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闆對著這張富有表情的面孔回答,「我現在只是為泰奧多爾演這齣戲。 等這出滑稽戲演成了,我的老兄,我還能為我的一個朋友做很多事情,你是我的朋友之一……」 「如果我能僅僅看到你把這個可憐的小泰奧多爾的儀式給推遲的話,那麼,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這件事已經辦妥了,我肯定能把他的腦袋從『鸛鳥』的利爪下救出來。 為了從監獄裡跑出去,你看,拉普拉葉,大家必須手攜手……一個人什麼事也辦不成……」 「這話不錯!」殺人犯高聲說。 拉普拉葉對老闆已經充分信任,而且有了狂熱的信仰。 他於是不再猶豫了。 拉普拉葉講出了自己同謀的內幕。 這一內幕直到此刻始終沒有泄露過。 雅克·柯蘭要知道的正是這一點。 「事情就是這樣。 這個案子裡,有比比—呂班手下的警察魯法爾,我和高戴。 」 「『拔毛』?……」雅克·柯蘭高叫起來,說出了魯法爾的賊名。 「對,這些無賴出賣了我,因為我知道他們的窩點,而他們不知道我藏在什麼地方。 」 「你給我的靴子上了油①,親愛的。 」雅克·柯蘭說。 ①黑話,意為:你告訴我的這些情況有助找出獄。 「你說什麼!」 「你聽著,」老闆回答,「你看到了嗎,全心全意信賴我能得到什麼?……現在,為你報仇是我玩的這一局中的一個點!……我不要求你告訴我你藏匿錢財的地方,你可以在最後時刻對我說。 但是,你對我說說魯法爾和高戴的事吧!」 「你現在和將來都是我們的老闆,對你,我沒有什麼可保密的。 」拉普拉葉回答,「我的金子藏在高諾爾屋子的地窖裡。 」 「你不擔心你的『後側風』嗎?」 「嘿!這個!我搞的這一手,她什麼都不知道!」拉普拉葉說,「儘管高諾爾是個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會說一個字的女人,但我還是把她灌醉了。 那麼多的金子呢!」 「是啊,它能使最純潔的良心變質,就跟牛奶變質一樣!……」雅克·柯蘭回答。 「所以,我幹了這事,誰也沒有看見我!連那些鷄鴨都在鷄籠鴨籠裡睡覺呢。 金子被埋在酒瓶後頭三尺深的地下,上麵舖了一層卵石和灰漿。 」 「好!」雅克·柯蘭說,「那麼,別人藏在什麼地方?……」 「魯法爾藏在高諾爾家,在這個可憐女人的臥室裡,通過這一着他就把她握在了手心裡,因為,如果事情敗露,她便成了窩臟同謀犯,要去聖拉扎爾監獄度過她的餘生了。 」 「啊,這個壞蛋!警察使你們成了竊賊!……」雅克說。 「高戴把他的東西藏在他的姐姐家裡。 他姐姐是個洗小件棉布製品的洗衣工,一個正直的姑娘。 如果事發,她可能會坐五年牢,這是她怎麼也不會料想到的。 高戴把地上的方石撬開,然後重新鋪上,再把縫填好。 」 「你知道我想叫你幹什麼嗎?」這時候,雅克·柯蘭用磁鐵般的目光看了拉普拉葉一眼,說。 「幹什麼?」 「把瑪德萊娜的事算在你的帳上……」 拉普拉葉的身體異樣地顫抖了一下,但是在老闆死死逼視的目光下,很快恢復了順從姿態。 「啊!你已經發出不滿的叫聲了!你還想參與我的事!嘿,四樁殺人罪和三樁殺人罪,不是一個樣嗎?」 「可能是這樣!」 「從上帝那兒說,你的血管裡是沒有血的,而我還在考慮救你!……」 「怎麼救呢?」 「傻瓜,如果答應把金子歸還那家人家,你就可以開脫,走進『終生草地』。 如果他們拿了錢,我就不會把你的腦袋送出去。 此刻你值七十萬法郎呢,傻瓜!……」 「老闆!老闆!」拉普拉葉欣喜若狂地叫起來。 「而且,我們還要把殺人罪都加到魯法爾頭上去!……」雅克·柯蘭繼續說,「比比—呂班一下子就要被撤職……我就把他握在手心裡了!」 拉普拉葉聽到這個主意,驚得瞠目結舌,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成了一尊雕像。 他被捕已經三個月了,馬上要上重罪法庭受審。 拉福爾斯監獄的朋友們給他出過主意,但是他沒有向他們吐露自己的同謀。 他掂量了自己的罪行,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 而這個計劃,所有被判刑的聰明人卻都沒有想到。 所以,這個貌似希望的東西几乎把他弄得獃頭獃腦了。 「魯法爾和高戴已經過上花天酒地的生活了嗎?他們已經花掉一部分金幣了嗎?」雅克·柯蘭問。 「他們不敢。 」拉普拉葉回答,「這些壞蛋在等我掉腦袋呢。 這是『雌郵戳』來看『雄郵戳』時,她叫我的『後側風』告訴我的。 」 第21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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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際花盛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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