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逕造其家。 金公欣然出迎,歡若平生。 金公問曰:「二位仙客,從何而至?」郭璞曰:「小子姓郭名璞:略曉陰陽之術。 因此位道友姓許名遜,欲求棲隱之地。 偶采寶莊,正合仙格,欲置一舍,以為修煉之所。 不知尊翁肯慨諾否?」金公曰:「第恐此地褊小,不足以處許君;如不棄,並寒莊薄地數畝悉當相贈。 」真君曰:「願訂價多少?惟命是從。 」金公曰:「大丈夫一言,萬金不易。 愚老拙直,平生不立文券。 」乃與真君索大錢一文,中破之,自收其半,一半付還真君。 真君叩頭拜謝。 三人分別而去。 於是真君辭了郭璞,擇取吉日,挈家父母妻子,凡數十口,徙于西山,築室而居焉。 金公後封為地主真官。 金氏之宅,即今玉隆萬壽宮是也。 卻說真君日以修煉為事,煉就金丹,用之可以點石為金,服之可以卻老延年。 於是周濟貧乏,德義彰播。 時晉武帝西平蜀,東取吳,天下一統,建元太康。 從吏部尚書山濤之奏,詔各郡保舉孝廉賢能之士。 豫章郡太守范寧,見真君孝養二親,雍睦鄉裡,輕財利物,即保舉真君為孝廉。 武帝遣使臣束帛賫詔,取真君為蜀郡旌陽縣令。 真君以父母年老,不忍遠離,上表辭職。 武帝不允,命本郡守催迫上任。 捱至次年,真君不得已辭別父母妻子,只得起程。 真君有二姊,長姊事南昌眄君,夫早喪,遺下一子眄烈字道微,事母至孝。 真君慮其姊孀居無倚,遂築室于宅之西,奉姊居之,於是母子得聞妙道,真君臨行,謂姊曰:「吾父母年邁,妻子尚不知世務,賢姊當代弟掌治家事。 如有仙翁隱客相過者,可以禮貌相待。 汝子眄烈,吾嘉其有仁孝之風,使與我同往任所。 」眄母曰:「賢弟好去為官,家下一應事體為姊的擔當,不勞遠念。 」 言未畢,忽有一少年上堂,長揖言曰:「吾與眄烈哥哥,皆外甥也。 何獨與眄兄同行,而不及我?」真君視其人,乃次姊之子,複姓鐘離名嘉字公陽,新建縣象牙山西里人也。 父母俱早喪,自幼依于真君。 為人氣象恢弘,德性溫雅,至是欲與真君同行。 真君許之。 於是二甥得薰陶之力,神仙器量,從此以立。 真君又呼其妻周夫人告之曰:「我本無心功名,奈朝廷屢聘,若不奉行,恐抗君命。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 二親老邁,汝當朝夕侍奉,調護寒暑,克盡汝子婦之道!且兒女少幼,須不時教訓,勤以治家,儉以節用,此是汝當然事也。 」 周夫人答曰:「謹領教!」言畢,拜別而行,不在話下。 話說真君未到任之初,蜀中饑荒,民貧不能納租;真君到任,上官督責甚嚴,真君乃以靈丹點瓦石為金,暗使人埋于縣衙後圃。 一旦拘集貧民未納租者,盡至階下,真君問曰:「朝廷糧稅,汝等緣何不納?」貧民告曰:「輸納國稅,乃理之常,豈敢不遵?奈因饑荒,不能納爾。 」真君曰:「既如此,吾罰汝等在於縣衙後圃,開鑿池塘,以作工數,倘有所得,即來完納。 」民皆大喜,即往後圃開鑿池塘,遂皆拾得黃金,都來完納,百姓遂免流移之苦。 鄰郡聞風者,皆來依附,遂至戶口增益。 按《一統志》旌陽縣屬漢州,真君飛昇後,改為德陽,以表真君之德及民也。 其地賴真君點金,故至今尚富,這話休題。 那時民間又患瘟疫,死者無數,真君符咒所及,即時痊癒。 又憐他郡病民,乃插竹為標,置於四境溪上,焚符其中,使病者就而飲之,無不痊可。 其老幼婦瘦羸不能自至者,令人汲水歸家飲之,亦復安痊。 郡人有詩贊曰: 百里桑麻知善政,萬家煙井沐仁風。 明懸藻鑒秋陽暴,清逼冰壺夜月溶。 符置江濱驅痼病,金埋縣圃起民窮。 真君德澤于今在,廟祀巍巍報厥功。 卻說成都府有一人,姓陳名勛字孝舉。 因舉孝廉,官居益州別駕。 聞真君傳授吳猛道法,今治旌陽,恩及百姓,遂來拜謁,願投案下充為書吏,使朝夕得領玄教。 真君見其人氣清色潤,遂付以吏職。 既而見勛有道骨,乃引勛居門下為弟子,看守藥爐。 又有一人姓周名廣字惠常,廬陵人也,乃吳都督周瑜之後。 游巴蜀雲台山,粗得漢天師驅精斬邪之法。 至是聞真君深得仙道,特至旌陽縣投拜真君為師,願垂教訓。 真君納之,職掌雷壇。 二人自是得聞仙道之妙。 真君任旌陽既久,弟子漸眾,每因公餘無事,與眾弟子講論道法。 卻說晉朝承平既久,外有五胡強橫,濁亂中原。 那五胡? 匈奴劉淵居晉陽,羯戎石勒居上黨,羌人姚弋仲居扶風,氐人符洪居臨渭,鮮卑慕容廆居昌黎。 第22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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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示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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