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不知事露,與姬妾及左右宿洪池別墅,遣劉小苟奉啟,雲檢行田收。 小苟至北邙,已逢軍人,怪小苟赤衣,欲殺之。 小苟困迫,言欲告反,乃緩之。 或謂禧曰:「殿下集眾圖事,見意而停,恐必漏泄,今夕何宜自寬!」禧曰:「吾有此身,應知自惜,豈待人言!」又曰:「殿下長子已濟河,兩不相知,豈不可慮!」禧曰:「吾已遣人追之,計今應還。 」時通已入河內,列兵仗,放囚徒矣。 于烈遣直閣叔孫侯將虎賁三百人收禧。 禧聞之,自洪池東南走,僮仆不過數人,濟洛,至柏谷塢,追兵至,擒之,送華林都亭。 帝面詰其反狀,壬戌,賜死於私第。 同謀伏誅者十餘人,諸子皆絶屬籍,微給貲產、奴婢,自餘家財悉分賜高肇及趙修之家,其餘賜內外百官,逮于流外,多者百餘匹,下至十匹。 禧諸子乏衣食,獨彭城王屢賑給之。 河內太守陸琇聞禧敗,斬送禧子通首。 魏朝以琇于禧未敗之前不收捕通,責其通情,征詣廷尉,死獄中。 帝以禧無故而反,由是益疏忌宗室。 巴西太守魯休烈、巴東太守蕭惠訓不從蕭穎冑之命;惠訓遣子璝將兵擊穎冑,穎冑,遣汶陽太守劉孝慶屯峽口,與巴東太守任漾之等拒之。 東昏侯遣軍主吳子陽、陳虎牙等十三軍救郢州,進屯巴口。 虎牙,伯之之子也。 六月,西台遣衛尉席闡文勞蕭衍軍,賫蕭穎冑等議謂衍曰:「今頓兵兩岸,不併軍圍郢,定西陽、武昌,取江州,此機已失;莫若請救于魏,與北連和,猶為上策。 」衍曰:「漢口路通荊、雍,控引秦、梁,糧運資儲,仰引氣息;所以兵壓漢口,連結數州。 今若並軍圍郢,又分兵前進,魯山必阻沔路,扼吾咽喉;若糧運不通,自然離散,何謂持久?鄧元起近欲以三千兵往取尋陽,彼若歡然知機,一說士足矣;脫距王師,固非三千兵所能下也。 進退無據,未見其可。 西陽、武昌,取之即得;然既得之後,即應鎮守。 欲守兩城,不減萬人,糧儲稱是,卒無所出。 脫東軍有上者,以萬人攻一城,兩城勢不得相救,若我分軍應援,則首尾俱弱;如其不遣,孤城必陷,一城既沒,諸城相次土崩,天下大事去矣。 若郢州既拔,席捲沿流,西陽、武昌自然風靡。 何遽分兵散眾,自貽憂患乎!且丈夫舉事欲清天步,況擁數州之兵以誅群小,懸河注火,奚有不滅!豈容北面請救戎狄,以示弱於天下!彼未必能信,徒取醜聲,此乃下計,何謂上策!卿為我輩白鎮軍:“前途攻取,但以見付,事在目中,無患不捷,但借鎮軍靖鎮之耳。 」 吳子陽等進軍武口。 衍命軍主梁天惠等屯漁湖城,唐修期等屯白陽壘,夾岸待之。 子陽進軍加湖,去郢三十里,傍山帶水,築壘自固。 子陽舉烽,城內亦舉火應之;而內外各自保,不能相救。 會房僧寄病卒,眾復推助防張樂祖代守魯山。 蕭穎冑之初起也,弟穎孚自建康發,廬陵民修靈祏為之聚兵,得二千人,襲房陵,克之,內史謝B163奔豫章。 穎冑遣寧朔將軍范僧簡自湘州赴之,僧簡拔安成,穎冑以僧簡為安成太守,以穎孚為廬陵內史。 東昏侯遣軍主劉希祖將三千人擊之,南康太守王丹以郡應希祖。 穎孚敗,奔長沙,尋病卒;謝B163復還郡。 希祖攻拔安成,殺范僧簡,東昏侯以希祖為安成內史。 修靈祏復合餘眾攻謝B163,[B163]敗走。 東昏侯作芳樂苑,山石皆涂以五采。 望民家有好樹、美竹,則毀牆撤屋而徙之,時方盛暑,隨即枯萎,朝暮相繼。 又于苑中立市,使宮人、宦者共為裨販,以潘貴妃為市令,東昏侯自為市錄事,小有得失,妃則與杖;乃敕虎賁不得進大荊、實中荻。 又開渠立埭,身自引船,或坐而屠肉。 又好巫覡,左右朱光尚詐雲見鬼。 東昏入樂游苑,人馬忽驚,以問光尚,對曰:「向見先帝大嗔,不許數出。 」東昏大怒,拔刀與光尚尋之。 既不見,乃縛菰為高宗形,北向斬之,縣首苑門。 崔慧景之敗也,巴陵王昭冑、永新侯昭穎出投台軍,各以王侯還第,心不自安。 竟陵王子良故防閣桑偃為梅蟲兒軍副,與前巴西太守蕭寅謀立昭冑,昭冑許事克用寅為尚書左仆射、護軍。 時軍主胡松將兵屯新亭,寅遣人說之曰:「須昏人出,寅等將兵奉昭冑入台,閉城號令,昏人必還就將軍;但閉壘不應,,則三公不足得也。 」松許諾。 會東昏新作芳樂苑,經月不出遊。 偃等議募健兒百餘人,從萬春門入,突取之,昭冑以為不可。 偃同黨王山沙慮事久無成,以事告禦刀徐僧重。 寅遣人殺山沙于路,吏于麝A134得其事。 昭冑兄弟與偃等皆伏誅。 第35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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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 中》
第35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