甯蠻校尉,曹欣之驍騎將軍;蔡那見子道恭傳。 吳喜,吳興臨安人也。 本名喜公,明帝減爲喜。 出身爲領軍府白衣吏。 少知書,領軍將軍沈演之使寫起居注,所寫既畢,闇誦略皆上口。 演之嘗作讓表,未奏失本,喜經一見即寫,無所漏脫。 演之甚知之。 因此涉獵史、漢,頗見古今。 演之門生朱重人入爲主書,薦喜爲主書吏,進爲主圖令史。 文帝嘗求圖書,喜開卷倒進之,帝怒遣出。 會太子步兵校尉沈慶之征蠻,啓文帝請喜自隨,爲孝武所知。 稍遷至河東太守、殿中御史。 明帝即位,四方反叛,喜請得精兵三百致死於東。 帝大悅,即假建武將軍,簡羽林勇士配之。 議者以喜刀筆吏,不嘗爲將,不可遣。 中書舍人巢尚之曰:「喜隨沈慶之累經軍旅,性既勇決,又習戰陣,若能任之,必有成績。 」喜乃東討。 喜在孝武世既見驅使,性寬厚,所至人並懷之。 及東討,百姓聞吳河東來,便望風降散,故喜所至克捷。 遷步兵校尉,封竟陵縣侯。 東土平定,又率所領南討,遷尋陽太守。 泰始四年,改封東興縣侯,除右軍將軍、淮陽太守,兼太子左衛率。 五年,轉驍騎將軍,太守、兼率如故。 其年,大破魏軍于荊亭。 六年,又率軍向豫州拒魏軍,加都督豫州諸軍事。 明年還建鄴。 初,喜東征,白明帝得尋陽王子房及諸賊帥即于東梟斬。 東土既平,喜見南賊方熾,慮後翻覆受禍,乃生送子房還都。 凡諸大主帥顧琛、王曇生之徒皆被全活。 上以喜新立大功,不問而心銜之。 及平荊州,恣意剽虜,臓私萬計。 又嘗對客言漢高、魏武本是何人。 上聞之益不悅。 後壽寂之死,喜內懼,因乞中散大夫。 上尤疑之。 及上有疾,爲身後之慮,疑其將來不能事幼主,乃賜死。 上召入內殿,與言謔酬接甚款,賜以名饌並金銀禦器。 敕將命者勿使食器宿喜家。 上素多忌諱,不欲令食器停凶禍之室故也。 及喜死,發詔賻贈,子徽人襲。 黃回,竟陵郡軍人也。 出身充郡府雜使,稍至傳教。 臧質爲郡,轉爲齋帥。 及去職,以回自隨。 質討元兇,回隨從有功,免軍戶。 後隨質于梁山敗走,被錄,遇赦,因下都。 于宣陽門與人相打,詐稱江夏王義恭馬客,被鞭二百,付右尚方。 會中書舍人戴明寶被系,差回爲戶伯。 奉事明寶,竭心儘力,明寶尋得原赦,委任如初,啓免回以領隨身隊統,知宅及江西墅事。 性巧,觸類多能,明寶甚寵任之。 回拳捷果勁,勇力兼人,在江西與諸楚子相結,屢爲劫盜。 會明帝初即位,四方反叛,明寶啓帝使回募江西楚人,得快手八百,隷劉勉西討。 累遷至將校,以功封葛陽縣男。 元徽初,桂陽王休范爲逆,回以屯騎校尉領軍隷齊高帝,于新亭創詐降之計,回見休范可乘,謂張敬兒曰:「卿可取之,我誓不殺諸王。 」敬兒即日斬休范。 事平,進爵爲侯,改封聞喜縣。 四年,遷冠軍將軍、南琅邪濟陽二郡太守。 建平王景素反,回又率軍前討。 城平之日,回軍先入。 又以景素讓張倪奴。 明年遷右衛將軍。 沈攸之反,以回爲平西將軍、郢州刺史,率衆出新亭爲前鋒,未發而袁粲據于石頭,不從齊高帝。 回與新亭諸將任候伯、彭文之、王宜興等謀應粲,攻高帝于朝堂。 事既不果,高帝撫之如舊。 回與宜興素不協,斬之。 宜興,吳興人也,形狀短小而果勁有膽力,少年時爲劫不須伴,郡縣討逐,圍繞數十重,終莫能擒。 嘗舞刀楯,回使十餘人以水交灑不能着。 明帝泰始中爲將,在壽陽間與魏戰,每以少制多,挺身深入。 以平建平王景素功,封長壽縣男。 至是爲屯騎校尉,見殺。 回進軍未至郢州而沈攸之敗走。 回不樂停郢州,固求南兗,遂率部曲輒還,改封安陸郡公,徙南兗州刺史,加都督。 齊高帝以回專殺,終不附己,乃使召之。 及上車,愛妾見赤光冠其頭至足,苦止不肯住。 及至見誅。 回既貴,祗事戴明寶甚謹。 言必自名,未嘗敢坐,躬至帳下及入內料檢有無,隨乏供送,以此爲常。 回同時爲將有南郡高道慶,凶險暴橫,求欲無已,有失其意者,輒加捶拉,往往有死者。 朝廷畏之如虎狼。 齊高帝與袁粲等議,收付廷尉賜死。 論曰:凶人之濟其身業,非世亂其莫由焉。 魯爽以亂世之請而行之於平日,其取敗也宜哉。 安都自致奔亡,亦爲幸矣。 鄧琬以亂濟亂,終致顛隕。 宗越釁稔惡盈,旋至夷戮,各其職也。 吳喜以定亂之功,勞未酬而禍集;黃回以助順之志,福未驗而災生,唯命也哉。 卷四十一 列傳第三十一 齊宗室 衡陽元王道度始安貞王道生始安王遙光曲江公遙欣安陸昭王緬新吳侯景先南豐伯赤斧衡陽公諶臨汝侯坦之 衡陽元王道度,齊高帝長兄也。 始與高帝俱受學于雷次宗,宣帝問次宗二子學業,次宗答曰:「其兄外朗,其弟內潤,皆良璞也。 」仕宋位安定太守,卒。 齊建元元年,高帝追加封諡。 無子,高帝以第十一子鈞繼。 鈞字宣禮,年五歲,所生區貴人病,便加慘悴,左右依常以五色絆飴之,不肯食,曰:「須待姨差。 」年七歲,出繼衡陽元王,見高帝,未拜,便涕泗橫流。 高帝執其手曰:「伯叔父猶父,勿怨。 所以令汝出繼,以汝有意,堪奉蒸嘗故耳。 」即敕外如先給通幰車、雉尾扇等,事事依正王。 區貴人卒,居喪盡禮。 服闋,當問訊武帝,尪羸骨立,登車三上不能升,乃止。 典簽曹道人具以聞,武帝即幸鈞邸,見之愴然,還謂褚蓁曰:「昨見衡陽,猶奇毀損,卿可數相撫悅。 」先是貴人以華釵廚子並翦刻錦繡中倒炬鳳皇蓮芰星月之屬鈞,以爲玩弄。 貴人亡後,每歲時及朔望,輒開視,再拜鯁咽,見者皆爲之悲。 性好學,善屬文,與琅邪王智深以文章相會,濟陽江淹亦游焉。 武帝謂王儉曰:「衡陽王須文學,當使華實相稱,不得止取貴遊子弟而已。 」乃以太子舍人蕭敷爲文學。 第15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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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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