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福先生回信吩咐嚴密調查這兩個人的一切情況。 他的命令很快被執行了,第二天晚上,他接到了一份詳細的報告:“神甫到巴黎已經一個月,住在聖·蘇爾莫斯教堂後面的一座租來的小房子裡,有上下兩層,每層有兩個房間。 接下的兩個房間中的一間是餐廳,房子有桌子一張,椅子數把,胡桃木碗櫃一隻;另一間是鑲着壁板的客廳,並無壁飾、地毯或時鐘。 神甫顯然只購置純對必需的用具。 神甫很喜歡樓上的那個起坐間,裡面堆滿神學書和經典,一個月來,他常常埋頭在書堆裡,所以那個房間倒不象是起居室,而象是一間書房。 他的僕人先要從一個門洞裡望一望訪客,如果來者絶不認識或不喜歡,就回答說神甫不在巴黎——這個答覆能使大多數人滿意,因為大家都知道神甫是一位大旅行家。 而且,不論是否在家,不論在巴黎或開羅,神甫總留下一些東西施捨給來訪的人,那個僕人就用他主人的名義從門洞裡把東西分散給人。 書房旁邊另外那個房間是寢室。 全部傢具只有一張沒有帳子的床、四把圈椅和一隻鋪黃色天鵝絨厚墊的睡帽。 威瑪勛爵住在聖·喬琪街。 他是一個英國旅行家,在旅行中花掉的錢特別多。 他的房子和傢具都是租的,白天只在那裡逗留幾個鐘頭,而且極少在那兒過夜。 他有一個怪脾氣,就是從來不說一句法國話,卻能寫純正的法文。 ” 在檢察官得到這些詳細情況的第二天,有個人驅車到費洛街的拐角處下車,走去敲一扇深綠色的門,要見布沙尼神甫。 「不在家,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僕人回答說。 「這個答覆不能使我滿意,」來客答道,「因為對於派我來的那個人,是沒有人會說自己不在家的,還是請你勞神去告訴布沙尼神甫——」 「我已經告訴你他不在家啦!」僕人又說。 「那麼,當他回來的時候,把這張名片和這封蓋過封印的信交給他。 他今天晚上八點鐘在不在家?」 「當然在的。 除非他在工作,那他也就和出門一樣了。 」 「那我今晚八點再來。 」來客說完,就走了。 果然到了指定時間,那個人還是乘着那輛馬車來了,但這一次馬車並不停在費洛街的街尾,而是停在那扇綠門前面。 他一敲門,門就開了他走了進去。 根據僕人對他的恭敬慇勤的態度上,他看出那封信已產生了預期的效果。 「神甫在家嗎?」他問。 「是的,他在書房裡工作,他在恭候您,先生。 」聽差回答。 來客走上一座很陡的樓梯,迎面看到神甫坐在桌子前面。 桌子上有一盞燈,燈罩很大,把燈光都集中在桌面上,使得房間裡其餘部分相當黑暗,他看見神甫穿著一件和尚長袍,頭上戴着中世紀學者所用的那種頭巾。 「幸會,幸會,閣下就是布沙尼神甫嗎?」來客問。 「是的,閣下,」神甫回答,「而您就是那位以前做過典獄長,現任警察總監波維裡先生派來的使者嗎?」 「一點不錯,閣下。 」 「身負巴黎保安重任的一位使者?」 「是的,閣下。 」來客猶像了一下,臉也有些紅了。 神甫把眼鏡架好,這副大眼鏡不但遮住兩眼,並且連他的顴骨也遮住了,他又重新坐下來,並示意來客也就座。 「我悉聽您的吩咐,閣下。 」神甫帶著很明顯的意大利口音說。 「我所負的使命,閣下,」來客一字一頓地說,「不論是對完成這項使命的,還是對作為這項使命的對象,都是機密的。 」 神甫鞠了一躬。 「您的正直,」來客繼續說,「總監是早有耳聞的,現在,他作為法官,希望要從您這兒瞭解一點有關社會治安的情況。 為了瞭解這些情況,他委託我來見您。 希望不要礙於友誼或人情而不會使您掩飾事實的真相。 」 “閣下,只要您所瞭解的情況不至于給我帶來良心上的不安就行。 我是一個教士,閣下,譬如說,人們在懺悔的時候所講出來的秘密,那就必須由我保留由上帝裁判,而不是保留給人類的法庭。 「您別擔心,神甫閣下,我們會尊重您的良心安寧。 」 這個時候,神甫把靠近自己那一邊的燈罩壓得更低一些,另外那一邊就翹了起來,使來客的臉被照亮了,而他自己則仍在暗處。 「對不起,神甫閣下,」警察總監的使者說,「燈光太刺眼了。 」 神甫把燈罩壓低,「現在,閣下,」他說,「我在恭聽了,請說吧!」 「我來直截了當地說。 您認識基督山伯爵先生嗎?」 「我想您是指柴康先生吧?」 「柴康!這麼說他不叫基督山?」 第12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基督山恩仇下》
第12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