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魏蘭德到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去的旅行家相比,我就成了一個agricola laboriosus了;他們悠閑地坐在馬車上,手肘放在膝蓋上,疆繩松弛地垂成花飾;我卻是泥土上工作的、家居的勞工。 可是,我的家宅田地很快就落在他們的視線和思想之外了。 因為大路兩側很長一段路上,只有我這塊土地是耕植了的,自然特別引起他們注意;有時候在這塊地里工作的人,聽到他們的批評。 那是不打算讓他聽見的,「豆子種得這樣晚!豌豆也種晚了!」――因為別人已經開始鋤地了,我卻還在播種――我這業餘性質的農民想也沒想到過這些。 「這些作物,我的孩子,只能給家畜吃的;給家畜吃的作物!」「他住在這里嗎?」那穿灰色上衣戴黑色帽於的人說了;於是那口音嚴厲的農夫勒住他那匹感激的老馬詢問我,你在這里幹什麼,犁溝中怎麼沒有施肥,他提出來,應該撤些細未子的垃圾,任何廢物都可以,或者灰燼,或者灰泥。 可是,這里只有兩英畝半犁溝,只有一把鋤代替馬,用兩只手拖的,――我又不喜歡馬車和馬,――而細未子的垃圾又很遠。 駕車轔轔經過的一些旅行者把這塊地同他們一路上所看見的,大聲大氣地作比較,這就使我知道我在農業世界中的地位了。 這一塊田地是不在柯爾門先生的報告中的。 可是,順便說一說,大自然在更荒涼的、未經人們改進的地面上所生產的穀物,誰又會去計算出它們的價值來呢?英格蘭幹草給小心地稱過,還計算了其中的濕度和矽酸鹽、碳酸鉀;可是在一切的山穀、窪地、林木、牧場和沼澤地帶都生長著豐富而多樣的穀物,人們只是沒有去收割罷了。 我的呢,正好像是介乎野生的和開墾的兩者之間;正如有些是開化國,有些半開化國,另一些卻是野蠻國,我的田地可以稱為半開化的田地,雖然這並不是從壞的意義上來說。 那些豆子很快樂地回到了我培育它們的野生的原始狀態去,而我的鋤頭就給他們高唱了牧歌。 在附近的一棵白樺樹頂有棕色的歌雀――有人管它叫做紅眉鳥――歌唱了一整個早晨,很願意跟你作伴。 如果你的農田不在這里,它就會飛到另一個農夫的田里去。 你播種的時候,它叫起來,「丟,丟,丟了它,――遮,遮,遮起來,――拉,拉,拉上去。 」可這里種的不是玉米,不會有像它那樣的敵人來吃莊稼。 你也許會覺得奇怪,它那無稽之歌,像用一根琴弦或二十根琴弦作的業餘帕格尼尼式的演奏,跟你的播種有什麼關系。 可是你寧可聽歌而不去准備灰燼或灰泥了。 這些是我最信賴的,最便宜的一種上等肥料。 第1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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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濱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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