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已經談過,我有時是那樣不象我自己,大家簡直可以把我當作另外一個性格完全相反的人看待。 這裡就是一個例子。 色賽爾的本堂神父雷德萊是聖彼得修會的成員,所以也認識勒·麥特爾先生,因此,他是勒·麥特爾最應該躲避的人之一。 可是我的意見卻相反,我主張去拜訪他,找一個藉口要求住宿,就彷彿是得到主教會的同意去那裡的。 勒·麥特爾很欣賞我這個主意,因為可以使他的報復既有嘲弄意味,又能令人絶倒。 於是我們就厚着臉皮去見雷德萊先生了,他很好地接待了我們,勒·麥特爾對他說,他是受主教的委託到貝萊去指揮復活節的音樂演唱的,還說幾天後回來時還打算從這里路過;而我呢,為了支持這個謊言,又穿插了很多假話,而且謅得頭頭是道,以致雷德萊先生覺得我是個漂亮孩子,對我大表好感,百般撫愛。 我們吃得不錯,住得也不錯。 雷德榮先生簡直不知道用什麼樣的佳餚招待我們才好。 分別的時候,象最親密的朋友那樣,約定在回來的時候還要多住一些時間。 剛一等到只有我們倆的時候,我們就大笑起來,我坦白地說,直到現在我想起這件事來還忍不住大笑,因為我實在沒有想到我們說假話會說得這麼好,而這個惡作劇會這樣成功。 要是勒·麥特爾先生不是一個勁兒地喝酒,並且滿嘴胡說,還發了兩三次老毛病的話,這件事會使我們笑一路的。 他那個老毛病後來常發作,很象羊癇風。 這種情況可叫我十分為難,也把我嚇壞了,因此,我就想到最好想個辦法儘快擺脫開他。 我們真象對雷德萊神父所說的那樣到貝萊去過復活節。 雖然我們是不速之客,卻也受到了樂隊指揮和所有的人的極大歡迎。 勒·麥特爾先生的那一行業是很受人尊重的,他也真不愧是個受人尊重的人。 貝萊的樂隊指揮對於自己最好的一些作品是很自負的,竭力爭取這位優秀的鑒賞家的稱讚,因為勒·麥特爾先生不僅是個行家,而且公正無私,不嫉妒人,也不低聲下氣地奉承人,他比那些外省的樂師要高明得多,他們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們不把他看作自己的同行,而把他看作自己的指揮。 我們在貝萊非常愉快地度過了四五天以後,便又動身繼續我們的旅程,除了我在上面說過的那種事情以外,沒有發生別的意外。 到了里昂以後,我們下榻于聖母旅館,同時等着我們的樂譜箱子,因為我們用另一個謊言托好心的保護人雷德萊神父打發人把它送到羅訥河的船上去了。 在這個時候,勒·麥特爾先生去拜會他的朋友,其中,有方濟各會的加東神父,關於他的事我以後再談,有里昂的伯爵——多爾當神父,這兩人都很好地接待了他,但是,他們揭穿了他的謊言,下面就要談這件事;他的那步好運在雷德萊神父那裡算是走完了。 我們到了里昂兩天之後,當我們正從離下榻的旅館不遠的一條衚衕經過的時候,勒·麥特爾先生的病又發作了,這一次閙得非常厲害,可把我給嚇壞了。 我大叫起來,呼喊救人,並且說出了他所住的旅館名稱,請求大家把他送到那裡去。 隨後,正當許多路人向一個失去知覺、口吐白沫、倒在街中心的人圍攏起來急忙進行救護的時候,他所能依靠的唯一的朋友竟把他拋棄了。 趁沒有任何人注意我的時候,我溜到衚衕口,一拐彎就不見了。 上帝保佑,我可把這第三個難以出口的坦白寫完了。 假使我還有許多象這樣的事要坦白的話,我就只好放棄我已經開始的這本著作了。 第7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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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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