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這一類女人,純粹的巴黎女子,瞭如指掌。 你是否在街上偶爾見過快步如飛的妓女?她的腦袋跟一張畫相差無幾:漂亮的便帽,艷如桃李的雙頰,入時的髮式,朱唇輕啟的微笑,而其他部分則几乎不加修飾。 難道這不正是她們的肖像嗎?這就是巴黎女人,她知道人家只看她的腦袋,所以在頭上花了全部心思,各種飾物,全部虛榮,都在那裡。 對了,你的公爵夫人就完全是個腦袋,她只能通過頭腦來感受,她的心長在腦袋裏,她的聲音是頭腦的聲音,她的甜蜜蜜也是出於頭腦。 我們給這個可憐的東西起了個名字,叫智慧的拉伊斯(拉伊斯為古希臘名妓,後來,拉伊斯一同已成了」妓女的代名詞)。 你象小孩一樣讓人給耍弄了。 如果不信,你今天晚上,今天上午,立刻,就能拿到證據,到她家去吧,設法要求、急切地要求她拒絶給你的東西。 即使你和已故的黎塞留元帥採用同樣的方法,你也會遭到拒絶。 “ 阿爾芒獃若木鷄。 「你想她,竟然想成了傻瓜嗎?」 「我無論如何要得到她,」蒙特裡沃痛心絶望,高聲叫道。 “那好,你聽著。 你要象她一樣毫不留情,儘量羞辱她,刺傷她的虛榮心;不是引動她的心、她的靈魂,而是牽動她的神經和淋巴,這個女人既神經質又淋巴氣質。 如果你能使她產生慾望,你就得救了。 你那些美好的孩子氣想法,一定要拋掉。 你將她抓在你的鷹爪中之後,假使你讓步,後退,假使你的一根眉毛稍動一下;假使她認為還能駕馭你,她就會象一條魚一樣從你的利爪下滑掉。 逃走,叫你再也逮不住。 你一定要象法律那樣鐵面無情。 也不要比劊子手有更多的憐憫心。 很狠地抽打。 打過之後,再接着抽打。 不斷地抽打,就象你在執行鞭打體罰一般。 公爵夫人們很難對付,我親愛的阿爾芒,女人的這些本性,只有挨了鞭子才會軟下來。 痛苦會叫她們良心發現,所以抽打她們正是慈善行為。 不停地抽打吧! “啊!待到疼痛確實軟化了她們的神經,你原以為已很柔軟的纖維會更加柔軟,一顆冷酷的心會跳動起來;通過這種作用,這顆心會恢復一些彈性。 等到理智退讓時,激情大概就會進入這部機器的金屬發車。 這是一部專門製造眼淚、矯揉造作、昏倒和動人詞句的機器。 那時,只要爐火點燃,你就會看到最絢麗的火焰。 這類女性鋼鐵,會象爐火中燒得通紅的鐵塊一樣!那股火熱勁會比什麼都更加持久,這種白熱化說不定能夠變成愛情。 不過,我很懷疑。 「再說,公爵夫人值得花這麼大的力氣麼?咱們說句悄悄話,她可能需要一個象我這樣的人將她預先培養造就一下,我會叫她成為一個動人的女子,她是純種的女人。 可是讓你們兩人去搞,就只會停留在男女關係的最初步階段上。 你已經鍾情於她,此刻你當然不會同意我這個想法。 孩子們,祝你們愉快!」龍克羅爾停頓了一下,笑着加了一句,「我是比較傾向于輕佻女人的。 至少她們很溫柔,愛得自然,不帶交際的調料。 我可憐的小伙子,一個唧唧喳喳、一心只想輓起情愛的女人怎麼樣?哎,應該有一個,就象應該有一匹高級馬一樣。 將懺悔室與長沙發之間、或者說清白與黑暗之間、王后與瘋子之間、廉恥之心與享樂之間的爭鬥,看作是下一盤讓人消愁解悶的棋好了。 再不精明的人,只要會下棋,保證能隨心所欲,三着就將死。 假使我供養一個這類的女人,我給自己定下的目標就是……」 他向阿爾芒耳邊說了一個字,立刻就離開了他,以免聽到回答。 再說蒙特裡沃,他縱身一躍,奔到德·朗熱公館的庭院中,上樓找公爵夫人去了。 他不要僕人稟報,徑直闖入她的臥室。 「阿爾芒,不可以這樣,」她急急忙忙抿上晨衣的衣襟,說道,「你這個人可惡透了。 去,請你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出去,出去吧!到客廳等我。 去!」 「親愛的天使,」他對她說道,「配偶難道沒有任何特權麼?」 「先生,不管是配偶,還是丈夫,這般闖入他妻子的臥室,太沒有教養了!」 他走到她身邊,摟住她,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我親愛的安東奈特,原諒我吧!千種令人不快的疑慮撕裂了我的心。 」 「懷疑,嚇!啊!呸!呸!」 「這懷疑有道理。 假使你愛我,難道你會這樣跟我吵麼?難道你見了我,不會喜出望外麼?難道你不會心潮激蕩麼?我不是女人,可是我只要聽到你的聲音,內心就震顫不已。 常常舞會正在進行時,我都想摟住你的脖頸。 」 第3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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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朗公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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