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遼西太守李朗在郡十年,威行境內,恐燕主盛疑之,累征不赴。 以其家在龍城,未敢顯叛,陰召魏兵,許以郡降魏;遣使馳詣龍城,廣張寇勢。 盛曰:「此必詐也。 」召使者詰問,果無事實。 盛盡滅朗族,丁酉,遣輔國將軍李旱討之。 初,魏奮武將軍張袞以才謀為魏主珪所信重,委以腹心。 珪問中州士人于袞,袞薦盧溥及崔逞,珪皆用之。 珪圍中山,久未下,軍食乏,問計于群臣。 逞為御史中丞,對曰:「桑椹可以佐糧。 飛鴞食椹而改音,詩人所稱也。 」珪雖用其言,聽民以椹當租,然以逞為侮慢,心銜之。 秦人寇襄陽,雍州刺史郗恢以書求救于魏常山王遵曰:「覽兄虎步中原。 」珪以恢無君臣之禮,命袞及逞為覆書,必貶其主。 兗、逞謂帝為貴主,珪怒曰:「命汝貶之,而謂之『貴主』,何如『賢兄』也!」逞之降魏也,以天下方亂,恐我復遺種,使其妻張氏與四子留冀州,逞獨與幼子賾詣平城,所留妻子遂奔南燕。 珪並以是責逞,賜逞死。 盧溥受燕爵命,侵掠魏郡縣,殺魏幽州刺史封沓干。 珪謂袞所舉皆非其人,黜袞為尚書令史。 袞乃闔門不通人事,惟手校經籍,歲餘而終。 燕主寶之敗也,中書令、民部尚書封懿降于魏。 珪以懿為給事黃門侍郎、都坐大官。 珪問懿以燕氏舊事,懿應對疏慢,亦坐廢于家。 武威王禿髮烏孤醉,走馬傷脅而卒,遺令立長君。 國人立其弟利鹿孤,謚烏孤曰武王,廟號列祖。 利鹿孤大赦,徙治西平。 南燕王德遣使說幽州刺史闢閭渾,欲下之,渾不從。 德遣北地王鐘帥步騎二萬擊之,德進據琅邪,徐、兗之民歸附者十餘萬。 德自琅邪引兵而北,以南海王法為兗州刺史,鎮梁父。 進攻莒城,守將任安委城走。 德以潘聰為徐州刺史,鎮莒城。 蘭汗之亂,燕吏部尚書封孚南奔闢閭渾,渾表為勃海太守;及德至,孚出降,德大喜曰:「孤得青州不為喜,喜得卿耳!」遂委以機密。 北地王鐘傳檄青州諸郡,諭以禍福,闢閭渾徙八千餘家入守廣固,遣司馬崔誕戊薄荀固,平原太守張豁戌柳泉;誕、豁承檄皆降于德。 渾懼,攜妻子奔魏,德遣射聲校尉劉綱追之,及于莒城,斬之。 渾子道秀自詣德,請與父俱死。 德曰:「父雖不忠,而子能孝。 」特赦之。 渾參軍張瑛為渾作檄,辭多不遜,德執而讓之。 瑛神色自若,徐曰:「渾之有臣,猶韓信之有蒯通。 通遇漢祖而生,臣遭陛下而死。 比之古人,竊為不幸耳!」德殺之。 遂定都廣固。 燕李旱行至建安,燕主盛急召之,君臣莫測其故。 九月,辛未,復遣之。 李朗聞其家被誅,擁二千餘戶以自固;及聞旱還,謂有內變,不復設備,留其子養守令支,自迎魏師于北平。 壬子,旱襲令支,克之,遣廣威將軍孟廣平追及朗於無終,斬之。 秦主興以災異屢見,降號稱王,下詔令群公、卿士、將牧、守宰各降一等;大赦,改元弘始。 存問孤貧,舉拔賢俊,簡省法令,清察獄訟,守令之有政跡者賞之,貪殘者誅之,遠近肅然。 冬,十月,甲午,燕中衛將軍衛雙有罪,賜死。 李旱還,聞雙死,懼,棄軍而亡,至板陘,復還歸罪。 燕主盛復其爵位,謂侍中孫勍曰:“旱為將而棄軍,罪在不赦。 然昔先帝蒙塵,骨肉離心,公卿失節,惟旱以宦者忠勤不懈,始終如一,故吾念其功而赦之耳。 辛恭靖固守百餘日,魏救未至,秦兵拔洛陽,獲恭靖。 恭靖見秦王興,不拜,曰:「吾不為羌賊臣!」興囚之,恭靖逃歸。 自淮、漢以北,諸城多請降,送任于秦。 魏主珪以穆崇為豫州刺史,鎮野王。 會稽世子元顯,性苛刻,生殺任意;發東土諸郡免奴為客者,號曰樂屬,移置京師,以充兵役,東土囂然苦之。 第14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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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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