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騰格拉爾宣稱,他的政治主張和他作為一個反對派議員是不允許他使用部長的包廂的,所以男爵夫人就寫了一個條子給呂西安·德佈雷,要他來拜訪她們,因為她是不能單獨帶著歐熱妮上戲院去的。 的確,假如這兩個女人不帶一個護送者到戲院裡去,社會上就會對此加以惡意的曲解的。 但如果騰格拉爾小姐跟着她的母親和她母親的情人上戲院去,社會人士就無懈可擊了。 我們對於社會上的事情是只能隨眾同俗的。 大幕拉開的時候,象往常一樣,戲院几乎是空的,這也是巴黎上流社會的荒唐風氣之一,戲不開始是決不肯在戲院裡出現的,所以第一幕的演出通常是絲毫沒人注意的,那些已經到場的觀眾也都在忙着在觀察新到的看客,那開門關門的閙聲,再加上談話的嗡嗡聲,簡直使人無法再聽到一些別的什麼。 「瞧,」當第一排一個包廂的門打開的時候,阿爾貝說道,「G伯爵夫人來了。 」 「請問,她是誰呀?」夏多·勒諾問道。 「噢,伯爵!這句話問得可太不能原諒了,你竟問我G伯爵夫人是誰?」 「啊,真的!」夏多·勒諾說道,「我現在記起來了,是你那位可愛的威尼斯人,是不是?」 「正是她。 」 這時,伯爵夫人已看到了阿爾貝,並用一個微笑回答了他的致敬。 「看來你好象認識她?」夏多·勒諾說道。 「是的。 是弗蘭茲在羅馬把我介紹給她的。 」阿爾貝說道。 「好,那麼,你願不願意在巴黎為我做那件他在羅馬為你做的事?」 「樂意之至。 」 「不要講話了!」觀眾喊道。 這表明有一部分觀眾很想享受一下當時從舞台上和樂隊裡傳出來的美妙的音樂,但那種表明示這兩個青年並沒有產生什麼作用,他們繼續談着話,象是根本沒聽見似的。 「馬爾斯跑馬場的賽馬伯爵夫人也去看了的。 」夏多·勒諾說。 「今天?」 「是的。 」 「糟糕!我把賽馬都給忘了。 你下賭注了沒有?」 「噢,小數目——五十個路易。 」 「哪一匹贏了?」 「諾鐵路斯。 我賭的就是它。 」 「一共有三場賽馬,是不是?」 「是的,騎士俱樂部送了一個錦標——一隻金盃。 你知道,那場賽馬會上發生了一件非常稀奇的事。 」 「什麼事?」 「不要講話了!」愛音樂的那一部分觀眾又怒吼了起來。 「嘿,那錦標竟被大家完全不熟悉的一匹馬和一個騎師奪了去。 」 「有這樣的事?」 「一點都不假。 誰也沒注意到參賽的馬中有一匹名叫萬帕的馬和一個名叫賈布的騎師。 突然地,出發地點來了一匹棗騮馬和一個象你的拳頭差不多大的騎師。 他們至少得在那個小騎師的口袋裏塞一個二十磅重的鉛丸才能使他夠重量,但儘管如此,他還是超出了和他競爭的阿里爾和巴柏,至少整整超出了三個馬身。 」 「後來有沒有查明那匹馬和那個騎師是屬於誰的?」 「沒有。 」 「你說那匹馬的名字是叫」 「萬帕。 」 「那麼,」阿爾貝答道,「我的消息要比你靈通了,我知道那匹馬的主人是誰了!」 「那邊不要講話了!」觀眾裡面又有人喊道。 而這一次,由於那種命令的口吻裡含着明顯的敵意,這兩個青年人才初次覺察到那個命令原來是衝著他們發的。 他們轉過頭來,向人群裡搜索着,究竟是誰敢對那種他們認為無禮的行為負責,但沒有一個人來應答這種挑釁,於是這兩位朋友就又把臉轉到了舞台上。 這時,部長包廂的門開了,騰格拉爾夫人,她的女兒和呂西安·德佈雷進來入座了。 「哈,哈!」夏多·勒諾說,「那兒又來了你的幾個朋友啦,子爵!你在那兒看什麼呀?你沒看見他們想引起你的注意嗎?」 阿爾貝及時轉過頭來,剛巧看到男爵夫人對他和藹地搖了搖扇子,至于歐熱妮小姐,她是很少給恩賜她那一對黑色大眼睛的秋波的,甚至對舞台上望一眼都難得。 「我告訴你,親愛的,」夏多·勒諾說,「我想象不出騰格拉爾小姐有什麼使你不滿意的地方。 就是說,暫且不管她的門第,在那方面她自然低了一點,但我想你也不見得會十分計較的。 倒是我覺得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 」 「要說漂亮,那當然羅,」阿爾貝回答說,「但她不合我的口味,我承認我喜歡一個比她更柔弱更溫順和更女性化的人。 」 第5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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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恩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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