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斯頓時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他轉念一想,這些洞窟大概是由於某種意外的事故而被填沒了,或許是紅衣主教斯帕達為了更加小心而故意填沒了的。 那麼,問題的關鍵就在尋找到那個填沒了的洞口了。 晚上去找是沒用的,所以唐太斯只能把一切探尋工作放到第二天再去進行了。 而且,在半裡外的海面外已發出了一個信號,少女阿梅麗號也發回了一個同樣的信號,這表示交貨的時間已經到了。 那艘帆船還是等在外面,在觀察回答的信號究竟對不對,不久,它就靜悄悄地駛近了,只見白朦朦的一片,象是一個幽靈似的,在離岸一箭路以外拋了錨。 於是卸貨的工作開始了。 唐太斯一面幹活,一面想,假如他把心裡唸唸不忘的心思講出來,則只要講一個字就可以使所有這些人都高興得大叫起來,但他絲毫沒有泄漏這個寶貴的秘密,他怕自己已經說得太多了,他喋喋不休地提出些問題,東張西望的觀察和顯然若有所思的那種神態,說不定已引起了人們的懷疑。 幸而,在當時,過去的痛苦的經歷,幫了他的忙,那慘痛的往事在他的臉上映現出一種不可磨滅的哀傷,在這一重陰雲之下,偶爾流露出的歡快的神情也只象是曇花一現而已。 沒有人產生絲毫的懷疑。 第二天,當唐太斯拿起一支獵槍,帶了一點火藥和彈丸,準備去打幾隻在岩石上跳來跳去的野山羊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他這麼做只是因為他愛好打獵或喜歡一個人安靜一下而已。 可是,雅格布卻堅持要跟他一起去,唐太斯也沒反對,深怕一旦反對,就會引起懷疑,他們還沒走出四分之一里路,就已射殺了一隻小山羊,於是他請雅格布把它背回到他的夥伴們那兒去,請他們去把它一燒,燒好以後,鳴槍一聲通知他。 這只小山羊再加上一些乾果和一瓶普爾西亞諾山的葡萄酒,就是一頓很豐盛的酒宴了。 唐太斯繼續向前走去,不時地向後看著,並四面察看。 當他爬到一塊岩石頂上時,看見他的同伴們已在他的腳下,他已比他們高出一千尺左右。 雅格布已和他們在一起了,他們正在忙碌地準備着,把愛德蒙狩獵的成績做成一頓好菜。 愛德蒙望了他們一會兒,臉上帶著一個超群脫俗的人的那種悲哀而柔和的微笑。 「兩小時之後,」他說,「這些人就會每人分得五十個畢阿士特然後重新出發,冒着生命危險,再去掙上五十個畢阿士特。 他們會帶著一筆六百里弗的財富回家,然後帶著象蘇丹那樣的驕傲,象印度富豪那樣不可一世的神氣,把這筆財富在某個城市裡花得乾乾淨淨。 現在,我的希望使我鄙視他們的財富,那筆錢在我看來似乎太不值一提了。 但明天,或許幻想就會破滅,那時,我將不得不把這不值一提的財富當作至高無上的幸福。 “噢,不!」他喊道,「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聰明的法利亞從來沒算錯過一件事,他不會單單在這件事上弄錯的。 而且,假如繼續過這種貧窮卑賤的生活,倒還不如死了的好。 」三個月之前,唐太斯除了自由以外原是別無所求的,現在,光有自由已不夠了,他還渴望財富。 這並不是唐太斯的錯,而是上帝造成的,上帝限制了人的力量,卻給了他無窮的慾望。 這時,唐太斯正循着一條岩石夾道走着,這條小徑是由一道激流沖成的,從各方面來看,這條路上大概從未有人走過,他覺得這一帶一定有岩洞,就一步步向前走去。 他現在是在順着海濱走,一路走,一路極其注意地察看最細微的跡象,他自認為在某些岩石上可追蹤到人工鑿出的記號。 「時間」給一切有形的物體披上了一件外衣,那件外衣就是苔蘚,還有一件外衣是把一切無形的事物包裹在了裡面,而那件外衣就叫「健忘」,可是它對於這些記號卻似乎還相當尊重。 這些記號相當有規律,大概是故意留下來的,有幾處已被覆蓋化一叢叢鮮花盛開着的香桃木底下,或寄生的地衣底下。 所以愛德蒙必須拂開花枝或剷除苔蘚方能看到在這個迷宮裡給他指路的標記。 這些痕跡重新燃起了他心中的希望。 這難道不是紅衣主教留下來,以備在橫禍到來的時候,給他的侄子做路標的嗎?但他卻沒有預料到他的侄子竟會和他同時在飛來橫禍下畢命。 假如一個人要想埋藏一宗寶藏,顯然是喜歡選擇這個孤僻的地方的。 只是,這些泄露秘密的標記,除了最初創造它們的人以外,有沒有引起過別人的注意呢?這個荒涼奇妙的小島是否守着它那寶貴的秘密呢? 第9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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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恩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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